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軒作頓了頓,轉頭看“為何突然這麼問?”
曹錦眉心微皺,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為何這般控制不住自己,就這樣問出來了。
道“就突然想問,夫君若是不想說,便不說好了。”
“倒是沒什麼不想說的。”顧知軒笑了笑,“真的要論起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在某個瞬間,真的有子令我驚鴻一瞥,令我側眼回眸,想抓住那一瞬間。”
“可你也心知,我是個理智的人,知曉我的人生,我的婚姻,很多時候并不能如我所愿。”顧知軒看著院中的風景,目有些深遠。
而且有些東西,他當時也心知,錯過了,便容不得他回頭了。
當時或許他心中有些漣漪,可很快在他心中消散,因為他不會將任由不該有的緒在心中生長。
若是那般,只會害人害己。
這是不該有的。
“我啊,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族,必定要娶一位賢婦,故而,我是不會放任自己去喜歡任何一個子,這對我未來的夫人有些不好。”
“如今我既然娶了你,要說男之,如今實在也稱不上,不過有時候與你相,也是很愉快的,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其實也好的。”
他許諾不了至死不渝的男之,但自從他將娶回來的那一日,便是他的妻子,他此生也不會辜負。
“至于將來會不會有男之,咱們就且看吧,有則好,沒有,咱們便這樣過一世,其實也好的。”
曹錦聽了他這些話,心頭也是一松“你說得對,男之,若是能有,那是最好的,若是沒有,咱們就這樣相守著過一世,也是好的。”
若是有幸傾心相,那是他們的幸運,若是沒有那麼幸運,便只做他的賢婦,為他打理好家里,做好的長寧侯世子夫人,就這麼過吧。
曹錦心中忽然就釋然了。
至于那點曾經,自然也不會去問,只當是不存在。
日子不不慢地過著,兩人各有各的忙碌,與一般的普通夫妻一般。
顧知軒坦又有責任心,不管是對家里人還是對妻子,都是極為用心的,而且他也不好,不會做一個侍妾又一個侍妾,在外還尋花問柳。
他平日里除了與友人聚一聚,下值之后便回家陪妻子父母。
曹錦的日子也很知足。
婚后第三年,曹錦生下了長子顧淳,孩子的出生令平靜的生活有了許多熱鬧,而他們夫妻之間的關系,更為親近了許多。
再四年,曹錦又生下次子顧潛,生這個孩子的時候遭了大罪,險些難產,所幸有驚無險,終是母子平安。
“咱們已經有二子,日后便不要了。”
曹錦喝著湯,聞言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有些不敢置信“不生了?”
長寧侯府的家規是男子三十無子才能納妾,曹錦雖然已經有了長子,可明白,對于子嗣,夫家的人肯定是覺得越多越好的。
不愿夫君納妾,便多辛苦一些多
生兩個孩子,也是愿意的。
在的計劃之中,想著生三個的,雖然這一回真的是有些怕了,但過幾年,想想覺得還行吧。
“對,不生了,我已有兩子,心中便已知足。”顧知軒對于很多孩子真的不是很在意,“這兩個,我們教好了,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不過可惜,沒有個姑娘。”
顧知楓家的小海棠正是能蹭蹭蹭到走的時候,可得,他們這一回還以為是個姑娘,沒想到還是個兒子。
“不過兒子也好的。”
曹錦聽他這麼一說,也有點不想生了,看著他問“那真的不生了嗎?”
“真的。”顧知軒抱著剛剛出生的小兒子笑了,“你這一回,將我和孩子都嚇到了,咱們也應該知足了,這一輩子,兩個孩子就夠了。”
已有兩子,便是日后不再生育,對也沒有什麼影響。
曹錦看著眼前的人,欣然應允。
后來,他們真的沒有再生孩子,就這樣陪著這兩個孩子長大,教導著他們做人的道理。
就像是謝宜笑所說的,不求孩子將來有多優秀,只求他平平安安堂堂正正。
再后來,兩個孩子漸漸地長大,長子顧淳和父親一樣,走科舉仕,走的是仕途,次子顧潛醉心詩文,喜游走四海名山,頗有才名。
然后再過一些年,兩個兒子又了親,很快就到了做祖母的年紀了。
某日婢為梳頭,發現了滿頭烏發之中染上了幾銀,這才恍惚察覺,半生已過,已不再年輕了。
生得確實是相貌普通,比不得那些如同春花秋月一般的姑娘,或許也正是因為的樣貌,的母親才將往‘賢婦’方面教養,以求將來以‘賢名’能尋得一個好歸宿。
子并不怎麼溫討喜,甚至還有些規矩刻板,更學不來那些子討好夫君的做派。
本以為,便是嫁一個高門,等生下嫡長子之后就給夫君納幾個侍妾,然后將家里的事管好,就這樣不好不壞地過一生。
不料,的運氣確實是好的,嫁得了一個好郎君。
的夫君重,別說是納妾了,便是在外面尋歡作樂都沒有過,除了管理家里的事,的日子清靜且幸福。
這個夫君,或許從來沒有對說過喜歡你、心悅你這些話,但卻真真實實地陪了一生,護著一生。
等要走的時候,他還陪在的邊,告訴孩子們一切都好,讓不必掛念,安安心心的。
等到了來世,他與或許還能再相遇。
世間有千千種愁,有的可解,有的不可解,就像是這壽終,那是誰人都沒辦法阻止的。
活著的時候,能一生相守,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是有的,終他們一世相守,供這一生白頭。
又或者是,他看的目,永遠都是溫的,護的。
的一生,已足以。
也再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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