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很輕的搖了搖頭。

“為著……臣妾，這麽大的怒，不、不值得……”

“莫要、莫要因為臣妾，影響母子、母子分……”

說完這兩句話，孟棠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梓！梓！”

“宣太醫！速來坤寧宮！”

他抱著孟棠往外走，路過太後邊時，腳步頓了一下，道：“朕當初跪了兩天兩夜，便已然不住，一個弱子，你斷水絕食，在這裏跪上了整整三日，你是要的命。”

說完，褚奕抱著大步流星的離去。

太後神恍惚迷茫的靠著門，耳邊是柳嬤嬤的慘聲，軍侍衛將這兒圍了個水泄不通。

“太後娘娘，陛下說了，今日起，您不得踏出佛堂一步。”

李常福冷淡的看著他，若非顧念著那點不存在的親，陛下早就將太後送出宮守先皇皇陵了，哪還能容在這宮中清福。

坤寧宮。

太醫開了藥，褚奕坐在床邊上，親自一勺一勺的給喂。

孟棠暈了過去，那湯藥總被下意識吐出來，喂不進去。

褚奕便自己含了一口，極苦，隨即捧著孟棠的小臉，對渡了過去。

湯藥苦，褚奕心也跟著苦。

太後的所作所為提醒他，他曾經在宮中過的什麽樣的日子。

他手，將孟棠汗發別到耳後。

“梓，別怕。”

褚奕隨手拿起一旁孟棠抄寫的法華經。

抄的極為認真，漂亮娟秀的小楷，鮮幹涸後已經轉為了深褐。

他麵無奈，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道：“你怎麽這麽傻，非要用自己的。”

到了半夜，孟棠發了高熱，說了胡話。

“陛下，陛下，臣妾好疼。”

“朕在。”

“臣妾，臣妾還要麵壁，不能太後和陛下為難。”

“麵什麽壁，以後都不用了，朕不許，聽明白了嗎？”

“臣妾沒事的……”

芳寧走進來，為孟棠換了的頭帕，著雙眼，開口：“關於太後娘娘，奴婢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說，朕允了，不管你說什麽都不會治你的罪。”

芳寧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道：“其實這已經不是太後娘娘第一次這麽做了，隻是以前做的沒有這麽過分，陛下還記得去年萬壽節嗎，晚宴上娘娘來遲了，您還斥責了。”

“其實萬壽節前兩日娘娘被太後關在了佛堂背佛經，娘娘將十二部佛經都背了一遍，才被太後娘娘放出來，那本不是娘娘的錯。”

“還有正月十五，娘娘手傷了，沒拿穩酒盞，酒水灑在了陛下龍袍上，您是不知道，那時候娘娘十個手指，都被太後用針紮了一遍，不是故意的，隻是因為實在太痛了。”

“還有許多您不知道的……”

……

芳寧快速說著，褚奕就坐在邊上沉默的聽。

“就是這些了。”芳寧說完，跪在地上，頭伏在地麵上。

褚奕握著紅腫的小手，說了句：“以後不會了，你下去吧。”

“是，陛下。”

*

孟棠醒來時，隻覺周溫暖極了，緩緩睜開眼。

醒來第一時間，就去看褚奕頭上的好值，竟一下漲到了四十五！

漲了六點。

這是漲的最多的一次。

先前辛辛苦苦討好狗皇帝一個月，都未必能夠漲一點，太後果然是刷好利。

“梓醒了？”

男人說話時，聲音微啞，腔震。

孟棠這才發現，自己正靠在褚奕懷裏。

“陛下。”孟棠臉依舊蒼白。

褚奕道：“了這麽多苦，為什麽不告訴朕？若不是收到華宮宮的消息，朕都不知道。”

孟棠麵驚訝，這次是真的詫異了。

是蕭葒蕓的人去打的小報告？

也是，以前也被太後刁難過，不信狗皇帝會不知，無非是不上心罷了。

如今的狗皇帝，孟棠目在那好值上飄忽了會，忍不住笑了，有四十五了，對應該是有點上心了，但也僅僅有點罷了。

看到還笑的出來，褚奕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他道：“梓，你太乖了，了欺負也不與朕說。”

孟棠輕了褚奕口，道：“太後是您名義上的母親，您是臣妾的夫君，為人妻者，自然要替夫君著想，臣妾不想因為自己，而傷了你們母子間的分。”

“要先有，再有分，我同，哪來的母子分？梓下次遇到這種事，隻管告訴朕，朕會置。”

“陛下，終歸不好，您若與太後產生衝撞，前朝眾口鑠金，臣妾不想讓你為難。”

太懂事。

以至於褚奕心生出了些許不忍來，對以前不問不顧的不忍，對那碗避子湯的不忍。

李常福敲了敲門，道：“陛下，您已罷朝兩日，朝堂眾臣以為您出了什麽事，急了熱鍋上的螞蟻。”

聽到這話，孟棠道：“陛下，臣妾子以無大礙，隻是近日恐不能侍寢了，您快去忙正事吧，天下悠悠子民都等著您呢，切莫因為臣妾，而耽誤了要事，那臣妾可真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重點是不能侍寢這幾個字。

想到一段時間不用侍寢了，孟棠心竊喜，用這些傷來換好度以及不侍寢還是值的，本也隻是皮傷罷了。

褚奕有些猶豫。

孟棠瞧見了男人眼底的烏青，想來是真的守了兩日。

手，了男人的眼睛，忍不住笑了：“瞧您，都有黑眼圈了，一會理完前朝事，陛下您回去好好睡一覺，莫要傷到龍。”

褚奕抓著的手吻了吻，道：“有事派人去喚朕。”

孟棠微微一笑：“好。”

“等過兩日，你傷好些了，我讓你大哥進宮陪你說說話。”

孟棠目驚喜，連忙起，說道：“真的嗎？謝陛下！”

“開心？”

“開心！”滿懷意的注視他。

褚奕了的頭，道：“好生歇著，傷好的差不多了才能見。”

“是。”

褚奕離開後，孟棠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臉上意消失，麵無表的看著前方。

芳寧推門而，道：“娘娘，真是嚇死奴婢了，要不是陛下突然回來，真不知要怎麽辦才好！奴婢好怕您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