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從東宮出來,在宮門口被人攔住。
“三爺,郡主病了,一直念叨著您,您快跟小的回府看看吧。”
說話的是安郡主邊的大丫鬟流雲,一臉焦急,裴昭腳步頓住,“病了就去大夫。”
同樣的借口安郡主上次就用過了,裴昭下意識就是不信。
流雲砰的一聲跪在他邊,攔著不讓他走。
“三爺,郡主畢竟是您的母親,這些年您帶著小爺不回府,郡主很是傷心,上了年紀子本就不好,日日愁悶神也越發不濟,上次去找兩位小爺也是太想見見他們了,三爺,您別怪郡主,早就後悔了,隻是脾氣不懂服,可母子之間哪裏有隔夜仇呢。”
流雲苦口婆心的勸著,裴昭冷凝的眼神有了鬆,說到底那是他親娘,他做不到真的置之不理。
“走吧。”
馬車在國公府門口停下,見到裴昭下車,已經有下人悄悄去通知府裏的人。
安郡主躺在床上,臉蒼白,帶著青,看到裴昭眼圈驀地紅了。
“你來做什麽,不如就讓我死了呢。”
裴昭眉頭微微擰了幾分,“若不想我來,就不要派人去找我。”
母子兩人同樣的脾氣,冷固執,就和刺蝟一樣不會服。
安郡主氣得差點咳出來,被嬤嬤安著才緩過氣。
“你恨我,不得我死,如今連孫子都不讓我見,裴昭,我是你娘!”
吃了裝病的藥,並不會覺得難,隻是裴昭的態度讓心寒。
不就是不同意奚寧進門?裴昭就帶著孩子再也不回府裏來。
安郡主後悔了,尤其年紀越來越大,就越期盼兒孫和樂,那兩個小孫子乖巧可,很喜歡。
“你和奚氏我不阻撓了,你想娶就娶吧,隻要能讓我見兩個乖孫。”
不攔著了。
“阿寧我會娶,但不會讓進國公府,你想見阿宴和樂樂,我會問過兩個孩子的意願,若他們不願我也無法強迫他們。”
裴昭不想替兩個孩子做決定,阿寧討厭他的霸道強製,他不想再因為安郡主和阿寧出現嫌隙。
“你!”
安郡主沒想到自己已經服,裴昭還是沒有毫容,這次是真的氣到了。
裴昭站了這麽久也看出安郡主是裝的了,他沒再說話轉離開,隻是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
“以後您不必再用這樣的法子,隻要不傷害阿寧和兩個孩子,我會空回來。”
“阿寧阿寧!他的心裏隻有奚氏!”
安郡主氣得口悶疼,可也知道裴昭的決心,在他心中奚寧和兩個孩子最重要,即使是也比不過。
安郡主撐著額頭,低聲吩咐嬤嬤,“徐家那邊不用催了,這個逆子除了奚氏不會娶別人的,隨他去吧。”
以後再也不管了。
......
從安郡主院裏出來,裴昭本來回城南,突然被人住。
涼亭中,裴荀和裴鈺正在飲酒,兄弟三人許久未聚,見到裴昭自然不會讓他離開。
“陪你二哥喝幾杯。”
裴荀倒了杯酒遞到他麵前,裴鈺已經喝得差不多,眼神迷蒙。
見到裴昭,他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老三,我可真羨慕你啊。”
弟妹願意跟回京,還給他生了兩個那麽可的兒子,裴鈺想想就覺得酸。
“還有大哥,我以前還覺得大哥沒有誌氣,天混日子,可現在想想大哥才是過得最好的,嫂子溫賢惠,兩個侄子侄也聽話懂事,隻有我一把年紀還沒活明白。”
他仰頭飲盡杯中酒,眼底閃爍著淚花。
裴荀和弟弟一樣,很想罵他自作自,可畢竟是自家親弟弟,也不好在這時候落井下石。
“你想要也可以有。”
“不會有了,茹兒不會原諒我。”
裴鈺趴在大哥懷裏,眼淚放肆的流出來。
“大哥,我混賬啊,冷落了茹兒十年,連自己心的人都認不出來,又談何喜歡,不要我,我該怎麽辦?”
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崔氏這些天跟他分房,連用飯都故意隔開,裴鈺見不著媳婦,心中焦急。
他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可不想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裴荀拍拍他的後背,求助的眼神向裴昭。
這事他沒經驗啊,他和林氏青梅竹馬,親後都沒紅過臉,恩了這麽多年,哪裏會解決這種棘手的問題。
倒是老三,可以給他傳授點經驗。
“哭有什麽用,你哭二嫂就原諒你了?”
被弟弟訓斥,裴鈺從大哥懷裏抬起頭,搭搭的問道。
“那該怎麽做?”
“去弄清楚二嫂想要什麽,給需要的,尊重,重新讓喜歡上你。”
這也是他從奚寧那裏找到的答案,奚寧雖然願意跟他回京,可那是因為兩個孩子,徹底讓奚寧接他,就是因為裴昭學會了尊重的決定。
裴鈺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想法。
三人喝完,裴鈺的小廝架著他離開,裴荀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搖了搖頭,說他癡吧他確實癡,就是太蠢了一點。
“你和弟妹打算怎麽辦?”
老二再蠢至媳婦是娶進來了,老三這沒名沒分的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想贅。”
“噗!你說什麽?你要贅?娘答應嗎?”
裴荀差點沒咬到舌頭,大周不是沒有贅的男人,可那都是強男弱,男人家裏給不起聘禮才會贅家,他們裴家還不至於這麽窮。
而且裴昭已經是當朝首輔,他要贅那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大周都會引起強烈的轟。
裴昭點頭,“阿寧不喜歡後宅的約束,我也不舍得困住,娶妻還是贅不過都是相守罷了,隻要能和阿寧在一起,什麽樣的形式我都不在意。”
裴荀敬佩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自己願意就好。”
他這弟弟固執的很,跟娘都差點斷絕母子關係,恐怕贅的事誰也攔不住他。
“嗯。”
他答應了阿寧,絕不會食言。
阿寧缺的安全,他都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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