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尊駕的意思，莫非是想說，丁姑娘也是西梁暗探？”

“鋒芒太，，不適合做暗樁。”符羽瞥著江兄，聲音放低，抑揚頓挫地道，“要說做暗樁，還得是江兄這樣的。”

“尊駕高看了，在下只當是褒獎。”

“哈哈。”符羽大笑兩聲，拍拍上的學院服，好似要把適才從戒子帶出來的晦氣給拍掉，轉頭看了看符羽，直接轉移開話題，“今晚茶樓人多，我得去湊個熱鬧，在下就不邀請江兄同行了。”說罷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江兄要好好讀書，畢竟將來江兄可是要做利國利民的浩瀚工程，我大瑨百姓等著江兄帶來的福祉，江兄可不要辜負了！”

“尊駕，甚是會取笑在下。”江川慚愧道。

“這件事上，在下從不開玩笑。”符羽雙手背在后，往前走去。“走咯，喝茶嘍。”

江川沖著他的背影問道：“尊駕這麼說，是為今后不收在下的制工托詞麼？”

符羽走出去了幾步，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道：“不是不收，而是江兄的制工，必然不在書院之。”

江川適才是故意試探，其實心里也從未想過要做一些能換銀子的制工，而符羽早已看出來江川來書院的目的從來都不在銀兩上。

雙方各懷心思，各自一笑。

江川又問：“在下想知道尊駕親自撰寫那本《黃金冊》，對在下如何作的評判？”

“考評優等，但事關重大，暫不能評定。”

符羽揮揮手，這一次，真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為科英學院的審評人，符羽為了收集資料可是了不腦筋，別看他平時閑來無事琴、做畫，一派逍遙公子之風。實際上早已安排好了小護衛潛觀星樓，將學子們的資料進行了匯編總結。另一方面，借著收制工的機會，暗中打探消息。

喜歡制工之人在一起，喜歡相互打聽，各人所學之長各不相同，因此很會有所瞞，一來二往，誰擅長什麼，基本上了解得清清楚楚。

符羽買制工時給出去的銀子，里面包含了一半是打聽消息的費用，但凡是私下里找他售賣制工，只要他看得上眼的，或者說對方的消息讓他覺得靠譜、可信、耳目一新并且此前從未聽說的，他必然出手大方，給出去的銀子遠比在濯清堂里眾目睽睽之下給出去的要多，所以他只是用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將科英學院各學子之所長，了個清清楚楚。

大瑨有個專門監察員的機構，監察，里面有個查監司，是專門考察任用員的地方，查監司是按照圣上的要求，專門設立出來的用來評定一個朝廷即將任用的員其特長和能力，以判定其適合的職，最后呈給圣上用來參考。

查監司有一整套完整的評定流程。符羽來書院之前，去查監司突襲學過，雖說學藝不，但是用在這群涉世不深的年上綽綽有余。

監察史曾當著圣上的面夸他天賦超群，可這種話，畢竟拍馬屁的分比較多，符羽也不當真，但是他對自己的評定，極有信心。

***

江川往百閱軒去路上，邊陸陸續續有不學子往蹴鞠場方向走去，約聽到有人在談：

“社里最新通知下來了，說是今晚酉時三刻出現星，比此前說的戌時之后星陣頻發，提前了將近半個時辰。”

“連時間都算得這麼準？不愧是宋大家。”

“全書院都在等，在看今晚隕星雨的表現。”

“在下將從今日戌時末開始，記錄此后一年所發生之事。但愿三江不要泛濫，但愿不要與敵國兵戈相見，但愿天下太平不要生事端，我站宋大家……”

江川心思并不在此，所以也沒留心再往下聽。

閑聊的幾個學子，打邊經過，嘀嘀咕咕地走遠了。

自打正式開學之后，書院里幾乎每天都有各種新鮮有趣的事發生，比如曲藝社招新，辯論社招新，詩歌會招新，蹴鞠社、騎功夫社招新，這些都只是尋常的社團，還比如像調查未知事件，觀星，爬山社等等。

看那幾個學子的打扮，懷里抱著有關隕星的書籍，脖子上掛著小型的窺遠鏡，便知是觀星社的人，沿途一路走開，好幾個學子都是這樣的打扮，連講出來的專業詞匯，江川都要回味一下才能懂，所以猜的沒錯的話，就是觀星社的員。

江川挑挑眉，目下整個科英學院，據說只有自己還是什麼社團都沒參加過，而整個尚方書院，目下，只有符羽是將所有社團都參加了一遍。就連心中眼中只有制工一事的魯俊辰，都開始不厭其煩地勸他加社團，說加了吃不了虧上不了當，他自己則參加了辯論社。制工之余，回到齋舍，總能聽到他自言自語扮演正反兩方，結結自己跟自己吵架吵得不亦樂乎。

快走到百閱軒門口時，忽又想起了這兩日發生之事，滿腔郁落心中煩悶，江川素來是心事不寫在臉上之人，立即停下來腳步，仰頭著星空，以星空為局，星子為棋，自己與自己對弈，以往每每遇到此種況，皆是如此。

“江兄？”剛對弈了不到半局，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江兄怎生一個人在此仰星空？莫非江兄準備在此地等候隕星雨降臨？”

聽這文縐縐的說話聲，便知是昨日“守”在自己邊寸步不離的禮雅學院學子陳顯凡。江川心想，此時他主找來，必然是與昨夜之事有關。

“怎麼？今晚有隕星雨麼？”江川轉過，似乎才發現說話之人是陳顯凡，同樣是懷里抱著有關隕星的書籍，脖子上掛著小型的窺遠鏡，打量了一半，一副略吃驚的表，而后微微一笑，慚愧地垂下頭去，“在下庸人不懂天象之事，陳兄也來百閱軒借書？”

“在下是來還書，順道再借幾本書，沒想到剛出了百閱軒的大門，就遇上了江兄。聽江兄的口氣，是不知今晚有隕星雨？”

“在下消息閉塞，多虧了陳兄提醒。”

“那在下可得給江兄說一說這隕星雨，在下是禮雅學院學子，觀星社的社員，這善為人師的老病犯了，管不住自己這張，非得要跟江兄說上幾句。”陳顯凡自嘲一笑，而后正了正上的禮雅學院院服，“請江兄累聽一聽?”

江川忙謙遜道：“在下愿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