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看著林氏,覺得自從害瞎了老夫人的眼睛進行報復之后,就變得越發膽大起來。
溫姨娘的死,夫人故意沒讓們沾手,是為了防著萬一鄒氏那邊餡,還有推卸的余地。雖然不知道細節,但聯想前后,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現在林氏的手又向了元衡郡主。
趙媽媽覺得這有些太過冒險了,“夫人,您為何要沖著元衡郡主發難,相比郡主,或許還是三夫人那邊有可謀算的余地。”
林氏沉著說“我明白趙媽媽你的意思,但我也有我的考量。”
以手擎腮,看著窗外漸落夕,沉默片刻,說道“元衡郡主份貴重,是太后的外孫,是皇親國戚,又是魏家大婦。可你細想想,倘若元衡郡主出了事,可有人為籌謀,替做主?”
趙媽媽遲疑,“大老爺……”
“呵……太后若是皇上的親娘,元衡郡主自然值得忌憚,然而不是。皇上對太后雖然敬重,可他的圣還照耀不到太后的外孫上。太后娘娘駕鶴西去,魏世已然沒有可以在元衡郡主上借力的地方。”
林氏嗤笑,“元衡郡主看著風,其實與我的區別,不過是太后給留下了厚的資財罷了。要不然,何必的將自己跟前夫的兒接過來給魏家做棋子,來討好魏世?”
趙媽媽細細想來,說“倒也是這話。”
林氏眸沉,“那老不死的一心想讓我下堂,好給魏世原再尋個可心的賢助。難道對元衡郡主就沒有同樣的心思?倘若沒了元衡郡主,這京中世族權貴無數,難保沒有想給魏世做填房的!”
趙媽媽放低了聲音,“那位李大姑娘大有用,想必老夫人那里一時半刻也不會想對郡主如何。而且,李大姑娘看似綿,也不是個笨人。”
“哼,一個小孩子罷了,不足為懼。”
趙媽媽不放心想要再勸勸,但也知道,林氏被鄒氏給到份兒了。
林氏瞇起眼睛,“雖然往元衡郡主那手冒險了些,可只要事了,便沒什麼后顧之憂。郭氏那里不同,娘家在戶部,如今郭家跟魏府彼此依靠,郭氏在魏家的地位可穩著呢!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魏家難免要飛狗跳,咱們也不好。”
話音頓了頓,又說“還有一點,元衡郡主沒有娘家人,死了,手上的財就到了魏家人手里,到時候缺了什麼了什麼,就憑魏瑾兒一個小輩,能盤的出來?”
趙媽媽聞言點頭,“還是夫人考慮的周到。”
> 趙媽媽服侍林氏多年,怎麼會不知道的聰慧。
林氏笑了笑,“不過郭氏那里,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只不過需要好好想個妥善的主意。”
趙媽媽嚇了一跳,林氏竟然兩邊都要手。
到底是魏老夫人的暗害刺激了林氏,再加上鄒氏的迫,林氏終究是放開了手腳。
“奴婢看郡主那里,對傳言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事八是假的。”
“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事有人相信。”
趙媽媽疑,傳言都已經弱下去了不是嗎?
只聽林氏又說,“如果想讓一件事坐實,除了讓別人主去相信,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讓被懷疑的人自己承認。”
趙媽媽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除非元衡郡主是瘋了!”
“主承認當然不可能,但如果‘畏罪自殺’了,不就相當于被承認了嗎?”
“夫人是說……”趙媽媽跟林氏再親近,也是只個下人,有些話,雖明白了,卻是不敢說出口的,只是模棱兩可的說道“夫人是說,如果郡主死了,別人就會覺得是愧自盡?”
林氏隨手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聲音不急不緩,“興許可以試試呢?”
秋雨連綿,寒的人骨頭都僵了幾分,愈發懶怠,可魏府各房還是要到鶴延堂給魏老夫人請安。
李清懿跟在元衡郡主后頭,穿過一道又一道回廊。
鶴延堂里點足了燈火,在這樣沉的天氣里,愈發顯得華亮。
只是還沒進屋,李清懿就聽見三夫人郭氏一聲驚,“老夫人!”
元衡郡主一皺眉,大踏步進了屋子。
李清懿也跟在后迅速朝屋子里奔過去。
室,除了郭氏和魏蘭爾,林氏同魏寶珠母倆也在,丫頭們一團人圍著呼喊聲一片。
濃芍和映春一個扶著魏老夫人,一個人正在掐人中,但魏老夫人卻雙目閉毫無反應。
林氏一見元衡郡主過來,忙道“郡主,
老夫人前一刻還在同我們說話,突然就倒下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郭氏嚇得臉都白了,“是啊,郡主,老夫人毫無征兆,就這麼暈厥過去了,這可怎麼是好啊!”
元衡郡主皺著眉頭都到近,看著老夫人面如金紙的模樣,沉聲吩咐靈犀,“老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從宮里回來了,趕派人去迎,再去請太醫來給老夫人診治。”
不一會,消息已經傳遍府中各,府上的各個姨娘,爺姑娘都一并到了,加上各自的丫頭婆子,在院子里站了烏一片。
魏世急匆匆從外面趕回來,穿過重重人群,面驚疑不定。
李太醫很快被人請來,他反復查看了老夫人的各癥狀,問道“今日可有什麼異狀?”
濃芍和映春一一答了,并無什麼異常。
魏世皺眉道“除了眼疾之外,家母一向康健,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吧?不知家母何時能夠醒來?”
李太醫若有所思的搖搖頭,“倒不像平常的昏厥,像是中了毒。”
眾人心里咯噔一聲,臉都變了,魏世訝驚疑不定的環視一圈眾人,道“中毒?”
郭氏一,府里上上下下的飲食都是負責的,此時提到中毒,自然和吃食有關。
魏世暫時沒有去追究此事,先給魏老夫人診治才是最重要的,“李太醫,既然能看得出是中毒,是否已經有了解救的法子?”
李太醫取出銀針,在老夫人手指上扎了一下,將流出的滴灑進一些末進去,觀察片刻,道“初步判斷,老夫人像是水銀中毒。”
“水銀?怎麼可能?”郭氏心中忐忑,生怕此事和吃食扯上關系,“李太醫,您是不是看錯了?老夫人無論如何不接不到水銀這種東西……”
李太醫解釋道“若是正常況下,自然不可能接到水銀,但也有例外的況,不知老夫人是否用過朱砂?”
朱砂?
又是朱砂!
眾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孫媽媽。
但孫媽媽已經死了。
眾人便想到了宋芊。
難道是宋芊懷恨在心,所以想要毒害老夫人?
三夫人郭氏臉大變,指著宋芊,“是你!你為什麼要害老夫人!你說!”
宋芊心頭大驚,當聽見太醫提起朱砂的時候,便暗道不妙。
所有人的目都向看過來。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害老夫人!”
“好了!”魏世喝止了的辯解,對李太醫說道“還請費心診治。”
李太醫說道“老夫人中毒較深,加上年歲較大,況不是很好,下自當盡力。”
說罷,走到一旁提筆凝思藥方,不再理會眾人。
魏世的目這才掃著宋姨娘,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姨娘看向郭氏,郭氏皺著眉頭,走到老夫人跟前,將頭上帶著的抹額摘下,面十分不好看。
這條抹額是經手,如今出了這麼大的紕,自然是要將事先說清楚的,“前幾天宋姨娘拿了自己做的針線來孝敬老夫人,就是這條抹額。”
眾人都向那條抹額看去,絳紫的底子,上面繡著八寶福壽圖,針腳整齊,花樣繁復,一看便是花了許多心思的。
三夫人郭氏攤上這麼一樁倒霉事,很是惱怒,說道“宋姨娘聽說老夫人近日睡眠不好,特意在夾層里面放置了一點朱砂安神,老夫人平日就很喜歡這一類的小件,很是欣喜,當時便戴上了。”
宋姨娘做抹額討好老夫人,自然是有心求助老夫人,讓幫自己翻,只是沒想到出了這等禍事,“那抹額里不過是一點點朱砂而已,且朱砂確實有安神之功效,怎麼可能讓老夫人中毒呢!”
郭氏怒火暴漲,“老夫人一直好好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怎麼會突然因為朱砂中毒呢?”
聞言抄起笸籮里面的剪刀,將那抹額毫不留的從當中剪開,手腕一抖,紅的末撲簌簌的掉落在地上,怒聲道“這下看你還不說實話?”
宋姨娘看見那些飄落的紅末,完全嚇壞了。
本不知從何辯解,抹額是做的,可并沒有往里面放如此多的朱砂啊!
“不是我,我沒有,我只是想做些針線孝敬老夫人,并沒有害人啊……”
三夫人郭氏咬著牙關,明明人檢查過那件東西,里面確實只是放了極量的朱砂,本不可能引起中毒,還因此讓那間抹額的邊緣有了一些瑕疵,老夫人還因此笑太過謹慎。
而現在,怎麼會憑空出現這麼多的朱砂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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