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薄川娶你的原因嗎?”
黎衾極為平穩地說出了這句話。
“他應該,從來沒告訴過你吧?”
林瓷怔住。
整個人木訥在原地。
杏眼布滿茫然和無措。
手心不自覺地握了手中保溫盒。
“你是誰?”這下林瓷可以確定,應該認識自己,而且還認識陸薄川,甚至跟陸薄川關係很親。
黎衾:“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勾起瓣,蒼白的臉沒有溫度,看上去楚楚可憐。
林瓷猶豫半晌,點頭答應了。
想知道這個人跟陸薄川是什麽關係,更想知道……陸薄川娶自己,是不是真的因為一見鍾。
就算真的是,也想知道他們倆之間的經曆。
黎衾帶林瓷來了醫院。
林瓷站在北城第一醫院門口,不解地看向黎衾,“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人很漂亮,角掛著蒼涼的笑意,“林小姐,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我就算是傷害自己,也不可能傷害你的。”
林瓷不說話了。
看著黎衾,心裏總有些悶悶的。
黎衾邁開步子往醫院裏麵走,林瓷立馬跟上。
乘坐電梯。
來到了腫瘤科。
腫瘤科病房裏,是各種各樣的慘聲,痛苦的、絕的、病房外祈禱的。
像極了人間煉獄。
刺鼻的藥水味如洪水一般湧林瓷鼻尖。
其實藥水味不是最難讓人難以忍的。
最難讓人忍的,是病房外的哭泣,悲鳴。
仿佛一下子把人拉了痛苦的邊緣。
林瓷想問對方,帶來這兒做什麽?不是找地方聊自己跟陸薄川的事嗎?
直到一名護士,跑到黎衾跟前訓斥道:“黎小姐,你怎麽離開醫院這麽久?不是說了,你最近不能吹風嗎?馬上要化療了,別不把自己當回事。”
黎衾出溫似水的笑,“抱歉,我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醫院悶的我難。”
護士聞言,歎口氣,“行吧,下次注意。”
說完護士又去忙其他的了。
林瓷不解地看向黎衾,有些驚訝,“你……”
“進來說吧。”黎衾帶林瓷進了自己的病房,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麵哭泣的聲音。
林瓷心裏有一弦要斷了。
那天晚上,陸薄川是在跟這個人打電話嗎?
電話裏的那個人,恰好也是生病……
是陸薄川的追求者。
林瓷沒有直接問,隻是小心翼翼地道:“你生病了嗎?”
黎衾眼瞼劃過悲涼,“是呀,胃癌晚期呢。”
林瓷:“……”
忽然就不知道說點什麽了。
黎衾苦笑地看向林瓷,“林小姐,我真的好羨慕你。”
“你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付出,就白白占有了薄川,可是你知道嗎,他是我的命,是我的。”
“沒有了他,我不能活。”
黎衾溫地語氣,像一尖銳地刺,紮在林瓷心最深。
黎衾接著說:“他之前在國外讀書,跟我是一個研究院的學生,我們一起研究機,一起為夢想鬥,他目標很偉大,說要憑自己努力,讓更多生病的人得到及時的治療。他想救很多很多病人,所以每次發明機的時候,都會熬很久的夜。”
“而我呢,就一直一直陪在他的邊,我沒有他那麽偉大的夢想,我的夢想很簡單,就是跟他能夠在一起,希他平安喜樂。”
“後來他回國了,我在研究院待了兩年,好不容易有了回國的機會,卻得知他結婚,娶了你。”
黎衾眼神依舊很溫,看著林瓷,誇讚道:“你長的很漂亮。”
“可是林瓷,他不喜歡你啊,你們這段婚姻,薄川是很痛苦的。”
“他應該沒跟你說過,你父親是消防員,因為你父親冒死救了他們一家,他們家對你有虧欠,所以才執意要讓薄川娶你吧?否則,你這樣平凡的人,怎麽有機會接到薄川呢?”
黎衾說話溫溫,明明每個字都沒有攻擊力,可結合在一起,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刃,不停刺林瓷的心髒。
不疼,但心卻淋淋的。
“不可能……”林瓷聲音溫,“我爸是消防員沒錯,但他,他……”
他確實是在一次救火任務中犧牲了。
問過母親,可母親從來不願意多說。
隻說,他是為國犧牲的大英雄。
“他什麽?”黎衾笑了笑,“林瓷,我都是個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了,你知道我沒必要拿這種話來騙你,不是嗎?”
“還有,薄川是我的,但他沒有辦法,他為了報你們林家的恩,隻能跟你在一起,甚至連看都不來看我。”
林瓷嚨像是被一團又一團的棉花堵住。
腦子裏忽然閃過車禍那晚,去陸薄川公司看見的一幕。
纖瘦的人踮起腳抱陸薄川,倆人在一起,般配地如同一幅致的畫……
而那個人,是黎衾。
他們站在一起時,就像是悲故事裏,被無奈拆散的,他們深彼此,卻無法相守。
好疼……
腦袋不疼。
心好疼。
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不停的啃噬的心髒,痛的隨時要窒息。
林瓷手捂酸的嚨,眼底泛起嫣紅。
“對不起,林瓷,”黎衾眼眶落下眼淚,“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不該告訴你這些,當時薄川也跟我說了,不要告訴你這些,因為他怕你傷心。可是……可是我不想看見薄川一輩子不幸啊。”
“我這輩子不得善終,但我希他幸福。他那樣好的人,值得最好的風景,而不是被困在泥潭裏,跟一個自己不的人在一起。”
忽然,黎衾跪在了林瓷麵前,抬起頭看,“求你了,林瓷,放過他吧好嗎?”
林瓷向前一步,想將黎衾扶起來,可沒那個勇氣。
黎衾沒有言語重傷。
黎衾甚至很溫,很冷靜地告訴這些。
林瓷想哭,又不知道以什麽份去哭。
在思考,自己有資格哭嗎?
有資格嗎?
沒有……
林瓷眼皮輕輕了,手裏提著的保溫盒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如同破碎般的聲音,就像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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