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井，金瀾……乃至于三供奉這一行人，得有六十余眾，放跑了一部分，被我們留下來了幾十人。

逃走那些，應該和舒家在一起，其余人卻全都死了。

這里，應該就是那群人所居住的地方？

看似金井一個小廝，都能看穿胡三太爺把戲，那金井真是個小廝嗎？

三供奉已經排行第三了，他手下那群人，恐怕都是金家的心腹，所以才住在這腹地核心。

房子是空了，人也回不來了。

我隨手翻開了那筆記，上邊兒的東西，大致就是金井自己平時的日記。

倒不是金家大意，能讓我輕而易舉的接到這些事。

金紋守著我，憑他那穩妥的子，若非胡三太爺來了，我本不可能自己出房間。

金井這些記錄，并沒有什麼意義。

我離開屋子，去了下一個房間。

一連去了十幾個，我都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我主要想找到一些關乎于典籍的書，結果別說典籍，就連相關于，或者喇嘛傳承的書都沒有。

這些相關傳承的品，恐怕都在特定的地方。

夜逐漸深了，大約一兩小時，所有的房間都被我檢查了一遍。

約約，我竟到了一莫名的蒼涼，死寂的氣息。

每一個屋子中，那氣息其實都很薄弱，可我進的屋子多了，反倒是聚攏起來，變得濃郁……

那種氣息還能染人的緒，讓人心堵的慌。

鬼使神差的，我目落在了最近的一座塔型上。

整個演武場中，八個方位，共有八種這樣類似于浮屠塔的存在。

此前我沒有仔細看，可現在，那子莫名的引力，讓我走到了小塔前邊兒。

整的塔，應該是用銅澆筑的。

并非七級浮屠的七層，居然是九層！

層次分明，大抵三層一個大層，像是分級。

最頂上的三層，都是鏤空的佛像雕塑，或是平和，或是怒目，又或是歡喜。

中間三層，竟然是排列著的僧，都是虔誠學法誦經的模樣。

最下邊兒三層，就是正常人了。

不過這也有區分，著繁雜的為上，簡略的在下，最下邊的一層人，只有最簡單的，甚至有一些形象，還不蔽。

一座青銅佛塔，三個不同層級？

佛為上，僧為中，人為下！？

濃郁的蒼涼，從這青銅佛塔中傳出，要比其余的屋舍中集結的那氣息還要厚重的多。

甚至，我依稀瞧見了青銅上的一些痕跡，像是曾經布滿了鮮，又被拭干凈了一樣。

深吸一口氣，我稍稍湊近，從隙中往里看了一眼。

目所視，盡是紅褐的痂！

恍惚間，我眼前似是出現了一個畫面，腥風雨的一天，大量喇嘛被屠殺，污濁了圣潔的佛塔，能拭掉的是表面的茍，洗不掉的是藏在深的恨意和腥。

甚至，我耳邊好像聽到慘聲，極為尖銳，嘶啞，還著絕。

周圍實際上是極度安靜的，人很多時候，也會在安靜期間聽到幻聽！

雜的聲音中，好似還夾雜著一個聲音，似是在喊我來……

我猛地后退好幾步，驟然一咬舌尖，刺痛讓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耳邊的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可我本能的回過頭，朝著東南方向看去。

站在我這個角度，能瞧見極遠，有一個佛寺的尖頂……

面略蒼白，我晃了晃腦袋，覺得，先前陷的那種緒怪圈，好似波濤洶涌的江面，而我只是水上浮萍，隨時會被淹沒。

管氏對某些地方的氣息，同樣有。就像是先前在市，先天算山門前方，那屏障山下，我看到了一些虛影……

這一眼瞧見的佛寺，意識中傳來的和若有若無的喊聲，讓我覺得，絕非是巧合……

我冒出來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喇嘛寺中，還有未被完全控制的亡僧？想要求得解？

我眼神很沉，心一樣很沉。

那方向，距離不近，并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這一夜雖說還長，但萬一我回不來，胡三太爺的狐貍尾絕對藏不住！

可濃郁的直覺又在催促我，得過去看看……

萬一，能窺探到金家的，甚至有別的收獲呢？

已經在龍潭虎了，挾持舒離一樣是拼命，借著夜黑風高，先小賭一把？

心天人戰，我呼吸都變得急促許多。

邁步，我走到了金紋跟前。

手，我指了指東南方向。

“去吧，應該沒事。”金紋啟。

胡三太爺同時竄出來了半個腦袋，狹長的狐眼盯著我。

長吁一口氣，胡三太爺太過敏銳了，我沒說話，都曉得我的意思。

輕提氣，我一躍而起，到了屋檐頂上。

視線四掃，確保第二層只是一個林木茂的林地，我躍下房后，匆匆往前走去。

月夜中，這一圈兒林地的樹木張牙舞爪，倒影錯。

我快速穿過這片區域，時不時的，卻踩到一個鼓包。

地面不全是黃沙，居然多是黃土，鼓包的覺，像是踩到了人頭。

我卻沒心思停下來挖開看看了。

大約走了近百米，終于到了林地的盡頭，一堵高墻豎立在眼前，從這里已經能瞧見墻后，是聳立的山巖，在山巖之上，便是朱紅的廟墻！

巖壁和墻無銜接在一起，墻面很多地方都了漆，出下邊兒的磚，更上方的金頂，更顯得頹敗，失去了恢弘氣息。

按道理來說，這林木一圈兒，沒必要修墻的，好像這就是延續了某種規則，還是說，某種尊卑的理念？

這里的墻面，絕不是金家人修葺的，甚至金家人也沒有修補過。

發黑的掌印，指甲抓撓過的痕跡，墻面瘡痍滿目，就好像許多年前，很多僧人被圍堵到這里，他們拼命想要逃竄到上方的寺廟中。

卻無法離開這堵墻……

可寺中的喇嘛呢？

我驅散了那子思緒，驟然躍起，踩在了墻頭上。

巖壁還有三四米高，寺墻還有七八米，十幾米的垂直高度，沒有灰太爺的存在，我本就上不去……

瞇眼，我繼續看著斜前方，尋找著這片寺廟應該有的門。

只不過，目所視，居然只有墻，就好像這里的廟環繞一圈，正面都在另一側，這里只是廟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