竟有這樣巧的事！

不一樣了，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從決定反抗開始，很多事就都完全離了軌跡，大學士府以前從未來過，現在還要去丞相府，這樣麪人家的花茶會，提前好幾日就遞上門，想必邀的人皆都是非富即貴的夫人小姐。

以前聽說秦悅也去過，現在自己要去，不免有些焦慮張。

可方氏沒有給過多的時間考慮，打量了一會兒，見默不作聲，就當是應了，喜得丫鬟替梳妝打扮。

方氏將按在自己的妝臺前坐下，瞧著鏡子裡子容貌，隻見賽雪，眉黛青顰，目若秋水，端得是一副眉目如畫的好相貌！

似是才發現秦霜上了妝似的，方氏又免不了一頓好誇，「真真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就是要這般，纔好呢！」這聽起來，好似也不像誇人啊！

見秦霜頭上兒就沒一樣麵的首飾，乾脆開啟首飾盒，從裡頭了一支赤金累花卉的蠟步瑤，作勢就要幫簪到發間，秦霜忙起躲開。

「夫人，這如何使得？」

「怎麼使不得？」方氏已然巧笑嫣然，「你既然遲早都要嫁給儼哥兒的，我疼你一疼，也是理所應當的！」

秦霜想來想去不知該如何拒絕，話雖這樣說，若要傳了出去，卻怎麼也不好聽，著手指，忽腦海中靈一現，從袖口中掏出隨攜帶的玉累簪子。

這簪子一看就不是個凡品，貴氣又不失大方。

「夫人，我戴這個便好，應該不會讓夫人沒麵子吧！」秦霜笑著將簪子別進發中，對著鏡子看了看，隻覺得越看越滿意。

方氏見了，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見，見過的好東西也不，而秦霜手中的這支玉累簪子，隻一看便屬上乘。

心裡好奇，在伯府中如此不待見的兒，怎生會有這樣的珍品，耐著好奇，到底還是沒有問出來。

「怎麼會呢！」方氏點點頭，笑得依舊溫，話裡卻沒有直接的肯定，不過，也沒有否定！

學士府的馬車，自然也是要比伯府的氣派，昨日夜裡秦霜沒能仔細瞧，今日一見，彷彿眼前就是一堆金銀珠寶，散發著珠寶氣，熠熠生輝！

上了馬車，方氏是拉著秦霜共坐一輛車，期間，秦霜總覺得方氏的目時不時的就朝這邊瞥來，至於為什麼，總不會是因為頭上的這支玉累簪子吧！

從學士府到丞相府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到二門下車的時候，門口早已有婆子候著了，那人顯然是識得方氏的，見了方氏很是殷勤的上千來迎，方氏帶著秦霜，直接就由婆子領到了後院。

後院正堂，屋裡已經有不夫人姑娘們或坐或站，或說笑或閑聊，秦霜跟著方氏亦步亦趨，不敢有毫的錯，也不敢瞟一眼，隻盯著腳下，謹言慎行。

「你可算是來了！」

才剛步堂中，一個著絳紫點金雲錦褙子的婦人朝們款款走來，頭戴金累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鬢邊各了一隻燒藍鑲金花細，柳眉杏眼，端得是一派大家主母的範兒。

「都到了，可見是我來遲了！」方氏隻微微一笑，並不做辯解。

那婦人似是沒聽到方氏說話似的，直接看向方氏後邊的秦霜，方氏隻與點了點頭，便立即上來拉了秦霜的手。

「早聽聞儼哥兒定了親，卻遲遲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眼下瞧著，真真是個好的，這模樣果然俊俏，想必子定也是個好的！」

這一嗓子，周邊閑聊的說笑的就都被吸引了過來，尤其是提到了袁儼的小名，姑娘們夫人們，沒有不扯著脖子張的。

「原來這就是那忠義伯府三房庶子的姑娘啊，早聽何大太太說過，看樣子……」人群中不知是誰高揚了一句，那聲音頓了頓，突然低了些音量又道：「不是說許了給人做妾的麼？果然是沒皮沒臉的，沒請也好意思來！」

秦霜恍如被人重重一擊，眼暈乎乎的，分明微弱得很，卻覺得分外刺目。

那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令人聽清，果然，接下來所有人的目，都帶著些許揣測，有的甚至勾起一抹譏誚淺笑。

這件事，除了伯府大房，自己，還有誰會知道，或者是說，是誰這件事出去的，大房的人嗎？

不會，大房要將送到齊國公府的事，怎麼會傻到自己說出來，大房不要命了，伯府至還要麵！

那會是誰呢？

二房，也不可能！

除了這些人，還有誰知道，袁儼？袁儼為大理寺卿，他想知道什麼事應該不難，會是袁儼嗎？

實在是想不出來會是誰，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之又，隻覺得自己已經分不清天地了，每個人出現在的麵前都分裂出好幾個影子，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在上輩子，還是活在這輩子。

『砰』隨著一聲清脆的碎瓷聲，秦霜覺像是有一隻手將這個溺水者從水裡拽了出來，終於過一口氣，再看著眼前這些尊貴得的夫人姑娘，眸中陡然浮起一抹寒意！

「妾？」秦霜噙著一疑，眼底卻是宛若寒潭，「袁夫人！」擲地有聲的喚了一聲方氏，又轉頭看向眾人，才緩緩看向方氏道：「我雖隻是一個伯府庶子的兒，卻也是府堂堂正正的姑娘，袁夫人若是不喜這親事，又何必勉強，聘我為妾呢？」

秦霜仍舊噙著一淺笑，彼時，方氏的臉猶如鍋底，黑得一塌糊塗，而起先嘲諷秦霜為妾的那位姑娘，臉也頗為難看！

隻知道秦霜被聘給了別人為妾，可哪裡知道，是聘給袁儼啊，不是說他們很早就定了親事後來袁儼不滿意給退了嗎？

怎麼弄來弄去，還是和袁儼有關。

「你這孩子，旁人就隨便胡謅的，你還當真了！」方氏嗔怪一句，見秦霜盯著，卻不敢與對視。

「是啊是啊，桂姐兒也隻不過是胡猜測，五姑娘可莫要怪罪！」柳眉杏眼的婦人也連忙幫腔。

秦霜聽了直想笑，若真不當真，不怪罪，那與人為妾的這個名頭，豈不是要生生坐實，這簡直就比吞了隻蒼蠅還要噁心！

「夫人說得是！」秦霜角含笑，方氏與那人聽了，皆都滿意的點了點頭，而秦霜卻徑直的走到那位桂姐兒前。

「方纔聽聞姐姐辱我與人為妾，我委實氣極，不過現在細細想來，姐姐說的定也不是空來風，方纔兩位夫人又勸我不要當真，也莫要怪罪，我覺得極對，我不敢當真，也不敢怪罪！隻想請問姐姐，姐姐深閨中，竟然聽得這等汙言穢語，不說為人妾等，單姑孃家私下議論，也當為不恥，那姐姐，是從何得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