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我快速從兜里捻出來一張符,朝著它頭頂拍去!
手忽地拍了個空!
他悄無聲息地快速,近到樓道墻上,沒墻消失不見。
安靜,落針可聞的安靜。
下一秒,一大風尖銳呼嘯著刮了進來。
冥紙火堆轟然四散開來,紙錢在半空中噼啪燃燒。
“從我家里滾出去!”冰冷干話音在后炸響!
肩頭被猛搡,我一個趔趄摔出門。
右邊冰冰涼涼,涼氣像是瘋狂地要往里鉆!
這種覺,分明是右肩的魄燈滅了!
我只覺得如墜冰窖。
猛地轉,門后,西裝男人僵站著,漆黑的眼瞳冷冽盯著我,仿佛說著生人勿近。
明明只是一個黑的怨鬼。
按道理來說,我的實力能和怨鬼不相上下,只是對付不了怨厲鬼而已。
可他搡我一下,我沒回頭,都滅了一盞燈……簡直是詭異至極。
“你怎麼還不走!?你是來找我的嗎?”
冷不丁的,他啞聲說道。
下一瞬,他臉變得格外猙獰“說了啊!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安靜瞬間變了嘈雜,他像是瘋癲一樣,雙臂抬起,就要來掐我脖子!
漆黑的眼珠,竟然泛著一紅!
我心頭大驚,明明是怨鬼,怎麼忽然就要怨了?
先前他搡我一把,就推滅了我右肩的魄燈,要是魂燈和命燈也滅了,我恐怕就要和隍司進來這里的一批人一樣,無法出去!
快速從兜里出來一個掌大小的壇子,我猛的朝著地上一砸。
啪的一聲碎響,瓷片四濺,一大灘狗骨灰揚撒出來,剛好將西裝男人裹挾在骨灰塵之中。
一聲刺耳的慘,他整個都崩散了一團黑紅的霧氣,在狗骨灰中湮滅!
回音在樓道里縈繞不斷,極為凄厲。
我心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太不住地搐跳。
狗骨灰用的黑狗骨,混雜著糯米,辟邪擋鬼是奇效。
正常來說,門上撒一道,怨鬼都不敢踏過。
只是它狀若瘋魔,再加上我來不及細致作,只能全砸了。
這玩意兒我也就一壇,頓覺得一陣疼。
沒有往外跑,我過狗骨灰,回到屋。
四濺的狗骨灰從淡白變了淡黑,是被怨鬼污濁,無法再次利用了。
那西裝男人并沒有死。
鬼不會死第二次,無論是九流還是出神,對付鬼的方式,都是將其魂魄反復打散,讓其變得虛弱,再封一地之中。
只有鬼可以吃了鬼,就像是前夜我救芊芊時,就險些被吃了。
半空中彌漫著淡淡的灰霧,這些霧氣不停地掙扎著,像是在哀嚎。
四面八方有更多的灰霧聚集過來,促使著散開的霧氣凝聚。
當它完全凝聚時,那西裝男人的鬼魂就會恢復。
在尋常地方打散鬼魂,其恢復后會變弱,因為氣被消耗了,可在這里,恐怕非但不弱,還會增強,因為這里的氣無不在!
我必須得盡快離開!
目四掃整個屋,這里干凈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是真的家徒四壁。
我快步又走到了
臺。
冷風不住地往里吹拂,薄弱的月剛好灑落至此,站在這地方,剛好能瞧見外邊兒街道上的所有大廈,燈火通明,我竟同時生起了一悲涼,孤寂的覺。
按照隍司的資料,每次要破大樓的時候,西裝男人就會站在這位置。
可我并沒有發現這位置有什麼特殊之,甚至這屋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芒刺的覺出現了,扭頭瞅了一眼房間,灰霧凝聚團,略的了一個人的廓。
我臉變了變,氣太重,它恢復的這也太快。
走至那團灰霧跟前,我拔出了藏在服中的哭喪棒,狠狠朝著灰霧攪散數次。
哀嚎聲傳來,灰霧再一次散開。
我匆匆朝著電梯走去。
不過,這一趟來,并不是別無所獲!
那活著的人,肯定知道死了的這男人是誰,他們關系絕對不一般!
很快到了電梯,我正按了往下的按鈕。
按鈕燈閃爍了兩下,居然浮上了一層幽綠。
代表樓層的數字燈沒滅,在一層層往上跳。
我眼皮子一直在狂跳,右側愈發覺得冰冷。
至多半分鐘,就像是過了一小時那麼漫長。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開了。
結果,電梯里頭居然杵著一個人。
他材瘦高,像是竹竿兒似的,方臉,眼皮耷拉著,眼袋很深。
藍黑的布,黑布鞋,雙手垂在側,整個人顯得分外死寂。
我心涼了半截,視線卻并沒有落在他上,而是直接走進了電梯。
出手指,我去按一樓。
br> “喂,別去一樓,那里有個鬼。”
低啞的聲音,從那人口中傳出。
我手指沒有遲鈍,依舊按了下去。
那人稍稍歪頭,厲地盯著我的臉,又用力鼓,沖著我左肩狠狠吹了一口氣。
一子涼意拂面而來,我只是打了個哆嗦,警惕地看了一眼電梯外。
鬼吹氣,人肯定是能覺到的。
我看外邊兒,就是在掩飾,讓他認為我沒看到他。
那瘦竹竿兒似的人神更厲,冷不丁又說了句“你是老楊派來的新人嗎?
心,又沉了一些。
這個人,是隍司派來的?被困在這里的人?
電梯門要閉合了,那人似是作罷,一晃一晃地往外走去。
電梯門完全閉合前那一瞬,他回過頭來。
好端端的方臉,竟了一張紙人臉,眼珠是兩個黑的點。
“你看到我了!”
厲的聲音,從干癟的紙人中冒出!
他猛地往前一撞,似要鉆回電梯!
我臉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電梯門完全閉合了……
數字在變化,電梯在下行。
我稍稍閉了閉眼,后背卻完全被冷汗浸。
一樓到了,我匆匆走出爛尾樓外。
剛下了臺階,耳邊卻聽到了人凄厲的哀哭,分外的悲傷。
人是有好奇心的。
可好奇心,不但會害死貓,也會害死人。
這里的鬼太多了……
我并沒有扭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疾步朝著工地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