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一過,燕京算是徹底進到春天了。
蕭棠最近給蕭母發了條公眾號文章,名為“生孩子這件事不能之過急”,蕭母看完深震撼,再也沒催促過。
很快,就到了周盼盼小公主的生日宴。
今年的排場設置得很大,在利豪包了足有三層宴會廳,邀請的都是燕京圈的各界拔尖人。
說是孩子的生日宴會,但其實都是為了周氏而來的。
畢竟誰不知道周家去年發生的兩件大事,周總周瑜回國重新執掌商業圈大權,小周總周顯新婚和蕭家聯姻。
周氏,現在可是圈裏最炙手可熱的香餑餑,誰都想來攀附一手。
而周瑜之所以辦這麽大排場,當然也是為了人際方麵,日後在燕京發展自然不可能一家獨大,沒有合作是不行的,談好人際,認好人是關鍵。
其次,就是為了自家弟弟和弟妹考慮。
外界早年就傳出周瑜和周顯關係不和,而小周總周顯敗家撒野慣了,本不服管教,不人都對周顯沒什麽好印象,背後說的話很難聽。
現在帶著兩人出來結識些父輩好友,日後讓周顯繼承周氏,他也就能擔心些。
可偏偏,他弟好像並不隨他願。
“不去。”周顯雙疊坐在沙發上,連眼都未抬一下,矜貴得很。
是聽見這些東西,他就頭疼。
更別說讓他去和那群老狐貍伏低結識,想都不要想。
周瑜擰了擰眉心:“南邊那幾個伯伯可都在隔壁等著,就算是給我個麵子,去打個招呼總可以吧?”
“大哥都這麽說了,你就快去一趟。”一邊的蕭棠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之以曉之以理:“大哥也是為了咱們家考慮嘛。”
咱們家……
周顯短暫沉默後,輕咳了下:“行吧。”
答應得很是勉強。
“在這等我回來。”周顯了的腦袋,像是在照顧小孩。
蕭棠點頭如搗蒜。
周顯和周瑜前腳一走,蕭棠就直接釋放本了,拉著穿了公主的周盼盼走到了展桌前,蹲下問道:“我們小壽星想吃什麽,嬸嬸給你拿。”
“馬卡龍好不好?巧克力呢,想不想吃?”
周盼盼看著自家嬸嬸分明是在問,自己卻吃了起來,搖了搖頭:“嬸嬸,我想吃那個芝士蛋糕。”
“好,嬸嬸給你拿。”
蕭棠剛要起,差點迎麵撞上了後走過來的男人,看清來人,愣怔了好幾秒才接這個現實。
“……沈徹?”
來人今天穿了極致深灰的西裝套裝,背頭金眼鏡,斯文板正,倒還真有幾分律師的權威樣子。
隻是,說出來的話依舊不怎麽像樣:“怎麽,被我帥無語了?”
“……”蕭棠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反正的確是無語凝噎了,招了趙姨過來,把小盼盼帶走。
偏偏這人跟不懂眼似的,視線看向手中咬了半個的巧克力,悠悠道:“我怎麽記得你在節目上說,你為了保持材,一天就隻吃一頓飯?”
話裏話外都是調侃。
節目?
自己都忘了哪年哪月說過這句話,沈徹這人居然都知道,說不定在背地看了多久。
蕭棠嘖了聲,當著他的麵把巧克力慢條斯理吃完:“怎麽,我吃多還用得著和您代?沈律師家住海邊,管這麽寬。”
沈徹聽回懟的話,點頭笑了笑:“行,味兒夠衝,不愧是你。”
原本在洽談合作的蔣嘉朝注意到了這邊的靜,禮貌和合作商道別,不聲走到了周顯邊,見他一臉寡淡,分毫沒興趣和邊的幾位伯父聊天,便了他。
低聲添油加醋:“那邊那人誰啊?我剛剛看跟嫂子關係那麽親,有說有笑的。”
周顯一頓,微微抬眼看了過去。
蕭棠一黑灰抹多瑙河禮服,頭發被挽了盤頭,手捧著一杯香檳,神慵懶,時不時跟邊那個男人搭上兩句話,像是敷衍,卻又不像。
他眉頭不自覺一,邁就要過去。
嚇得蔣嘉朝連忙摁住了他,笑著和眾伯叔訕訕點頭,這才又和周顯小聲說:“先別去,這幾個叔可沒一個好得罪的,再等等……”
話音剛落,有個叔伯便將話題轉移向了周顯:“阿顯,不是說你結婚了,夫人在哪呢,正好帶出來讓我們都見見。”
周瑜將手向了那正在和沈徹談的蕭棠:“小棠剛進家不久,還沒來得及向各位叔伯打聲招呼,我讓阿顯把來見一麵。”
叔伯瞇了瞇眼,才勉強看清那邊的蕭棠:“哦……這個姑娘啊,我還以為跟邊那位男士是一對呢,倆人還配。”
倆人還配。
還配。
蔣嘉朝;“……”
完了,完蛋了。
周顯臉微沉,本不顧蔣嘉朝的攔截,徑直走了過去,邊走邊下了自己的墨黑西裝外套,抬手披在了人的肩頭上。
蕭棠一抬頭,瞧見是他來,笑得明晃晃的:“哥哥,你來了?”
哥哥?
周顯清淡的神有些微妙,僵著手將攬在了懷裏,看向正對麵的沈徹,似不經意問道:“剛剛在聊什麽?”
蕭棠掩笑笑:“也沒聊什麽,就是和沈律師隨便聊了兩句。”
周顯漫不經心道:“沈律師還想聊什麽,我們夫婦倆可以免費再陪你聊一會。”
沈徹看著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頓了頓,半晌才又牽強笑起來:“老友敘舊罷了,小周總也沒必要如臨大敵,對我戒備心這麽嚴重。”
“怎麽會?”周顯嗓音沉緩,“沈律師不過是邀到此的客人,我們作為主人自然要照顧好你。”
言下之意,就是你算老幾。
沈徹強笑:“小周總這句句咄咄人,比我這律師還會說,倒真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話畢,周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搭理他,了蕭棠的腦袋,低聲道:“乖,先去找大哥,他給你介紹些咱們家的親戚叔伯認識。”
說話間,刻意加重了“咱們家”這個詞語。
蕭棠點點頭,應下。
一離開,周遭的溫度似乎都冷了下來。
沈徹盯著人離開的小背影,下一秒,男人寬闊的肩膀便擋得嚴嚴實實,他不得不收回了視線,笑道:“小周總,醋意這麽大,依照蕭棠的脾氣,可是吃不消的。”
蕭棠這個人,他自持很了解。
隨肆意,沒什麽規矩,若是過於管束或是占有太強,都會適得其反,讓厭煩。
周顯聞言哂笑了聲,似乎很讚同他的話,輕輕頷首。
“的確是這樣。”
他一頓,隨即再說:“如果是其他人,的確是這樣,但我,是例外。”
這幅矜傲的自信樣子,讓沈徹一愣,輕嗬了一聲:“你是不知道以前什麽樣子吧,三天兩頭就可以換男朋友,你怎麽就知道你是例外?”
三天兩頭……
“偶然聽我太太提起過以前的事,不過,都是些從前的玩笑稚罷了。”
周顯順手招了兩個服務生,讓他們打包些蕭棠剛剛吃過的甜品,隻每種打包了兩個,避免多吃。
他又說:“例不例外的,日後自見分曉。”
沈徹看了那桌子琳瑯滿目的甜品,簡直要眼花繚,分明他剛剛距離這麽近,現在都認不出蕭棠剛剛吃的是那兩個,可偏偏在那邊的周顯卻全悉捕捉到了。
沈徹登時麵有些難堪:“……你不用擺出這副架子,說的沒錯,日後見分曉,連婚禮甚至都沒有辦一場,你們倆不過隻是領了個證而已。”
從一個專業離婚律師口中說出這句話,的確是有些好笑。
“那就拭目以待。”周顯神淡淡,“我很希,在不久後的婚禮後,也能看到沈律師有這種自信出席。”
說罷,不顧男人的臉,轉去尋了那側的蕭棠。
蕭棠看見他來,又看了眼那邊氣得牙的沈徹,瞬間頓悟,笑著湊到他耳邊說:“哥哥,你好厲害。”
三言兩語就能把沈徹氣那樣,周顯可真不是蓋的。
厲害……
周顯神一怔,原本清冷白皙的耳垂有些發燙,他不大自然輕咳了聲:“我知道,回家再說。”
蕭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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