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桑寧攙扶著外婆:“見過的,你忘了?”
“只是沒試過而已。”
老太太拍了拍腦袋:“是了,打版的時候給你看過。”
“但是你也沒看過品啊。”
這倒是事實,崔桑寧無法否認。
外婆拍了拍的手道:“剛好給你瞧瞧。”
“除了我,還有其他幾個繡娘也上了手的。”
“都是咱們蘇州頂好的繡娘。”
說著兩人到了二樓一間房門口,老太太從兜里掏出鑰匙,和藹笑著:“鑰匙我特意揣上,怕你外公使壞。”
“平時上了鎖他都進不去的。”
崔桑寧被逗笑了,外公外婆真的好可的。
外婆口中的使壞,是當初服初初做好的時候,外公想著以后要嫁人,不開心,半夜不睡覺,把東西藏了起來。
從那以后,外婆就再也不讓他進這屋了。
房間門被外婆打開,兩人打開燈走了進去。
房間很大,有紉機,有繡棚,五六的繡花線,還有一卷卷小心翼翼珍藏的綢布料。
房間的一半,用白紗從中間隔開,一左一右,從房梁上垂下的紗帳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東西,只能約約看到是子。
外婆沒有著急去看紗帳里面的東西,而是先轉,把窗簾拉開,頃刻灑滿整間屋子,從繡棚的隙間落在木制的地面。
當初因為刺繡傷眼睛,外公特意讓人把這間屋子改出來給外婆用。
屋子明亮起來,外婆才走過來道:“先看看你姐姐的。”
說著就去拉左邊那個紗帳的簾子,隨著嘩啦的聲響,藍的婚紗和白的西服映眼簾。
崔桑寧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驚艷,知道當初打版之后,姐姐說要藍,當時自己還說沒見過藍的婚紗。
如今它卻如此驚艷的呈現在了的面前。
婚紗上是外婆繡上去的一只只白蝴蝶,在藍的綢上翩翩飛舞。
所謂刺繡就是以布為紙,以針做筆,以線當墨。
是蘇繡中常用的蝶花圖案。
在配上藍的綢,使得姐姐的婚紗像是藍深邃大海里的山水畫。
而旁邊是一套與婚紗呼應的白西服,比起婚紗的繁瑣,西服簡略了不卻依舊致。
白為底,前是許淺藍做水波云紋理,袖口領都繡有藍荷花,和婚紗相互呼應。
崔桑寧細細欣賞婚紗上的刺繡,發現上面的蝶花和平時傳統的又不盡相同。
疑道:“這圖案好特別。”
外婆道:“圖案是你哥哥給的。”
“說是他以前和小白一起畫的,讓我照著繡出來。”
崔桑寧看著這獨特的圖案,平靜思索。
外婆常說,人和服是分不開的,經外婆手做的服,不一定是最好看的,但一定是最適合的。
好像看懂了上面刺繡的含義。
也許別人會以為蘇暮白是那朵蓮花,清淵玉絜,有禮有法。
可是其實不是,他是那深不見底的海,清澈蔚藍是他讓別人看見的地方。
而里的深淵和漩渦,只有宋守霜一人窺見靠近。
對蘇暮白來說,是自由爛漫的蝶,而自己是被困在籠中的,是和完全不一樣的人,也許這也是為什麼,初次見面,他不喜歡。
不喜歡看自己的眼神,不喜歡笑的模樣,其實他明白不是不喜歡,是嫉妒。
而那朵蓮花是宋守霜送他的禮,對蘇暮白來說,在他最晦暗難堪的那段時里,宋守霜就像屬于他一個人的菩薩,捧著白蓮走進他黑暗的世界。
崔桑寧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姐姐那溢于言表的疼惜:“我心疼他。”
所以憑借著那份,素手為他一人織蓮。
對他不僅僅是,比更能說明的是心疼。
崔桑寧看著婚紗問道:“哥哥的西服是什麼時候做的?”
外婆道:“兩年前,陸陸續續做了一年。”
“咱們家兒,十八歲之前準備的是人禮的服。”
“滿十八歲就開始著手準備喜服,你和你姐姐的都是從十八歲開始籌備的。”
“期間要好多年,從挑選綢緞錦料,到一針一線都是雕細琢的。”
“至于男方的喜服,則要訂婚之后我才著手準備的。”
說到這外婆笑了:“但是你姐和你哥也沒有訂婚。”
指了指白西服:“你姐讓我做的。”
拍了拍崔桑寧挽在胳膊上的手:“兩年前和我說的時候,跟今天的你一樣。”
“所以啊,就你哥傻,天天念叨你姐什麼時候結婚。”
“其實小白呀,早就準備好了。”
帶著皺紋的眉眼里都是欣道:“在外婆這,哪怕訂了婚,如果你和你姐不答應,那他們的服我也是不會做的。”
“哪怕是我親外孫。”
想到什麼,打趣道:“在你喜服上出了力的那幾個阿婆問我好幾次了,說另一件什麼時候做。”
故意逗道:“現在倒是可以通知們了。”
崔桑寧不好意思的撒:“外婆。”
外婆笑著拍了拍崔桑寧的手,慈道:“丫頭,去看看你的。”
“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瞧過呢。”
崔桑寧點了點頭,上前拉住紗帳的一角,緩緩拉開。
正紅的古典婚紗,傳統和現代學完融合,栩栩如生的凰刺繡,華麗端正的冠,盡顯中國傳統文化底蘊之,
而領卻出了致的鎖骨和頸部,則拋棄了傳統龍褂的直筒擺和秀禾服的百褶。
而是做了拖尾款的公主。
因為怕高,外婆沒有把拖尾做的很長,可無論是凰刺繡上還是尾都墜了許多珠寶翡翠,比起姐姐那套的清新俗,這一套盡顯端莊大氣,奢華隆重。
點綴的寶石吊珠,下彩熠熠,不用穿上都能想象出行走間該是多麼的絕靈。
太了,的超出了崔桑寧的預期。
因為和姐姐的婚紗不同,姐姐婚紗從設計還是選材自己都有參與,所以最后是什麼模樣,有預期。
而崔桑寧的則不同,就連都不是自己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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