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孔翠憐如果不作妖,那就不是孔翠憐了。
不出蘇珞淺所料,幾日後,鈺香閣果然來了不速之客。
方嬤嬤一打眼看到孔翠憐,連忙給側正在整理脂的工使了個眼,那工機靈得很,馬上從後門溜出去。
孔翠憐跟在江秀璿邊,後者眉目清秀,姿態端莊大方。
與江秀璿相比,孔翠憐便像是個胡攪蠻纏的潑婦。
扯著個婢往前一站,“你們這黑心肝的店家!看看把侯府丫鬟的臉毒什麽樣了!”
“今日榮寧侯世子妃在此,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們就去京兆府報!”
方嬤嬤連忙從櫃臺後出來,賠笑道,“二位夫人,這是怎麽了?”
江秀璿沒有說話,隻目直接地來回在店裏掃了圈。
孔翠憐扯了扯那個婢的服,聲音越發尖銳,“你個老婦,瞎了眼嗎!”
“那日我替世子妃在你們鋪子裏采買香,世子妃仁厚,將香賞了些給院裏的婢,誰知用了之後,臉變這樣!”
“你們好歹毒的心,究竟在香下了什麽東西!”
聞言,方嬤嬤一驚,慌道,“這萬萬不可能啊,我們鈺香閣的香遠近有名,斷不會做這種自砸招牌的事。”
“你這什麽意思!難不是我栽贓你?!”
孔翠憐轉過頭看向江秀璿,聲音緩了不,“世子妃,這老婦隻是一個管事罷了,這般狡辯,定然是蘇珞淺事先教的。”
“哦?”江秀璿眸探究,輕聲道,“孔姨娘倒是了解的。”
孔翠憐心頭一跳,訕笑道,“蘇、蘇珞淺貫會用這種手段,我從小見得多了。”
“既如此,那便等一等承安王妃吧。”
這麽說,孔翠憐便急了,但不能表示過於明顯,“世子妃,現在蘇珞淺不在,我們該去報才是,若是等來了,必定會被三言兩語顛倒黑白。”
江秀璿不為所,瞥一眼,“此事,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孔翠憐渾一震,隻能不甘不願說道,“自然是您說了算。”
於是們帶過來的七八個丫鬟婆子,便在鈺香閣這一方鋪子裏頭。
方嬤嬤臉上始終掛著笑,但卻沒再說話,按照之前蘇珞淺代的那樣,靜等來。
——
好在蘇珞淺來得很快,一盞茶的功夫,便見鈺香閣門口有道嫋娜影出現。
纖指輕輕提,指尖白皙細,一看便知是生慣養著長大的。
煙紫羅錦緞,走間擺如綻開的花朵一般。
再往上,便是楊柳細腰,以及布料包裹下的巍峨飽滿,再搭著那張麗輕的臉龐,足以令裕京城的男子瘋狂。
尹齊耀曾放在蘇珞淺上的那短暫的心思,江秀璿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直到今日,才真正見到蘇珞淺。
這一瞬間,似也理解了尹齊耀為何會生出那些齷齪心思。
畢竟連承安王這般冷峻自持的人都主請旨賜婚,尹齊耀這花花公子,怎可能免俗。
蘇珞淺一進門便到一道強烈的視線,微一抬眸,便和江秀璿的目對上。
二人皆是大大方方,蘇珞淺朝緩緩勾笑了笑。
江秀璿站起,福給蘇珞淺行禮,“見過承安王妃。”
蘇珞淺麵上仍舊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模樣,“不知榮寧侯世子妃今日這般興師眾到我這鋪子裏來,所為何事?”
江秀璿了袖口,還沒開口呢,便被一旁的孔翠憐搶了先。
“蘇珞淺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肯定是你支使下邊的人下毒,你好狠毒的心。”
聞言,蘇珞淺瞥一眼,冷冷道,“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話落,抬手往裏間一頓,看著江秀璿,“世子妃,外頭嘈雜,不妨到裏邊說話?”
江秀璿點了點頭,兩人誰也沒帶下人,一同進了間。
一進去,江秀璿便率先開口,“聽聞孔姨娘是王妃的姑表妹?”
蘇珞淺做了個“請坐”的手勢,點頭道,“是。”
“既是承安王妃姑表妹,那侯府偏門,倒是有些委屈了。”
說完這話,江秀璿便等著看的反應。
盡管今日已算是看明白了,這表姐妹倆不和,但畢竟是表親關係,這不和究竟是不和到什麽程度。
江秀璿需要試探。
隻是話音剛落,蘇珞淺便輕笑了聲,隨後抬眸,清淩淩的杏眸注視著,直白說道,“世子妃不用試探我,你想做什麽便做。”
“侯府院的事,與我何幹?”
這樣說,江秀璿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邊隨即浮現一抹了然的笑。
“如此,是秀璿多慮了。”
孔翠憐才剛侯府,便想著利用來對付蘇珞淺,這樣的事,怎麽可能看不破。
偌大的榮寧侯府裏,侯夫人是的本家人,膝下育有一兒一,這些皆是立足的資本和基礎。
但有此還遠遠不夠。
尹齊耀是姨娘便有五個,更遑論還有好幾個通房,指他會真心待,那還不如期待老天爺下紅雨。
人堆裏的爭鬥,若是沒點手腕,怎麽鎮得住這些人,如何看得住那後宅。
孔翠憐今日這一遭,算是將得罪了。
既然蘇珞淺不會手孔翠憐的事,那麽往後,會慢慢送孔翠憐回禮的。
兩人談的時間不長,但短短幾句,便已經足夠表明各自的立場。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蘇珞淺和江秀璿便一前一後從裏間出來。
“世子妃...”孔翠憐目期待地往前半步。
不過江秀璿沒有分給半個眼神。
而是朝蘇珞淺福,朗聲道,“今日侯府姨娘叨擾王妃,實是我管教不嚴,待回府,必定嚴懲一番。”
“世子妃!”
聞言,孔翠憐尖出聲。
狠狠地瞪向蘇珞淺,不敢相信怎麽兩人隻是進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出來後便變這個局麵。
而蘇珞淺隻是淡淡看著,仿佛在看路邊一隻不流的臭蟲。
孔翠憐怒極,抬手便要朝撲過來。
然而未能如願,榮寧侯府的幾個婆子眼疾手快攔住。
江秀璿眉心微蹙,聲音冷得不像話,“丟人現眼,帶回府,嚴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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