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云笑嘻嘻地看著他：“胡公子常說自己是世上頂頂聰明，頂頂有本事之人？”

“這……”

“既然你這麼厲害，不如就當著大伙的面，把這火上的火給滅了？你要是能把火給滅了，我就當你是真聰明，從今往后我看到你就你一聲大聰明，你要是滅不掉嘛……嘿嘿，我就你一聲大笨蛋，怎麼樣？胡公子，你敢賭不敢啊？”

這種話，也就丁牧云說得出來，還不招人討厭。

周圍一陣哄笑。

胡長堅一來是個經不起激將的子；二來，當著眾人的面，不應下，定是下不來臺；最重要的是，這是丁牧云的賭約，好歹也得應下，要是不答應做不到的話，往后在面前可還有半點面可言？

他里念著，“不就一團火嘛。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世上竟還真有水澆不滅的火？”猛地將袖子擼起，一副不服的口氣說道，“那在下就不客氣了，我想不過就是在木頭上澆了火油，所以才遇水難滅。難滅，并不是滅不了。”

說罷轉過，大聲問道，“你們誰還帶著水皮囊子？全都給我。”

說完又加了一句：“咱們三大學院的，可不能讓科英學院的人給看扁了。”

這句話說到了要害了。

“嘭嘭嘭——”從四面八方扔過來十余只水皮囊子，噼里啪啦落在了他面前。

同時上來了三個學子幫忙，不一會，就將十余個水皮囊子的水全部澆在了黑木的火苗上，實際澆到一半時，木上的火就已經滅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層藍瑩瑩的火裹在木頭上，到了最后那些藍瑩瑩的火也幾乎看不見了。

胡長堅將水皮囊中的最后一滴水滴在了木頭上，甚為得意地朝著丁牧云抬了抬下：“丁姑娘請看，火這不就滅了麼？所謂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可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那都是亙古不變……”

五行八卦是禮雅學院的門課程，說到本專業，胡長堅滔滔不絕，然而不等他把話未說完，就被丁牧云給打斷了，就聽嗤笑了一聲，刺玫果干往空中一拋，然后用接住，拉長了聲音“哎呦”了一聲，語氣里帶著三分調皮三分刻薄還有三分嘲弄：

“好啦，你就別再背書啦，我們都知道你是禮雅學院的好好學子啦，背五行八卦什麼的你在行，我們肯定都比不過你啦，既是禮雅學院的學子，又是師承的看人知命的宋大家，占卜算卦想必你也是會的吧？不如當著大家伙的面來個掐指一算？算算你后的火到底是真滅了還是沒滅？也讓我們知道知道你這禮雅學院的學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掐指一算，掐指一算。”一陣尖銳地聲音從眾人的頭頂響起，“撲啦啦”從空中飛過來一只紫藍金剛，堪堪落在了丁牧云的肩膀上。

“二哥！”丁牧云驚呼了一聲，聲音里充滿了驚喜，小手一，攤開掌心里面是一個刺玫果干，沖著金藍金剛道，“你從方神醫的鳥籠子里逃出來啦。”

“他睡著了，我溜出來瞧熱鬧。”二哥將刺玫果干銜在里一口吞下，唧唧了兩聲，表示自己很開心。

自打上一回打架了重傷，二哥就被丁牧云送去了方神醫治療，到了大夫時，已經奄奄一息，經過方醫生的醫治和個把月的調養之后，上的傷基本上已經痊愈了，又是恢復到了以前活蹦跳的樣子，只不過新長出來的羽，還不太齊全，所以看起來不免有些稽，就是那張，還跟過去一樣，又賤又。

二哥威風凜凜地站在丁牧云的肩膀上，翅膀一指胡長堅：“汰，你個胡長堅，你還活著呢？我主人讓你掐指一算，你倒是麻利地算啊？發什麼呆呢？你個呆子。”

話音剛落，周圍便有學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了解方神醫的學子都知道二哥里這一句“你還活著呢”是跟方神醫學的。

方神醫有句不好的口頭禪就是“你還活著呢？”這句話他不是跟學子們說，而是跟找他瞧病的夫子和雜役、護衛們說，尤其是年紀稍長一些的，見著面，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這一句，你還活著呢？

二哥喜歡有樣學樣，跟丁牧云呆的久了，就學了丁牧云的樣，跟方神醫呆的久了，就學了方神醫的樣。

其實，在它生病的時候，除了喂藥，方神醫很跟它接，藥喂完了，放進鳥籠子里，掛在屋檐下，方神醫坐在院子里看書，二哥躺在屋檐下睡覺，一人一鳥相得益彰。倒也不是方神醫不想擼一擼他，而是讓他有足夠的休息時間，按照方神醫的行醫風格，認為休息就是最好的養病手段，偶爾小子會過來給它續水和吃的，小子不喜歡尖的東西，所以也不大跟它說話，這麼一來，傷養得著實快了許多。

原先方神醫除了采藥之外，整日呆在大夫，自打不久前下山去了云夢城中采購了一批藥材之后，就跟云夢的百姓結下了緣，有事沒事就往云夢跑，支一個小攤義診，但有一個要求，前來問診之人，必須要講一件發生在自己上不可思議的故事，有一回二哥藏在他的藥箱里跟著他一道下的山，進了云門城中，一路上，聽著左一句“你還活著呢”右一句“你還活著呢”，出去這麼一趟，二哥就學會了這一句話。

“嘿，你個藍……”

胡長堅氣的鼻子都歪了，個把月不見二哥，沒想到它了重傷，本還想關心幾句，它這一頓罵，只剩下一肚子的氣了，話說到一半看到二哥的主人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盯著自己，于是后面那“小畜生”三個字便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嘟囔了一句：“你個鳥都沒長齊的禿頭怪，看在你重傷剛好，還有你主人的面子上，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計較！看你也沒有掐指一算的本事，就不為難你了，老子勸你亮昭子回頭看清楚，火到底是滅了還是沒滅？”

胡長堅還真沒有掐指一算的本事，所以被它罵了也只能吃了這個啞虧，一肚子火地扭頭看去，這一看把他嚇了一跳，剛才明明被澆滅的小火苗竟然又出現在了木頭上，最讓他吃驚的是，木的頭還有一半埋在水里，即便如此，那藍瑩瑩的小火苗還是倔強地燒著，等到水慢慢被吃進了土里，便又變回了原先的模樣——不疾不徐噱噱燃燒。

胡長堅呆住了。

他哪里知道，這木是用特殊材料做的，里面放的是煉的火油，并且在木的部做了一個特別的燃燒系統，此火一旦燃燒起來，風吹不滅，水澆不滅，極度嚴寒之下仍舊不滅。

“這……這……”胡長堅憋了半天，半個屁都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