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大人服裹,滿威嚴。
一聽這件事竟然能關聯到二十年前,而且還是謀害命之事,眼眸輕輕眨了眨,來了一點興趣。
這個程夫人有點意思,喜歡把別人當傻子,以為惡人先告狀在他這里有用?經手了這麼多大大小小的案子,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好,誰是壞。
不過。
隆大人也沒有急著審案,只是看向蘇落落,蘇落落朝著他淡淡一笑,隆大人又看向君墨臨,君墨臨卻垂眸看著蘇落落,連個眼皮都沒有給他。
隆大人頓時憤怒,合著事甩給他,就不管了?
一甩長袖,轉朝著公案臺走去。
這些人一天天的盡惹事,就不能消停一點?
“大人。”
程夫人滿眼都是淚和委屈,跟著隆大人的步伐奔了過去,隆大人剛一坐定,抄起驚棠木狠狠的拍在了公案臺上。
砰……
一聲尖銳的巨響震進每個人的心里,同時兩旁的衙役怒目一瞪,整個大堂都戾起來。
嚇得程夫人雙一,再也不敢往一步!
隆大人掃了一眼全場,然后落在魚老夫人的上。
“由年長者先說。”
嬤嬤扶著魚老夫人上前施禮。
隆大人看著魚老夫人臉蒼白,神恍惚,而且步履開始蹣跚的模樣,微微蹙眉,這一看就是了不的刺激,腦子里恐怕一片混,而且眉眼往外挑,眼神不善,一看就不好相與。
魚老夫人推開嬤嬤,著拐杖讓自己定定的站好,本想保持著以往的威嚴模樣,但對上堂上那隆大人嚴厲的眼眸時,魚老夫人突然間心驚跳,張想要說什麼,可到了邊吧,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看一凄涼的小兒,又看看被護得好好的大兒,眼底的恨意就這麼涌了上來。
指著林夫人。
“一切都是因而起,一切都是害的。”
“母親。”程夫人聽著心中竊喜,爬上前抱住了魚老夫人的“母親別怪姐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魚老夫人微仰著頭,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垂手輕著小兒的頭,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在睜開眼睛,對上林夫人絕的眼神時,迅速的無避開。
如果承認了眼前的一切,那就說明,這些年,信錯了人,也疼錯了人。
那這二十來年的付出就都了一個笑話,不止府里人笑話,府外人也都會笑話。
那這一生就都是笑話。
大兒一向都聽的,就算是些委屈也沒有什麼。
但是小兒平時縱慣了,一點委屈就會鬧騰半天,而且小兒是呵護著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深,不忍心小兒委屈。
林夫人看著母親那面無表的模樣,垂眸時,邊綻著嘲諷的冷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哭泣、委屈,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大打擊的模樣。
更沒有心生絕!
因為。
一個人絕到底了之后,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絕逢生的覺。
覺得自己可以重生了,可以重新開始了。
“林夫人,你可有話要講?”
隆大人順勢就問林夫人,林國公府的家風他多還是清楚一些的,國公府一向低調,而且也很與家往來。
再者一個。
隆大人的府邸和國公府就差了一墻之隔,他們在院子里賞花喝茶的時候,經常可以聽到隔壁傳來歡聲笑語。
他聽得出來,林夫人其實是一個子十分開朗的人,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當然。
同樣的,也能聽到魚老夫人、程夫人的撒潑吵鬧打砸,但這畢竟是家事,林府不報,他也不好說什麼。
林國公輕輕的拍了拍林夫人的背,眼神里都是鼓勵,林蔚然亦是扶著母親緩緩上前,施禮。
“我的確是有話要說的,隆大人。”
只是。
這件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腐爛得的傷口原本已
經結了痂,如今被最親的人狠狠撕開,頂著淋淋的傷口,要重新一點一點地讓它們恢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夫人慢慢地……把從二十年前的事,一樣一樣的講給隆大人和大家聽。
同時。
林府也把程府、魚府這些年拿走東西的冊子也送了上來。
上面記載著們哪年哪天進的府,因為什麼事鬧,打砸了多東西,哭罵了多久,然后拿走了多東西,價值多。
師爺拿著小算盤在一旁一邊念一邊算,足足算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最終的數字算出來。
“大人,這本冊子上的數字一字不差,數量大得駭人聽聞!”
師爺說這話的時候,震驚得差點吞了舌頭,門口的百姓們聽著也是震驚得張大了,說不出話來。
六十多萬兩銀子,六十多萬兩啊!
一兩銀子都夠尋常百姓過上兩個月了吧,可是這些年,程府和魚府從林府搶銀子都搶了六十多萬兩。
而且這還只是冰山一角!
“簡直就不是個東西,這哪是親娘和親妹妹做出來的事啊,竟然人毀姐姐的清白,自己嫁林府,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貨。”
“這世上竟有這種喪良心的親人,母親不是個東西,妹妹也不是個東西,那林夫人過得有多苦啊,多可憐啊。”
“這一家人絕對是京城里最奇葩的一家,們這是把整個林府都挖空了啊,難怪林府平時都不出來走,哪還有錢走啊。”
“你看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這裳是去年的,去年們出來過一次,我就看到過,但是你看程夫人和魚老夫人上,那一個華貴,一行頭都有幾千兩銀子了吧?”
“一定要狠狠的治們的罪,砍了們的頭,簡直是罪惡滔天,魚府有兩個好像是當了小,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魚老夫人聽著大家越說越離譜,竟然懷疑到的兒子上,猛地轉跺著拐杖怒道。
“休要胡說八道,我們魚府明正大,就算你們去查也是可以的,再說了,我拿我自己兒家的東西,是自己愿意給的,又不是我們搶的,有何不可?”
“你還沒搶?”
有百姓沖上前指著魚老夫人嚷嚷起來。
“你也不看看你那又哭又鬧又罵的本事,我有一次給魚府送菜的時候就親眼看到過,你那哪哭鬧,你那死林夫人,你就沒有為你大兒考慮半分。”
“你一出口就是林府要死你,上上下下都要死你,程夫人就大放厥詞,要這樣要那樣,不然就一頭撞死在林府,你們臭不要臉的,得林府無可退,只好把家都搬空了給你。”
“你們要了值錢的東西就算了,還把帶不走的人打砸了,值錢的件我就親眼看到你們摔了十幾樣。”
“說真的魚老夫人,我雖然是個老百姓,但你那臭不要臉的喪良心做法我還當真是第一次看到,攤上你這種母親,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你們哪是人啊,你們就是吸蟲,是魔鬼,是殺人不長眼的刀啊。”
那位百姓越說越是激,撥開人群,跪到隆大人的面前,指著程夫人和魚老夫人。
“隆大人,您是沒有親眼看到哇,當時的場面那一個腥,那一個激烈,整場戲都魚老夫人和程夫人演足了,程夫人不斷地刺激魚老夫人,讓暴跳如雷,然后就發病,林國公府孝順也善良,一直默默地承著,然后給們搬東西,還好聲好氣的送們離開。”
“而且們還放火燒林府,您知道嗎?原因是們想要林府,國公爺說什麼也不肯,們就放火燒林府,是小的看到了,幫著一起滅了。”
“你是何人?”
隆大人看向那名義憤填鷹的百姓,語氣溫和地問著,百姓磕頭道。
“小人是隆向街的百姓,國公爺知我妻子常年生病,母親年紀大,便讓我時常送些
菜進去,換些銀錢。”
“那些事都是你親眼所見?”
“是的,大人,小人以命保證,都是親眼所見、所聽,簡直是駭人聽聞,簡直是無恥至極。”
隆大人點頭,抬手示意他起來,百姓起之后,與林國公施了一禮這才退到了一邊。
蘇落落轉頭看向百姓群里。
“如果諸位也有看到什麼,不妨一起說了吧。”
得了長寧公主的允許,原本還有些躍躍試,但是不敢的百姓們便齊齊涌了進來。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程府的大爺、二爺最喜歡賭錢,最喜歡去風月樓、窯子、樓里逛了,而且他們口味獨特,老通吃,了婚的也不介意,他們一天能輸一萬多兩銀子哩,程大爺、程二爺可是京城敗家子圈里數得上頂一頂二的角。”
君墨臨微微挑眉,倒是不知道,京城里還有敗家子這一圈。
有點意思!
“兩位程爺公開放話,家里有的是錢,沒錢就向林府拿,林府就是他們的后花園,想要多就能拿多,而且在賭場欠了錢,都是讓人去林府拿錢的。”
隆大人看向林蔚然,林蔚然點頭。
“前前后后一共拿了二十幾萬兩了,我一直瞞著母親,怕傷心。”
“但是……”林蔚然俊的臉龐閃過一驚恐和為難“隆大人,鬧出人命這種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給他們填。”
“什麼意思?”
隆大人一聽說出人名,整個人都神抖擻了,替死者尋出真相,讓死者安寧,生者安生,是他該做的事。
程夫人的臉此刻已經看不出了,雖然腫脹消了一點點,但是臉還是像包子一樣,而且泛出青,但那雙憤恨又瘋狂的眼睛里此刻溢出重重的驚恐,還是看得到的。
撲上前,一掌甩在了林蔚然的臉龐上。
啪……
林蔚然平時在外人眼里就是斯斯文文,俊俊秀秀,所以這重重的一掌,他順勢就摔倒在了地上。
國公府、蘇府、百姓……全場人看著這一幕,皆是怒火沖天!
“畜生,你口噴人也不看看你噴的是誰,那是你的表兄、表弟,是你該護著的人,他們一向都聽話乖巧,什麼時候賭過錢,什麼時候鬧出過人命?”
“你自己病秧子一樣,就嫉妒表兄表弟好?你們林府壞事做盡,這是在報應,你怪誰?”
“大人。”
門口突然間涌進來幾位著還算可以的百姓,他們看到魚府和林府的人恨得齜牙咧,撲通一聲跪下,抖著嗓音道。
“還請大人替小的們主持公道,程府的爺強行買走我妹妹,但是一年過去了,我們與妹妹再沒有見過面,我們去程府每次都被打出來。”
“小的也是,他們帶人闖進小人的家里,當著我們的面辱我妹妹啊,然后十文錢強行買走,著我簽字畫押,還說小的要是敢報,林國公府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要讓我們全家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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