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忙道:“不能殺!他是侍中的兒子!”
不過真是沒忍住,踹了胡遵一腳:“先將他綁起來,派兩個小廝盯著。再讓人去一趟胡府,就說胡二公子在這兒,請他們派人來接。”
如此一來,胡府就知道是胡遵在將軍府犯了事。
不過沒選擇把事鬧大,給兩家都留了麵,胡府也找不出錯來。
“還有啊,”卿令儀清了一下嚨,“你再去宴山居,跟將軍也說一聲這兒發生了什麽。”
有的人捕風捉影都能生那麽大的氣,要是不及時解釋,指不定還要怎麽樣呢。
“是。”
司汝劍依所言去辦。
宴山居,廊下三個侍一字排開跪著,哭得很是傷心無助。
煬麵沉,邊乃至襟、擺,都染著鮮,蒼白又狼狽。
他單手撐著門框,掙紮著要往外走:“我真得去!你知道胡遵是個什麽樣的混賬嗎?”
“你都吐了!你去什麽去?夫人自有人保護!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辛大夫死死拽著他。
“再不放開,我殺了你!”煬惡聲。
“你殺!有本事你就殺!”辛大夫也是頭鐵。
見他們鬧得這般兇,三個侍哭得更大聲了。
“你們還哭!”辛大夫氣得不行,“要不是你們在這兒嚼舌,將軍至於吐嗎?真是夫人平日裏對你們太好,什麽話都敢說!”
這要是在過去,們但凡多一句,煬都能把們舌頭給拔了!
煬沒看那三個侍,仍一意掙紮著要走。
“將軍。”
司汝劍及時出現,攔在他的前。
煬仍對他心存不滿,冷著臉:“你來做什麽?”
眸沉危險,“你也要攔我?”
司汝劍直接道:“夫人讓我來的。”
煬愣了一下,忽然平靜下來。
恍如風暴降臨的海麵上,洶湧巨浪忽然退去,濃重烏雲也緩緩散開。
他第一反應,司汝劍不是向來直呼卿令儀大名,怎麽忽然敬稱夫人了?
接著想,讓司汝劍過來,是因為心中也惦記著他吧?
最後,煬問:“什麽事?”
“是,”司汝劍簡單陳述,“胡遵圖謀不軌,我打暈了他。”
“那……”
“夫人毫發無傷。”
煬鬆下口氣:“那就好。”
他不再掙紮了。
辛大夫不由得心生慨。
他鬆開他,問:“不過,你怎麽知道胡遵是個混賬?”
煬冷笑一聲:“去年胡府鬧出人命,陸去走了一趟,也就聽說了胡遵的特殊癖好。他對卿大將軍有異樣的愫,當年一心收養唯一的兒,作何打算不必多說,所幸被胡平伯阻止。但他沒放棄,接不到卿令儀,便四尋找樣貌與卿大將軍相似的子,不論幾歲,不論婚否。他看似謙和,實則這不過是他用以騙子的手段,待子上鉤,他便原形畢。”
還有些細節,他沒有說。
胡遵覺得單純男歡沒意思,床上總要折騰出刺激花樣,讓那些子打他、罵他。
若有不從,他便惱怒,拳打腳踢。
胡府死的那個,正是赤,在胡遵床上,渾上下沒一好皮。
“夫人如何置胡遵的?”煬又問。
“綁起來了。”
煬:?
這怎麽還獎勵他?
“通知了胡家,讓他們來接人。”
“這倒不錯。”煬頷首。
他沒再多說什麽,進主屋去了。
辛大夫觀他背影,總覺得氣意外地好了些。
他問:“將軍,你怎麽不去看夫人了?”
煬頭也不轉,回:“先換服。”
頓了頓,又道:“再去出口惡氣。”
辛大夫又轉回來。
那三個侍的表複雜極了,難以置信,震撼不已。
辛大夫恨鐵不鋼道:“這世上多的是人麵心之輩,將軍這樣憎都寫在臉上的人已不多了。姑娘們,長點心吧,以後別被人騙了。”
晚些時候,胡府管家來了。
胡遵被綁了許久,又是麵對著悉的管家,不怒反笑:“你來做什麽?我玩得正高興呢!你是不知道,這個卿令儀真是帶勁啊!和一比,過去那幾個子真是一無是!”
他呼吸急促,道:“是讓人綁著我的吧?你先別給我鬆開!去,去來!我要來!讓狠狠地罵我,將燒融化的蠟燭滴在我的……”
“胡公子!”管家突然急急出聲。
胡遵被打攪了,心有不滿,“做什麽?”
管家眼神一直示意門邊,胡遵轉目一看,正對上煬的麵容。
黑墨發,襯得煬略顯蒼白,他的視線落在胡遵的上,那沙場廝殺出來的殺伐戾氣,沉重地碾過來。
胡遵頓時斂氣屏聲。
“將軍。”管家心驚跳,作揖行禮。
煬手上端著一隻茶盞,瞟他一眼:“什麽事?”
胡府管家賠著笑臉:“聽聞薛老太太子不大好,近日胡大人巧得了些上好的山參,特意我送來,給老太太滋補。”
“僅此而已?”煬在胡遵側站定。
管家不準他的心思,抬頭瞄了一眼胡遵,“正好我家二公子在將軍府做客,我也便接了回去吧。”
“二公子?”煬挑起一側眉梢。
“是啊。”
煬就笑了。
他揭開手中杯蓋,將一盞剛煮沸的水傾倒在胡遵的間。
滿滿一盞,熱氣騰騰。
胡遵先是一怔,接著燙意鑽心,麵容扭曲地大起來:“啊!啊!啊——”
管家麵大變,上前阻止:“將軍!”
水卻已經倒完了。
煬一副可惜的樣子:“好像這裏隻剩下二小姐了。”
胡遵疼得昏厥過去。
部仍整團冒著熱氣,底下不知道被燙什麽樣,還能不能用。
“這……這……”管家震震難言。
“你們可以走了,”煬將杯盞放下,眉間流出挑釁,“記得代我向胡大人問好。”
·
卿令儀在靜塵軒待了一上午。
臨近中午,惦記著昨日做的菜肴,回了一趟宴山居。
卻見濃煙滾滾,一幫小廝侍手忙腳。
卿令儀在門口攔下了被煙熏得灰頭土臉的容赫,問他:“這是怎麽了?有人縱火嗎?”
距離太近了,容赫的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
卿令儀後退一步,換了個問題:“誰在裏麵?”
“將、將軍在……”
居然是煬縱火。
可都讓司汝劍和他說胡遵的事了呀,還是他在因為一上午沒理他生氣?
真麻煩!
卿令儀麵不善,往裏走去。
在背後,容赫緩過來勁:“在……在為夫人做、做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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