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念著那兩句詩，里胡地就答了句，“嗯…翅，斜松。”

江翅。江斜松。好名字。

聽著這話，端齊貴妃有些驚，老夫人有些怒，鶴葶藶卻只想笑。笑得一口水都噴在了江聘的臉上，梅花簪一一。

江聘也不惱，趕拿了帕子給角的漬。姑娘還是樂個不停，他勸不住。只能帶著些無奈地抹了把自己的臉，抿著，有些無措。

其實也不怪人家笑話他。江小爺取名的水平啊，真是十幾年如一日的沒一點兒長進。尤其他還一如既往的臉大不害臊。

小的時候，他沒讀過幾天書，還不認識什麼字，卻非要給剛分到院里的小廝取名。那個執著勁兒就別提了。反正就是吹眉瞪眼，不取不行。

小孩子不懂得什麼好聽的名兒，要是些青云，玉樹，藍天什麼的倒也湊合。可那時候的江聘，連這點文化水平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創意。

他讓人家按個子高矮一字排開，端詳了半天，最后從高到低，分別了阿一，阿二，阿三…一直到阿到了阿十五。

江聘那時候皮的不行，一有不順心就爬到房頂上去死活不下來。老夫人被他氣得心肝疼，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隨了他的意。

阿三后來講起這些的時候，都是淚眼汪汪的。

江聘禍害的不止是人，還有后來院里養的那四條狼犬。

小狗崽剛被送過來的時候，江小爺又躍躍試地要給人家起名字。這次還好些，至是個文詞兒。

…他管那四條狗豺狼虎豹。

這可好，狗長得半大不小的時候，他牽著它們上街溜達。黑的那條最歡實，上躥下跳的一刻不得閑。

江聘就教育他，“大黑狼，你老實一點，不要咬到人。”

話音剛落，正拿著煎餅逗狗玩兒的販子就嚇得往后一倒，砰的一聲摔了個屁墩兒。

他連滾帶爬地爬起來，嗷嗷著挑著擔一個猛子就躥出了老遠。

娘哎，這里有人溜狼。

怪不得這四條狗后來跑了三條。真是的…誰這樣的名兒不生氣？

江老夫人拿了拐杖打他，轟他走。鶴葶藶心疼丈夫，一邊護著一邊笑。兩個人辭了別，嬉鬧著往外走。

快到自己院里的時候，鶴葶藶忽的想起了什麼，歪著腦袋看江聘，“哎，你是不是江賽風來著？”

江小爺：“我…”

54、章五十四 …

和江聘在一起的日子快樂而無憂無慮， 可有的時候，鶴葶藶還是會想起的父母。溫儒雅的云天候，還有很疼很疼的傅姨娘。

因為自己快要為人母，所以就更加想念那兩個生養了自己的人。

也不知他們現在在哪里？日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生病？

在日落時分， 看著園里的花草， 是不是偶爾也會忽的就想起了？

江聘離開了之后， 鶴葶藶就再也沒見過他們。就連云天候舉家搬離上京的那一天， 都沒機會去看看那輛載著父母離去的馬車。

傅姨娘留給的，就只有無盡的思念，那封被看了千百遍的信，還有一小兜栗子。

那些栗子早就干癟了，表面也不再油發亮，可鶴葶藶還是留著。想起的時候，就拿出來一。

有的時候， 心里太難，也會跟江聘提起這些過往。的夫君總是會很心地安， 給講好玩的小故事， 用盡了心思把哄得高高興興的。

然后在姑娘又笑起來的時候， 會很認真地跟做出承諾。說等戰事平息了，就一定會帶著去找岳父。

其實也不只是去看云天候。他還要帶著他的姑娘和孩子，天南海北的，到都去看看。

江聘摟著坐在床上，手里拿了本前朝某位大家手寫的游記，一邊跟翻著， 一邊念叨。

咱們可以去泰山，去看日出。也要去桂林，看山水。還有麗的大理，和最南邊的那個小島兒。嗯…那個島什麼來著？

“琉球。”鶴葶藶靠在江聘的肩上，了手去他臉上的兒。

笑起來，出好看的牙齒，摟著他的胳膊撒，“你別瞎說。等戰事平息了，阿聘還要做將軍呢。”

“做將軍沒有做你的丈夫來得愜意。”江聘把書放下，再吹熄了燈。鶴葶藶被他扶著，乖順地躺好，又側過去攬他的腰。

肚子太大了，姑娘的手不到江聘。就有些不高興地撅了，用腳去踹他。

江聘扭了扭子把的腳夾在雙中間，在黑暗里低低地笑。然后便很配合地手過去，和十指扣。

“又瞎說。”姑娘輕輕啐了他一口，責他，“你的志向不就是這個嘛。鐵馬金戈，年豪杰。”

“嗯…對啊，年豪杰嘛。”江聘笑著應，“老了就不做豪杰了。”

“我用生命前面的十八年等你，用生命中間的十八年拼搏。剩下的時間，都給你。”

曖昧的夜里，最適合說話。用那種低低的聲音，尾音要把握好，要人。

江聘最擅長做這些，每一次都能毫不費力地把姑娘燥得面紅耳赤。然后他就著的，還有空氣中磨人的甜。

鶴葶藶用指甲掐了下他前的小紅點，背過頭去，不再說話。

江聘被掐到敏的地方，存了逗弄的心思，沙啞地了聲。那低沉的音，惹得旁邊的姑娘了一下，了脖子埋到他的臂彎。

的手還搭在人家的前。麥的土地上，開了朵好看的梅花。梅花被一只白皙的素手采擷著，住了的蕊。

這是幅漂亮的景，只有月亮看得見。

“真的。”江聘卻好像嘗了甜頭似的，湊過去不依不饒，把灼燙的呼吸都噴在姑娘的頸間，“唔…那是我最期待的日子。”

在那些好的日子里啊，車馬慢，月。

他要牽著的手。與一起走過漫長的林蔭路，穿過看不到盡頭的戈壁灘，還有花果飄香的山間小徑。

對。姑娘喜歡海，他還要帶去看海。

他們哪里都要去瞧一瞧，看一看。

北方的面，南方的米，西邊的羊，東邊的魚蝦。他要帶著他的姑娘，什麼都要吃一吃，嘗一嘗。

等到了最后，等他們的鬢邊染上了霜雪，臉上被歲月刻下了抹不掉的痕跡。腳沒那麼靈便了，再也走不了，走不遠了。他就尋一田園，與姑娘一起養花種樹。

嗯…再添上幾只，幾只鵝。

那時候，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看著笑，陪著鬧。和一同起了早，迎著清晨金燦燦的日去籬笆的那頭，拾起還溫熱著的蛋。

再笑著對視一眼，把它們放進泥壇子里，撒了鹽腌好。姑娘會笑著跟他說，“今天又會是很好的一天。”

在燦爛的夏天里，要搬兩個凳子放在屋外。躺在椅上曬太，他在一旁扇扇子。

在寒風凜冽的嚴冬中，他就早早燒熱了炕，把被窩為暖得溫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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