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懿下了床榻,整理好,搖搖頭說道“有大人在,我自然不用怕,只是不知道郡主那邊如何了。”
如果上輩子林氏也想過要殺元衡郡主以謀財,那麼肯定是失敗了,因為上輩子元衡郡主這幾年都過得相安無事。
但重生之后,許多事都變了,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讓長闌去看著,以防萬一。
秦增將視線從上挪開,看向窗外淡淡的月,“長澤也去了錦華院,你放心就是。”
佩蘭院,趙媽媽將一只小瓷瓶給東菱,說道“這是頃刻就能要人命的毒藥,收好。”
東菱心頭繃,鼻尖都冒出汗來,接過小瓷瓶,一聲不響的出了二房往大房元衡郡主的錦華院去。
明日府里的哥兒們都會從學里回來探老夫人,到時候府里的主子多了,更不好事。且趙媽媽先前打聽過了,大老爺雖然因老夫人出事告了假,但手頭仍由公務要理,今夜在前院書房,沒有回后院,這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機會,明日不會再有。
東菱一路著墻悄聲前行,只要避過巡夜的婆子,路上幾乎沒有人。
這是因為大房的下人平日里在魏世和元衡郡主夫妻的眼皮子底下,都十分規矩謹慎,夜落鎖之后也不敢像別那般暗自聚集在一起吃酒打牌。
終于到了元衡郡主的居。
東菱從一早就撬開的后門索著進了院子,廊下的燈昏暗暈黃,照不得很遠,依舊循著暗影往正房去,走到廊下,悄悄聽里面的靜。
四下里一片靜謐,元衡郡主早就安歇,這會兒已然深睡。
東菱躡手躡腳,輕輕上后門,正要拉,院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心中一,連忙收手,的蹲在角落里。
只聽魏堯的聲音傳來,“祖母怎麼樣了?父親怎麼說?”
婆子依稀答了幾句,魏堯很不滿意,“怎麼什麼都稀里糊涂的?你去母親屋里通稟一聲,就說我回來了,有話要同母親說。”
“是,奴婢這就去請郡主,請大爺到廳里安坐。”
東菱呼吸都了幾分,大爺竟然連夜從學里趕回來了,這會兒又要見郡主,看來事是不了。
趁著元衡郡主還沒起,趕原路離開了錦華院,免得一會燈火都點起來,必定暴形。
這邊李清懿頃刻就得了消息。
難怪林氏沒辦,原來是魏堯提前回來,打斷了的計劃。
br> 長寧說道“魏老夫人可算是倒了霉,這林氏使計,都拿作伐。”
菘藍輕蔑的“哼”了一聲,“也是活該,誰讓心腸歹毒,要對兒媳婦下手,林氏恨毒了,只要不把人弄死,阻礙魏家的前途,事便不會一發不可收拾,憑林氏怎麼禍害魏老夫人,只要不被人發覺,林氏決不會有半點愧疚。”
“可林氏這次的計劃被打斷,留給籌錢的時間可不多了,不可能短時間再次下手,實在太冒險也太容易引起懷疑。”
李清懿沉,這也是所想的。
林氏雖然急切,可若引起魏家人的懷疑,替鄒氏還了銀子又能如何,魏家若不能容,將失去一切。
以的謹慎,的確不可能再對魏家人下手。
那麼,該把目標放在什麼地方?
李清懿心跳如擂鼓。
覺得事離自己的猜測越來越近了。
細細的在前世的記憶里搜尋。
穆家老夫人過壽那日發生的一系列事,導致秦增先一步接到了穆家里的勾當,所以皇上給穆貴妃建九重樓的事提前了,林盛遠任命營繕清吏司使的事也提前了,這又導致李文業被騙欠下賭債,鄒氏以把柄要挾林氏籌措銀兩。
只不過上輩子溫姨娘沒有這麼早進府,也就沒有盜首飾這樁事,大概林氏是直接選擇了對元衡郡主手。
只是事沒。
那麼林氏又是怎麼度過這次難關的呢?
答案已經很近,李清懿雙手握拳,現在留給林氏籌錢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林氏接下來的目標,很可能是二叔二嬸!
但現在也猜不到林氏會從哪里手。
鶴延堂。
老夫人依舊在沉睡,有濃芍和映春近伺候,其實用不著林氏費多心思,此時坐在外間,等趙媽媽的消息。
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畢竟鄒氏得那樣。
留給的時間卻是不多了,如果這次不能事,也許真的要選擇殺了鄒氏……
至于林文業,那是的親弟弟,他有個三長兩短
也不好,但誰讓他自己作死,又拖累自己?
林氏了手心。
就在這時,趙媽媽以送湯的名義到了鶴延堂。
林氏目希冀的看著,卻見趙媽媽輕輕搖了搖頭。
林氏心里一空,希一瞬間坍塌。
趙媽媽不著痕跡的扶了一把,林氏才回過神來,緩緩落座,緩緩接過湯碗,緩緩喝了一口,輕舒一口氣,才將那種天塌了的覺下去。
趙媽媽輕聲道“方才聽人說大爺連夜趕回來了,一會兒興許回來看老夫人。”
原來是魏堯突然回來,打斷了計劃。
林氏放下湯,腦袋繼續的運轉著。
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去殺鄒氏?
先不說鄒氏會不會防著,能不能的手,就說死了之后,弟弟林文業那里會不會因為命再次將上絕路?
林氏閉了閉眼睛,只覺得頭暈目眩。
“夫人。”趙媽媽知道是急火攻心,低聲勸“天無絕人之路。”
林氏了手,沒錯,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第二日,不僅府里的哥兒們都趕了回來,就連外嫁的兩位姑也回來了。
魏府里一時間塞滿了人,李清懿也沒怎麼出去走,一心琢磨著林氏的舉。
林氏這個時候自然是走不開的,鄒氏倒是以探魏老夫人的名義上門來了。
李清懿立即打起了神。
只是林氏跟鄒氏姑嫂倆關起門來說了什麼也不得而知,只知道鄒氏離開的時候,神尚可。
這兩人是商量出對策了?
“姑娘,咱們怎麼辦?”
“盯著林氏,還有鄒氏那邊,林文業那里,都要麻煩大人幫我仔仔細細的盯著!”
長闌知道事關重大,謹慎的應了。
天氣一日日轉冷,各家各戶的百姓,腌臘,曬魚干,李清懿的二叔李庸這日休沐,跟當年的好友同窗徐敏之了面。
“自我朝安定了這些年來,讓百姓們都忘記了戰爭是什麼滋味。”
徐敏之笑道“這不是也好麼?朝廷要北征,若百姓人心惶惶,城中便要,士氣也會大打折扣。”
“其實,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這次征戰,并未急迫的從百姓中征兵。”
徐敏之聽了這話不由贊同道“是啊,只要服兵役就能為家中減免賦稅,多麼溫和的手段,皇上是明君。”
大靖因為地勢與資源的關系,國庫充足,只要不缺銀子,就不必搜刮百姓,百姓的日子好,沒有那麼多怨言,遠在軍營之中的親友也可安心訓練。
所謂的良循環就是如此。
二人會心一笑。
徐敏之道“你我兄弟,有些話不得不說,你心思無爭,我就怕你糟了算計。”
要是擱在從前,李庸不會太過將這話放在心上,但此時,他鄭重的應道“人心復雜,朝堂多變,我會小心行事。”
這倒讓徐敏之有些詫異了,他點頭,“你能放在心上就好,那個董遷,從前他就事事嫉妒你,要與你爭鋒,這次突然張羅這場酒,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李庸道“這麼多年過去,他還那般爭強好勝?也罷,今日這場酒還是他張羅的,還沒發生的事,咱們就不要多想了!”
橋旁燈火通明,湖上畫舫的燈籠搖曳著紅映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今日是董遷做東,他定了一座中等畫舫,剛好夠一些相之人來此小聚。
李庸并不常來畫舫樓船等地,但徐敏之說的對,與同僚屬下間多多來往沒有壞。
更何況,眾人都因為他突然仕,又皇上重,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這讓他真正融這個圈子多了一些阻礙,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他,要吃苦頭,當然也有前來結他的。
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各個畫舫樓船都在點燈之后逐漸熱鬧起來,時不時傳出舞樂之聲。
李庸上了船,席間眾人都在等著他們,但因為接的時間還短,場中的氣氛有些冷淡。
徐敏之見狀,連忙引了話題,氣氛便活絡了許多。
李庸笑著點頭跟徐敏之致謝。
徐敏之與眾人都十分悉,“今日咱們城里可有什麼新鮮事沒有?”
被問話的人名喚薛準,外表上看,如同一位羸弱書生般的文雅,實際上卻是個碎的獷漢子。
“新鮮事?那當然有!”
薛準拿起酒碗灌了口酒,然后嘿嘿笑了兩聲,說道“你想聽哪條胡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