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早就來了，一直在藏在墻角后，直到那姓錢的頭兒送丁牧云出來，這才走了出來。

這若是在京城，這姓錢的，免不了要上去抱大，可眼下，這里是尚方書院，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京中大員都跟自己無關，更別說大員的子侄。他是個市儈之人，不愿跟沒有油水的人糾纏，朝著二人瞪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拔就準備回去。

符羽快走了一步將其攔住：“錢頭兒，別走啊，有話同你說。”

“你是誰？哪個書院的？”老頭兒被攔住，沒好氣地看著他。

“我是剛才那位姑娘的朋友，”符羽的手一邊說一邊向了那姓錢的口袋，嚇得那姓錢的慌忙躲閃，里一疊聲地說著，“你們到底是哪個書院的？你們還想在書院搶劫不？”

符羽的手從姓錢的口袋上松開：“老錢，是這一樁，就撈了十幾兩吧，往后要是每個月都有那麼幾樁，那你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聽不懂？”錢頭兒護著自己的口袋，他這人財如命，進了他口袋的銀子休想讓他給吐出來。

“我們有事相求。”江川從符羽后走出來，說道，“明日，再給紫藍金剛用刑的時候，還兄弟們手下留。到時候若需要請大夫瞧瞧傷，只需去食肆跟打飯的胖嬸兒說一聲，大夫的方神醫自會上門，報信所需的銀兩另外補上。”

錢頭兒一聽又有銀子，眼睛又瞇上了，不由轉頭多看了江川幾眼。

錢頭兒是從京城天牢過來的，手下的幾個兄弟也都是京城過來，深諳各式行刑方法，使了銀子的和不使銀子的，刑完之后，完全是兩個模樣。有幾子打死的，也有幾十子屁事沒有的，主要看行刑人的手段。但是畢竟這里是書院，打死人肯定是不行。

戒子還有個規定就是大房里的行刑由老錢頭和他手下人掌刑，邊上的小房里的行刑則是由院監宋刻親自下手，這是戒子的規定。

但是今日，宋監對二哥行刑完之后，他嫌上新長的長短不齊，有的地方還有點扎手，吩咐說，明天換錢頭兒手。

在這件事上，丁牧云經驗不足，并沒有代過，可眼前的這人卻是一句道破，完全不像一個十五六的年應該有的城府，并且此人雖然看起來孱弱，周卻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氣場，讓人莫名就有一種畏懼之，不敢隨便糊弄了事。

“明白明白！”錢頭兒客氣了許多。

符羽塞了幾塊碎銀子在他兜里，面一變，聲音立頓嚴肅了起來：“該給的銀子一點不會你，等到紫藍金剛出來了，另外有賞，但它在里面有什麼。一定不能瞞著咱們。”

那錢頭兒趕忙說道：“那是那是，兩位小兄弟放心，但凡能行方便的地方。在下絕對不會袖手旁觀。二位你們放心，那藍鳥的極嚴，還懂得反審訊之能，今日宋監折騰了一兩個時辰愣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審問出來，雖然被扎了那麼多針吧，都沒往要害的地方去扎，這個我敢保證，我就在旁邊看著，每一針我都看得真真的，主要是宋監還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也就沒忘死里下手。

他了兜里的銀子，生怕萬一紫藍金剛死在戒子室里頭，這幾人再把給自己的銀子給要回去，趕賭咒發誓道：“不過你們放心，有我老錢在的一天，這紫藍金剛就保它命無憂，不過你們得趕想法子，盡早把它給救出去才是。”

江川沖著符羽遞了眼，兩人一唱一和。

江川唱紅臉：“就別為難錢頭兒了，他在這做事業不易，當著宋刻的面，又不能做得太明顯他給看出來端倪。”

錢頭兒連連點頭，一疊聲地說著：“是是。”

符羽唱白臉：“只要紫藍金剛不死在戒子室，一切好說，但若是……”

“一定不能讓它死在這里。”錢頭兒剛才還在擔心自己兜里那沒焐熱的銀子，這會兒一聽連聲道：“放心放心。”

“那就有勞了。”江川一貫地彬彬有禮，一躬到底。

那錢頭兒，趕還禮，同樣的一躬到底。

就這樣，兩人不再逗留，快速從戒子室門口離開了。兩人心里多多對二哥的境有了些許的了解，心中不免有些張，同時對書院有這樣一個戒子到擔憂。

走了一段路，符羽終于從不安中回過了神來，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現在相信了，丁姑娘也非是見錢眼開之人，心中終有比銀子更重要的東西。”

“這話怎講？”江川問道。

“濯清堂門口，我給了一錠銀子，又給了幾塊碎銀子，就是擔心到時候，舍不得銀子，耽誤了救二哥的計劃，我想銀錠子不愿給，碎銀子總該愿意給了吧，適才我發現給的那些銀子都在錢頭兒的口袋里，多出來的那個銀錠子……怕不是韓默給的。”

“怕是起先并不愿給出去太多，韓默才給了那一個銀錠子。”

“照你的意思，那就是看到二哥傷之后，才把上的銀子全都給拿了出去咯？”符羽苦笑了幾聲，“這麼一說，韓默白白多給出去一個銀錠子，一看吧，想要省錢最后反倒是多花了銀子。”

江川沒笑，默默地走著，只覺得二哥上確實藏著巨大的，尤其是他看到自己就會問的那句“你是打東邊來的嘛？”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于是話題一茬又回到了二哥的上：“丁姑娘本質上是個有俠義心腸之人，只是不知道宋監到底在懷疑二哥什麼？”

“還能懷疑什麼？無非就是懷疑它是西梁人訓練出來的鳥，”

“得，又一個西梁暗探！”江川故意道。

“恐怕沒這麼簡單？你剛剛不都聽說了麼，今日是宋監親自的手，你再想想丁牧云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定是還有更重要的事，不然以丁姑娘的子，別說給銀子出去，沒把戒子掀了就不錯了。”

“你是說，丁姑娘知道二哥的份？”江川問。

符羽明知道江川在盤問，還是照實說道：“不好說，可能并不知道二哥的份，但從的反應來看，對二哥的份可能多覺到了什麼。畢竟那樣的鳥兒，世間能有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