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兮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
反反復復夢到上輩子的事。
一會兒是夢到宋淮和周夕悅;一會兒夢到拖著佝僂的軀來醫院探的外公外婆;一會兒是夢到面憔悴坐在病床邊與道別的唐翩翩;一會兒夢到為的病各種費心勞力的宋綏……
被困在夢里,怎麼都得不到解。
知道自己在做夢,但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重生回來之后,縱使偶爾會有,反應也從來沒有這麼大過。
也不知是不是莫柯這次的事刺激到了。
或許的確有一定聯系,只是不知道這聯系是因順利救回莫柯了了心里的一樁大事,還是因這件事縱是提前做了許多安排,仍是,一旦有人問起,不知該怎樣去解釋這些。
好在許是睡夢中都仍記掛著宋綏沒有休息好,縱是睡不安穩,人也是在宋綏懷里好好躺著的,沒怎麼,只是驟然醒來,額上多了點汗珠而已。
醒來見宋綏還在睡,怕將他吵醒,保持原來姿勢躺著也不曾一下。
靜靜看著宋綏的睡。
宋綏應該是累得狠了,睡得很。
原本宋綏讓一起回去,仍堅持留在那個村莊就有點沒辦法向宋綏解釋了,現在又有莫柯恰好在那附近出事得們及時救下的事,更不好解釋了。
當然,若是如何都不愿說實話,隨便編個理由也是能糊弄過去的,宋綏向來不會。
但這樣顯然是不行的。
宋綏不會,卻會將疑藏在心底,而讓宋綏疑不解的事顯然不會只有這一件,久而久之越積越多,宋綏也會負荷不了。負荷不了,人的心就會止不住痛苦。
本來宋綏這個人就習慣心里藏事,說好聽一點是行事沉穩喜怒不形于,說難聽一點就是悶葫蘆。
長此以往……
這不是愿意看到的。
那麼,宋綏若是真問起,就和他說實話吧。
將所有事都告訴他。
路言兮沒有再睡,不過也沒有起來,就這麼躺在宋綏邊看著他的睡,一看就是將近兩個小時,直至宋綏醒來。
宋綏一睜開眼就撞進路言兮認真看他的雙眸中。
剛醒來神思沒有完全回籠,他有點愣怔。
他從來都是明竹在的,很難看到這樣迷糊的他,路言兮瞧著喜歡得不行,種種繁復的心緒瞬間散了大半,湊過去在他角重重親了一口:“綏哥哥,你醒了?”
宋綏慢慢找回神思,腦袋漸漸清醒:“嗯。”
“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我?”
路言兮沒有和他說實話:“剛醒沒幾分鐘,見你還在睡,不想吵你。你這麼累,是剛下手沒有休息就趕過來了吧。”
宋綏刮一下鼻尖:“聰明,都被你猜中了。”
路言兮原以為宋綏醒來有話要問,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個反應,讓路言兮不由得愣了愣。
轉念想到,他應該是怕被莫柯的事嚇到,沒有談及那些過于沉重的話題,讓放松心。
意識到這個,路言兮心里是又甜又,“這里人多,你其實不用這麼急著趕來。”
“人多,但都不是我。”
他抬手路言兮的臉,著的眼神非常認真:“言言,我知道你邊不缺關心照顧你的人,但不是我親自守在你邊,我就沒辦法放心。我要親眼看到你好好的,才能真正放心。”
“嚇到了嗎?”他指莫柯重傷的事。
路言兮嚨一哽,靠過去抱住他把臉埋在他頸間,悶悶應:“嗯,嚇到了,我都嚇死了。找一整天都沒有找到人,我很害怕會真找不到人。如果當真怎麼都找不到,我不敢想我姐會變什麼樣……”
的擔憂和害怕都是真的。
提前做好了準備又怎麼樣?提前知道莫柯會得救又怎麼樣?世事無常,誰又能保證不會出現變故?
很怕明明占著的優勢,還讓事變得更糟;更怕事出現變故是因的手導致的。
“找到莫柯,確定他還活著的時候,我是真的重重松了口氣。”
宋綏能清楚地到的害怕。
抱著拍拍的背:“別怕,都過去了,莫柯已經救回來,他此時好好的躺在醫院里。”
“嗯。”
“我一接到消息就匆忙趕來,沒能了解細節,你和我說一說吧。”
“好。”路言兮將和唐翩翩劃船出海去玩時接到電話,到得知莫柯出事再到搜救找到莫柯的整個過程大致與他說了說。
“所以,人是你和唐翩翩找到的?”
路言兮知道他想說什麼。
那麼多專業的搜救團隊搜尋一整天都沒能找到人,們幾個生卻大半夜出去找一會兒就把人找到了,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也是我們運氣好,半夜去找人會遇到那個田湘湘。白天找人的時候田湘湘應該就有所發現了,我是通過觀察才發現那暗河的。”
“嗯。”田湘湘一個小人,宋綏沒怎麼放在心上,事后唐家和莫家的人自會去理。
比起這個,宋綏更想夸:“不愧是言言,聰明機警,觀察微。”
路言兮虛心地接他的夸贊。
問他將卡萊家那兩人帶回去后怎麼樣了。
宋綏頓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先起來洗漱吃點東西,我待會兒再慢慢和你說。”
起來才發現他們這一覺睡了六個多小時,是得去醫院看看了。
宋綏將人帶回江城到現在盡管才不到三天,卻發生了不事。
人在他手里,宋綏當然第一時間聯系了卡萊家族的當家人西德蒙,讓西德蒙親自來贖人。
西德蒙倒是應了,卻沒有立刻來贖人。
甚至到現在,西德蒙都沒有主聯系過宋綏,他好似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弟弟妹妹的安危。
不過像卡萊家族這樣的人家,親人反目手足相殘的事時有發生,本就沒有多親可言,西德蒙的反應倒也不讓宋綏意外。
宋綏也不急,西德蒙不急著來贖人正合他心意。
沖著路言兮而來險些威脅到路言兮安危的人,他豈會輕易放過。
將人帶回江城的路途上,他沒有讓人幫忙理麗的傷口,子彈一直留在麗的傷口中。
回到江城,直至見麗失過多快要撐不住,他才大發慈悲地給麗取子彈。
他親自取,沒有打麻藥生生用鉗子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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