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沒有說完,容景深卻明白他的意思。
容景深有些心梗。
因為他們這幾人都犯了同樣的錯,都覺得沐無憂年紀太小,太過無害,肯定生不出事來。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孩子,頂著無害的臉,把他們這群大人騙得團團轉。
最終讓這個孩子一把火燒了容景深的書房,引來沐雲姝,帶走了沐無憂。
容景深咬牙切齒地道:“這孩子是妖孽吧,比起王叔小的時候還要上幾分。”
他與容九思年紀相仿,從小被容九思碾,但是在他的心憶裏,時的容九思也沒有沐無憂這麽多的心思。
這孩子心眼多到簡直是可怕,不要說不像三歲的孩,就算是年人,也不見得能有這樣的手段和心思。
容景深回到院的時候,周氏一見到他便跪在他的麵前道:“殿下,妾錯了,請懲罰妾。”
容景深看著周氏,心有些複雜。
他今天聽管事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其實是生氣的。
隻是當他看到周氏跪在地上的樣子,又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與周氏親多年,兩人的說不上多深厚,但是周氏平時為他持這個家也頗費心。
這些年來,他對周氏是滿意的。
這一次的事,憑心而論,不管是誰遇到沐無憂這種得像鬼一樣的小孩子,都可能中招。
他手將周氏扶了起來:“這事不怪你。”
周氏聽到這句話眼眶發紅。
今日沐無憂鬧出來的這一連串的事,周氏越想越是自責。
就這些事,不管容景深如何罰,都是認的,因為知道真的錯了。
而如今容景深沒有罰,還說不怪,心裏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就開始埋怨自己。
輕聲道:“這一次的事妾責無旁貸,是我太大意了。”
“我沒能攔得住攝政王妃,也小看了那孩子,壞了殿下的計劃。”
容景深輕聲道:“這些事我都已經知道了,你盡力了。”
“那孩子太過聰慧,實讓人防不勝防。”
“這件事雖然和我計劃的有些不太一樣,但是用孩子來威脅王叔,多有失君子之風。”
“如今這樣的況,我覺得未必是壞事,至可以和王叔公平競爭。”
周氏輕輕吸了吸鼻子道:“殿下……”
容景深輕輕將抱進懷裏,溫聲道:“沒事,這事後續我來掃尾就好,”
周氏之前一直覺得容景深待冷淡了些,經此一事,才覺得他人真很好。
也因為這件事,夫妻兩人的比之前更進一步。
容景深知道這件事他還需要給容九思一個代,隻是此時天已晚,這個時候過去並不合適。
他也剛好可以趁這個時間捋一捋,明天要如何給容九思代。
他從小就被容九思碾,到如今一想到容九思就有極大的力。
他知道容九思的本事,在容九思的麵前編故事本就不可能騙得了容九思,還會被容九思鄙視。
他這一晚上想了好些理由和借口,等到他去見容九思的時候,就又覺得都沒有用。
他索直接跪在容九思的麵前說了實話:“我這一次做了錯事,請王叔責罰!”
他雖然比容九思還要大上幾歲,但是容九思是長輩,他跪下後,發現心裏力沒有那麽大。
容九思看到他的這個行事方式有些意外,問他:“哦?你哪裏錯了?”
容景深直接道:“自從父皇下詔書封我為太子之後,我日夜難安。”
“之前父皇對王叔做了什麽事,我略知一二,而後他敗北,王叔對他做了什麽,我也略知一二。”
“因為都略知一二,所以我心裏甚是惶恐不安。”
“我自知我甚是蠢鈍,不是王叔的對手,父皇的那張詔書,將我推到了絕境。”
“我不敢違逆父皇的意思,也不跟王叔做對,師無星找上門來的時候,我腦子一,就答應和他合作。”
“那日我見到無憂的時候,便生出用他來要脅王叔的心思。”
“大人的事原本就與孩子無關,是我太過卑劣。”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願意接王叔的懲罰,隻請王叔不要遷怒我的妻兒。”
容九思聽到這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這一次倒是坦。”
容景深深吸一口氣道:“那是因為我知道騙不了王叔,還不如如實相告。”
容九思看著他道:“你今日來說這些的前提,是因為雲姝把無憂找了回來。”
“我怕本王和你一直卑劣,報複你的妻兒,所以才會說實話。”
“若雲姝昨日沒能將無憂找回來,你此時斷不會覺得自己拿個孩子威脅本王是錯的。”
容景深的心裏一,抬頭看向容九思。
容九思冷冷一笑:“容景深,你比你想象中的還卑劣。”
容景深聽到這句話,無法替自己反駁,因為這就是事實。
容九思又道:“在你的心裏生出這個念頭來的時候,你其實已經和皇兄一樣卑劣無恥。”
“我們行事,看得不止是心,還有跡,就你做下的這件事,說句豬狗不如也不為過。”
“難不你覺得我會像你一樣,去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容景深愣了一下,容九思淡聲道:“你不必在本王的麵前耍你的這些小聰明。”
“本王也不是你,不會做出那種奈何不了對手,就隻能欺負對手家裏最弱的那個人的事。”
容景深被容九思這麽一訓,一張臉漲了豬肝。
他回想容九思做事的方式,確實是磊落的。
他被訓之後雖然尷尬,但是卻又暗暗放了心。
容九思對他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這一次你先出手了,還用的是如此不流的方式。”
“我之前高看你了,往後不會再對你客氣。”
“這天下的權勢,我們往後各憑本事來爭,不管是你贏還是我贏,都不要連累家人。”
容景深艱難地站了起來,對著容九思拱了拱手道:“謝王叔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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