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思淡聲道:“當初父皇留了十萬兵馬給我後,這事一直讓元明帝十分不安。”
陳王看向他:“他何止是不安,簡直就是他的心頭刺。”
容九思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沒錯,也因為這件事給了他一些啟發。”
“他想從我這裏收走兵權失敗後,就暗中培養了一支軍隊用來對付我。”
這事陳王並不知道,他有些吃驚地問:“他為皇帝做這種事會不會太丟人?”
作為一個皇帝,陳王覺得最重要就是格局。
格局一定要大,眼界要寬,看得要遠。
皇帝是天下之主,要做的是應該用他的能力和魅力去收拾臣子,讓天下歸心。
可是元明帝的這種做法,簡直是刷新了陳王的認知。
堂堂帝王居然要暗中培養軍隊來對付容九思,這得對自己多沒信心,又得多麽的怕容九思?
容九思是大晉的戰神,是天下武將心中有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這些對元明帝而言,就是巨大的威懾。
陳王表示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種做法。
容九思也不理解,但是這事卻是真的。
他冷笑一聲道:“他可能覺得我在邊關立下的戰功太過顯赫,又是武將之首。”
“他就會覺得朝中的這些武將,都會向著我,他很難收買。”
“且他要收買武將的話,我很容易就會發現,而暗中練兵這事,隻要作得當,我發現的就會晚很多。”
陳王搖了搖頭:“他真的是……”
真的是一點都不像一個帝王。
這樣的行方式,太小家子氣,也太過自私。
容九思緩緩地道:“也確實如他所願,若不是前段時間我整肅軍隊,也不會發現這件事。”
他當初宮變之後,便擁有著對京城局勢的絕對掌控。
隻是當時他初掌天下,要理的事太多。
因為他發現元明帝做皇帝之後,把大晉的天下搞得一團。
他要整肅場,要重新下達相應的詔令,要調整稅賦……
他要做的事實在是太多,難免就有顧不上的地方。
原本軍中是容九思的地盤,這裏他最是悉,也掌控得最好。
所以他為攝政王之後,反倒對這一塊放得最鬆,因為他之前製定的那一套機製,就能很好的約束他們。
隻是有人就趁著這個空檔,暗中收買軍中的將領,想要蠶食容九思的兵馬。
容九思這一次帶著沐雲姝從南詔回來之後,就發現了軍中的異常,立即開始整治。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些不對的地方,他再順藤瓜,就意外地發現了元明帝這些年來布置的端倪。
隻是他如今雖然發現了端倪,可以肯定元明帝肯定有培養了一支自己的軍隊,但是他此時也不知道那支軍隊在哪裏。
陳王問:“那支軍隊現在在哪裏?有多人?”
容九思回答:“那支軍隊在哪裏我還沒有查清楚,但是應該至有五萬人以上。”
陳王的表有些發冷,他冷著聲道:“五萬以上的兵馬,他可真是能耐了。”
以明帝一國之君的份,要養這麽一支軍隊,並不是什麽難事。
難的是這些年來,這麽多的人,如何藏匿好,如何不為人知。
陳王覺得元明帝也別去做皇帝了,去做老鼠好了。
容九思拿起一份公文放在陳王的麵前道:“他應該是在給我下毒的時候,就著手在做這件事。”
“他無視雲嶺關那些將士的生死,取一切為習慣了,所以這些事,他就做得格外的理所當然。”
陳王認將那份公文看了看後,深吸了一口氣道:“他真的是太無恥了!”
那份公文是容九思查到的雲嶺關戰敗的證據,是有人賣國,而賣國之人卻是一國之君。
這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卻是真實存在的。
容九思比陳王淡定得多,又或者說這些事對他而言是極其沉重的,因為沉重憋在他心裏多年,所以此時麵上反而能冷靜。
他輕聲道:“當年我在雲嶺關九死一生,是部下的將領拚死相護。”
“我曾對天發誓,要為他們報仇。”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收集證據,如今最關鍵的證據我已經拿到手了。”
陳王聽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明白他的思路了。
他們從容景深的上,說到了元明帝的上,那就表示容九思真正要手的人其實是元明帝。
從這件事上,陳王覺到了容九思和元明帝的完全不同。
元明帝隻能看得到眼前的事,而容九思看到的整個大局。
陳王問他:“你想怎麽做?”
容九思的眸清冷,緩緩看向元明帝寢殿的方向道:“廢帝。”
陳王愣了一下:“廢帝?”
容九思點頭道:“就元明帝做下的事,不堪為帝。”
“雖然之前從未有過廢帝的事發生,那麽如今本王就要做那第一個。”
他從一開始,要對付的人就不是容景深。
雖然元明帝的那道傳位的聖旨確實給容九思帶來了一些麻煩:
容景深了下一任皇位繼承人,就會得到很多大臣的擁護。
還有一些大臣會持觀的態度。
容九思推行的一些事,阻力一下子就大了不。
但是這些事,他都是能克服的,雖然麻煩了一點,但是卻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他從三年前為大晉真正做主的那個人後,就在著手做件事:為雲嶺關枉死的將士報仇,廢了元明帝。
元明帝終究是一國之君,想要廢了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且當時那些將士慘死,直接殺了元明帝那也太便宜他了。
所以容九思要做的是:
讓元明帝生不如死的再活一段時間去贖罪,然後在元明帝死之前將他的罪行公布於天下。
他要讓元明帝在臨死之前,親耳聽到萬民的漫罵,親眼見了到朝臣的離心,讓他死都死得痛苦無比。
陳王聽到容九思的話整個人驚到了。
他知道容九思對於雲嶺關戰敗,數萬將士慘死的事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