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你總是輕易就決定了我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從不與我商量，這一回，我不聽你的話了，你去哪我便去哪。”

“人間風景再，可我心裏的歸隻有六郎邊，我隻想同你一道，沒有了你的河山，於我而言也沒有了意義，我活在這世上，大抵就是為了遇見你。”

孟棠很平靜的說完這句話，沒有再哭鬧。

隻用力抓著他的手，安靜的給予他力量。

“六郎，其實我沒見過朔北長什麽樣，於我而言，朔北不是家，那是父兄的家，卻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隻有一，如果連六郎你也不要我了，我便無家可歸了，你舍得讓我無家可歸嗎？”

褚奕定定的看著。

即便他燒的渾都在疼，意識都不清晰了，他也要將麵前這個人的容，死死印腦海中。

他喚了一聲：“棠兒。”

“我在。”堅定的握著他的手。

褚奕好想吻他，可一時之間，又覺得離他好遠，他吻不到，夠不著，他說：“我舍不得。”

舍不得你跟著我死，也舍不得你無家可歸。

孟棠角緩緩勾起，了他的眉眼，說：“陛下，睡吧，好好養病。”

*

中午，唐士德熬了藥送過來，他說：“娘娘，這藥是據以前的疫病方子改的，微臣也不知有沒有用，隻能勉強一試。”

孟棠手端起，說：“我來吧，你們都退下。”

“是，娘娘。”

唐士德看了眼寢殿中的二人，不歎帝後深。

得知陛下得了疫病，先前鬧著爭寵的嬪妃們也不來了，個個都避得遠遠的，躲在自個宮裏燒煙，生怕也跟著染上了，唯有皇後娘娘一往深，留下來侍疾。

褚奕還在昏睡中，沒醒。

褚奕做了個荒誕的夢，夢裏他的皇後說對他的都是假的，說不他，說裝了七年裝的好累。

帝王可以無，憑什麽就得對他有？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好像隨時會登天而去。

褚奕覺自己離好遠，像天上的月，他怎麽夠也夠不著。

這一瞬間褚奕覺窒息的不過氣來。

褚奕滿頭大汗的醒來。

看到坐在床邊上的人，褚奕雙目通紅，他攥住孟棠的手，問：“棠兒，是你嗎？”

語氣和：“是我。”

他驚魂不定的看著。

孟棠含了一口苦的藥，低下頭，渡到了他裏，了他的鬢角，問：“六郎做噩夢了？”

是啊，那是夢，夢與現實都是相反的。

看著這雙充滿意的雙眸，怎麽會不他呢？

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不他，唯獨不行。

“六郎，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自個喝藥吧。”孟棠笑著說道，神和，眼睛裏帶著溫溫的笑意。

孟棠拿來墊子，給他墊高，方便他喝藥。

褚奕說：“藥好苦，棠兒喂我。”

“六郎莫要耍小子了，趕服藥吧。”

褚奕覺得這會神好了許多，又加上方才那個夢，他心有餘悸，特別想和孟棠親熱。

他攥住孟棠的手腕，說：“喂我。”

孟棠拗不過他，又含了一口藥，湊過去，吻上了他的。

就著苦的湯藥，褚奕將的舌嚐了個遍，心底總算踏實了許多，那種患得患失不見了，麵前的孟棠才是真實的，這個滿心滿意著他的才是真正的孟棠。

孟棠就這樣一口一口喂完了藥。

瞥了眼好進度條，漲到了78。

這漲幅也勉強對得起的付出，看在好漲了的份上，孟棠勉強忍他耍小子。

到了第三天晚上，褚奕高熱漸漸退了。

唐士德大喜過，他說：“都說吉人自有天相！陛下熬過了這一遭，想來這病很快就能痊愈了！”

*

楊府。

楊有華站在書房裏，聽著門客的討論。

楊有華作為四閣老之一，早已不滿足於與另外三人平起平坐的狀態，難民營的事是他指使的，包括先前錦衛指揮使沈方明的事，也是他背地裏挑唆的。

楊有華要的是改朝換代，要的是那至高無上的尊位。

門客說：“陛下已經臥病在床三天，這疫病來的突然，想來太醫院還沒想出藥方呢，陛下能不能熬過這一遭，都不一定。”

“屬下聚集了濟州、兩越的綠林好漢，隻等閣老您一聲令下，就可……”他無聲說了宮二字。

“四營如何了？”楊有華問。

“閣老放心，如今四營的指揮使，已經盡數是咱們的人，錦衛群龍無首，不足為懼，陛下隻剩下一支金吾衛，不過千數，能管什麽用？大局已定。”

“好！”楊有華高興的笑了起來，他道：“不枉我這般籌謀，先前那沈方明沒能殺死陛下和孟家，實在太憾了。”

“不憾，這會一道送他們上西天。”

“朝中呢？那些個不肯歸順的……”

“放心，閣老，他們的妻都在臣的控製下呢，不敢不從。”

楊有華看了眼漆黑的天，笑著說道：“如此甚好，等天一亮，就宮麵聖。我倒要看看，他褚奕要如何躲得過四營與兩萬山匪的圍剿，不枉我故意用這難民營養出了疫病，天一亮，就將疫病傳播到京中去。”

“是，閣老，您就放心吧，我們自然明白該如何做，保證會神不知鬼不覺。”

楊有華角緩緩勾起。

他道：“周衡算什麽東西，也配與我比？那姓孫的和姓徐的更是無點墨，隻知阿諛奉承，怎配與我平起平坐？差人去清州通知一聲魯威王舊部，京中要變天了。”

*

“陛下，您果真無事了？”

孟棠極為擔心的看著他。

褚奕起，穿著明黃的，走到書案前，拿起先前未批完的折子，說：“沒事了，棠兒不必擔心，這兩日朕落了不公務，得補上才行。”

孟棠手拿掉他手上的折子，說：“不行，唐太醫說了，您得好好養著，再說了您背後的傷也很嚴重，陛下怎可如此不顧龍？”

褚奕坐在椅上，一把將拉懷中，他大手順著領鑽了進去，輕輕著。

他問：“這麽擔心我？”

孟棠依偎在他懷裏，眉頭微微蹙著，說：“臣妾是真的怕了，陛下您不知道您前兩日有多虛弱，嚇的臣妾都不敢合眼，生怕……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