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扇揮舞,塵煙騰沸。
兩千余載歲月沉寂的塵埃,在這無數個無頭兵俑之間被激活,在昏暗的地宮翩然起舞。
隨著每一次扇面的翻飛,歷史的痕跡便從那些古老的陶俑軀上剝離,化作漫天飛揚的細塵,彌漫在空氣中。
程志風和程相儒不自覺地都微微瞇起眼,看著眼前灰塵翻滾,都將鎖的眉頭舒展開來,他倆都看懂冷螢想要做什麼了。
在這片沉睡了兩千多年的地下世界中,雖然沒有冷螢提到的水流作為引導,但很有可能存在氣流!
也或者,水流會地面坡度影響,冷螢一開始就沒考慮水流,而是利用氣流尋找出路。
冷螢此時已經停止了用扇子攪空氣,雙眼明亮,仔細觀察著這些細微塵埃在空氣中飄散、流的方向和軌跡,以此來判斷藏于黑暗中的氣流走向。
在這原本靜止如死水一般的地下環境中,只要出現任何一微弱的氣流波,都必然會為揭示出口位置的重要線索。
冷螢扇起的風,很快便被極致的平靜所吞噬,一切好似又重新歸于平靜,但又明顯不同。
他們舉起明亮的束,環照著周圍彌漫的灰塵。
忽然,三束手電照在了同一,三道目也匯聚到了一起。
在強的照耀下,那些細小而集的灰塵仿佛擁有了生命,并非全部緩緩下落,有一些灰塵竟如同不愿隨波逐流的叛逆者,排著長隊,向著一個方向緩慢飄去。
“找到了!”冷螢欣喜,但不敢,怕擾氣流。
這一縷流的灰塵,猶如無盡汪洋之上的燈塔,為三人指明了方向。
然而,他們才剛剛鎖定出陣的路徑,新的狀況又出現了,他們竟然同時流出了鼻,連醒魂口罩都被染紅打。
程相儒趕取下醒魂口罩,翻出紙巾將流的那個鼻孔堵住。他并沒將這個狀況太放心上,他以為是這地下世界太干燥、空氣太渾濁的原因。
但是,程志風和冷螢卻都顯得有些驚愕,只茫然地暫時用口罩堵住鼻子,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曾經都遭遇過各種意外狀況,也都過傷、流過,但這麼毫無預兆地流出鼻,就實在讓他倆到費解了。
經過煉的人,各方面素質都遠超常人,而在沒有到任何傷害時,忽然流出鼻,這是非常不正常的!
程志風抬起雙手,將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他的表越來越嚴肅,目也越來越凝重。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若有所思地緩緩放下了手,扭頭看了一眼程相儒,又趕拉起程相儒的左手,將手指搭上程相儒的手腕上。
“爸,怎麼了?”程相儒還沒有意識到事的嚴重,但已經開始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張開,舌頭吐出來!”
“啊?哦!”
程志風檢查過程相儒的舌苔后,又仔細看了看程相儒的眼底,咬牙道:“咱們應該是中了詛咒。”
冷螢聞言大驚,忙掉鼻,也湊了過來:“給我也看看。”
程志風又去探冷螢脈搏,并同樣檢查了舌苔和眼底:“跟阿儒很像,還有點不同,應該是別不同的原因。”
“詛咒?”程相儒以為自己聽錯了,越發困不解:“中詛咒了,不是應該想辦法驅邪嗎?把脈干什麼?”
程志風道:“詛咒有很多種,你說的那種,是需要有人施法,并且需要施法環境的,在巫儺、出馬、藏傳等教派比較常見。但咱們現在中的這種,就不是那樣了,而是跟磁場能量相關。”
冷螢反應極快,立刻聯想到了混沌陣:“這是個局中局?”
程志風微微搖頭:“只怕不止,只怕后面還有什麼等著咱們。走一步算一步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冷螢鄭重點頭接話道:“踏破鐵鞋無覓,那人卻在燈火闌珊。”
程志風豎起拇指:“好詩。”
冷螢也豎起大拇指:“沒錯。”
程相儒在旁邊都看傻了:“等下,你倆這是干什麼呢?不是說詛咒嗎?怎麼又說上詩了?”
“對,詛咒!小螢螢別接話,打我思路了。”程志風埋怨了一句,繼續道:“這種詛咒很特別,不能靠驅邪等手段解決,它是通過無形的能量影響人機能,使中了詛咒的人生理狀態逐漸紊,以此對人造實質的傷害。”
混沌陣的效用跟能量有關,陣眼能量最強,會使來到這里的人高強度的能量影響,相當于是中了詛咒。
想要破掉這里的能量,就要毀掉陣眼,可毀掉了這個陣眼,新的陣眼會在別生出,他們將被困在這里。
怎麼看,這都不僅僅是局中局,更像是個死局。
程相儒聽懂了大概,終于知道了問題的嚴重,但他只能干著急,無計可施。
冷螢好像對這種狀況見怪不怪,表淡定,語氣平靜:“帶金針了嗎?”
程志風微笑點頭:“當然,居家及下斗必備!”
他說著,轉打開背包,在里面一通翻找,取出一個長條形金屬盒子。他將盒子打開,從里面拉出一卷帆布,帆布展開后,里面許多金的細針。
“這是干嘛?”程相儒疑問道。
程志風招了招手:“來,兒子,先給你破詛咒。”
“針灸?”程相儒到非常不可思議。
冷螢打了個響指:“沒錯!既然這個詛咒的本質,是外界能量影響人,那就可以通過中醫調理的方式,讓人去適應外界能量,減到的影響和傷害。”
程相儒雖然還有一些想不明白,但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很聽話地走過去,并按照程志風的要求,取下背包,下外套鋪在地上,蹬掉鞋子,并平躺了下去。
“別的服子呢?”冷螢湊過來笑嘻嘻問道,把程相儒弄了個大紅臉。
程志風瞥了一眼:“阿儒結束了就換你,要玩這麼大嗎?”
“不用不用,您看著弄。”冷螢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話。
程志風無奈搖了搖頭,手在程相儒上一陣索,找到了目標位后,快速地扎下了第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