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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 第272章 來年開春議親事

虞芷忍辱負重地看著晏青扶把玉璽放在手里把玩,半晌,就在忍不住想要開口想辦法再回轉幾句的時候,聽見晏青扶說。

“西域事既了,我們也該啟程回大昭了。”

啟程回去?

虞芷心中一驚,接著面上浮起幾分喜

他們要走了,西域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天下了。

“那解藥……這些天本宮也算配合著小姐做了許多事了,如今小姐既然要走,解藥的事……”

解藥?

晏青扶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道。

“公主想要徹底解了上的毒?”

“這是自然。”

虞芷一喜,以為答應了。

“這件事……”

晏青扶蹙眉,似有為難。

虞芷心中一咯噔。

“恕我不能答應。”

“為何?這毒七日一解,如今小姐都要離開了,日后不能給本宮解藥,那要本宮怎麼辦?”

“解藥我自會一月一派人送過來,這些便不勞公主費心了。”

要是真把解藥給了虞芷,虞芷一朝沒了束縛,他們才算真正埋了個患在邊。

如今西域障已除,虞芷馬上登基,心有壑野心,必定會想辦法挑起和大昭的爭端。

可大昭里,還有和容瑾的事沒理干凈。

決計不可能讓容祁和自己腹背敵,這解藥,就是最后束縛虞芷的一步棋。

“公主該不會以為,我助著你除了虞徵虞為,是全然為了給你鋪路吧?”

晏青扶輕笑一聲。

若非這三個人里只有虞芷最容易拿也不會第一步棋就相中了虞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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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此,虞芷才明白了晏青扶的最后一個打算。

晏青扶要在統治下的西域,永遠因為上的毒和玉璽,制于人。

這何其荒謬?

虞芷騰地站起,面約難看。

“你以為這個毒能困住我一輩子?”

“毒困不住你,但你想活下去的念頭能。

你斗倒了虞徵,虞為,不就是想向世人證明,這西域皇室就算有那麼多的皇子,也只會有你一個公主登基。”

就算虞菏偏心的是大皇子,是二皇子,就算這兩個人謀略心計勝過許多,這登基的人,還只會是

若死了呢?

這史書最討厭的人書寫,占了的位置,踩著的風,讓世人都看明白那個愚蠢的母皇的選擇是對的……

“不……”

虞芷喃喃出聲。

決計不能容忍。

一定要留著把虞徵和虞為都殺了,要做西域的千古一帝,要流芳百世被世人提及夸贊。

才不要因為這無用的毒而死。

假意應下晏青扶的話并不難,世上能人異士那麼多,還能真找不到解藥?

再不濟……再不濟,再不濟還有那個和尚。

虞芷眼中忽然蹦出幾分亮

怎麼把那個和尚忘了。

晏青扶對和尚諱莫如深,想必和尚手中一定有的把柄,只要自己找到了和尚,還愁不能以此和晏青扶換解藥?

虞芷,絕不會一輩子屈于人下。

袖中的手攥掩下眼中的喜,片刻后輕輕頷首。

小姐既然如此說了,可要守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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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本宮若是死了,這西域換了別人,可就不好掌控了。”

br> 晏青扶角勾起個篤定的笑,懶散應聲。

“這是自然。”

“既然如此,小姐和八王爺,什麼時候啟程離開?”

“明日。”

晏青扶道。

“這麼急?”

“西域事了,我們再留在此也無用。”

何況玉璽和私印都在手中,虞徵已經逃走,虞芷控制,這西域已經沒什麼能留住的價值,再留下自然也無趣。

話落,容祁拉了晏青扶站起,二人剛要離開。

小姐……下一個七日之期將近,是不是要先把下次的解藥……”

虞芷一句話沒說完,晏青扶自袖中拿出一個瓶子,擱在了桌案上。

后的話音戛然而止。

二人回了行宮,容祁朝使臣吩咐過,行宮中的人也開始整理東西。

正在此時,小盈自一邊走過來,屈膝對行禮。

仍習慣晏青扶小九姑娘。

“承蒙姑娘救命之恩,還將奴婢從皇子府救出來,奴婢激不盡。”

“你這一切的罪本就因我而起,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晏青扶搖搖頭,目落在脖頸那落下的疤痕,仍出幾分心疼。

“如今姑娘要走,奴婢便將當時的玉佩還給姑娘吧。”

晏青扶對有救命之恩,這玉佩自然不好意思再留著。

剛遞出去,又被晏青扶推回來。

“給了你的就是你是,我說的話一直有用,若是有事,就用這玉佩去聯系我。”

小盈的家人都在西域,不可能跟著自己離開,晏青扶便也只能在能做到的范圍里,多給一點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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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自一旁婢手中接過一些銀票。

“這是一千兩銀票,算不上多,但足夠保你們一家平穩過日了。”

一千兩對富貴人家的確算不得多可對于尋常人來說,是幾輩子也用不完的花銷,小盈寵若驚地推拒,又被晏青扶塞了過來。

“你拿著這些,我心中也好些愧疚。”

小盈登時鼻尖一酸。

“能認識姑娘,是奴婢這輩子的幸事。”

晏青扶溫溫一笑,繼而搖頭。

“你別怪懟當時我牽連就好。”

兩人話別了幾句,晏青扶著人將小盈送了出去。

看著小盈離開的背影心中仍有幾分懷,容祁自后抱住

“若是擔心,就派暗衛過來保護著。”

晏青扶搖搖頭。

已經決定帶著家人遠離西域都城,換了地方便是個普通人。”

開始普通人的生活,有個暗衛隨時隨地跟著的確不好。

晏青扶想的周到,容祁也跟著頷首,繼而手刮了刮的鼻尖。

“既然說了要放人走,怎麼又如此傷懷。”

到底跟別人侍不一樣。”

晏青扶窩在他懷里,半晌,輕輕說了一句。

至第二日,行宮中的東西收拾過,大昭的儀仗隊也已經準備啟程回去。

走之前,二人還念著來時明面上要辦的事,假模假樣地說著要去書房找虞

芷商量邊境休戰,而后進了書房,連過問一句都不曾,當著虞芷的面寫了圣旨蓋了玉璽,再給虞芷拿出去昭告天下。

虞芷本高高興興地要把他們送走,一見了玉璽登時又黑了一天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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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及著明面上的面子,虞芷那日著了一正式的儲君服飾,一路將他們送到了城門口。

看著大昭的儀仗隊漸行漸遠,虞芷一時也拋下玉璽和毒的事,轉回去揚聲道。

“著巫師看好星象和日子,趕制好登基的龍袍,本宮要擇日,順應民意和天意,登基為帝。”

張揚的聲音傳出去好遠,甚至容祁在馬車里,都覺得有些聒噪。

他微微蹙眉,手中的書又翻過一頁。

“怎麼了?”

晏青扶正窩在他懷里與他一同看那本書,察覺出他的不對勁,抬眼問他。

容祁未答話,低頭看了一眼,忽然了手中的書,覆過去吻

馬車仍有些顛簸,頭上的簪子散開了些,晏青扶勾著容祁的脖子回吻過去。

待及吻過,晏青扶氣吁吁地問他。

“怎麼瞧著你今日這麼高興?”

容祁眸微微出幾分暖意,將抱到前,輕輕蹭了蹭的青

“快回京了。”

他說。

“我知道。”

他又笑了一聲。

“也該準備娶你了。”

這一日是十月底的最后一天,到他們回去,再準備準備,等來年開了春,正是親的好時候。

晏青扶聞言,心中亦有幾分懷。

回來用這個份到現在,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快一年了。

落定在外面,看過西域路邊的花花草草,天漸暗,窩在容祁懷里悄然睡去。

馬車行了兩日多,漸漸出了西域。

至進了大昭境,容祁朝外吩咐。

“先去遄城。”

如今韓卿仍在遄城,他回京之前還要去吩咐些事

儀仗隊便由中途轉道,一路去了遄城。

遄城城主府,韓卿得了消息,早早地等在門外,見得容祁和晏青扶一并過來,他彎喊了一句。

“王爺,小姐。”

“進去說。”

容祁頷首,抬步先進了城主府。

“近些天況如何?”

他進屋落座在了主位,接著去看韓卿。

“如今西域邊境已經于昨晚得到消息,撤兵了。”

“原先駐扎有多?”

“八千。”

卿言簡意賅。

八千,可著實不是個小數目。

“如今兵隊退到了兩座城池之外,西域邊境只有區區一千兵士駐守。”

這是明面上按著意思給了最大的誠意。

但容祁心知虞芷不會輕易心善,是以點點頭問。

“如今遄城有多?”

“加上當時臣下自己帶來的,有一萬五。”

“分散一些去回城。”

容祁稍作思索,接著道。

兵力全集中在遄城也非好事。

“是。”

卿俯應下。

“還有,近些天將城中盯得些,尤其是西域帝登基之前。”

自明白他言下之意。

當時便是因為一時疏忽而讓容瑾和虞菏鉆了空子,如今虞芷馬上登基,大昭患未除,自不能容忍腹背敵。

“王爺放心。”

“如今西域都城還沒完全平定,虞徵的舊部蠢蠢,虞芷登基之后,必定要先肅清敵的。”

短時間不會對大昭出手,但大昭自也要做好警惕和防備。

“還有,前些天吩咐你辦的事辦的如何了?”

頓了頓,容祁又說。

“臣已經查清楚了,遄城皇上的暗線一共三百人,已將他們都理干凈了。”

卿連忙拱手道。

三百。

容祁略有意外。

小小一個遄城,容瑾竟然能下本留了三百暗線。

容祁不挲著手中的杯盞,如玉的眉眼更顯溫涼。

“再查。”

他們能查出來的都有三百,那不能查出的,被容瑾藏在暗的,必然還有人。

“是。”

卿連忙應聲。

“京中剩下的事本王回去會理,但回城往東的兩座城池里,城主都是皇帝的人,你需上點心。”

這些事卿自然也有查證,當即點頭。

如今局勢之下暗流涌,幾乎是沒有一刻是安靜的,他把守著連通大昭往外的邊境,里面又是皇帝的人虎視眈眈地在看著,自然會慎之又慎。

他是容祁手下一手培養出來的人,跟在他邊數年,自然更清楚事該如何做。

話落,韓卿見容祁站起似要往外走,頓時又道。

“如今儀仗隊就在外面,王爺今日就要啟程嗎?”

外面天已經快暗了。

容祁話音頓了頓,剛要點頭,目往外一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說。

“停一日再走。”

停一日?

晏青扶抬眼看他。

來這之前倒不曾聽容祁說打算在這停一日。

并未問,見韓卿應了聲下去準備,與容祁一起走到廊下。

“怎麼突然想停一日再走?”

儀仗隊就在外面,京中的事還沒解決……

“再往前走就是回城。”

容祁抬手指了東邊的方向。

晏青扶剛要點頭,忽然明了他的意思,有些怔愣。

容祁看著又笑。

“不想回去回城再看看嗎?”

他們上一次來,已經是三個多月之前了。

那時候忙著百花鎮的事,最后也只是匆匆去墓碑前見了晏青扶的養父母。

今日恰好趕來了時候,他更想與晏青扶一同去看看,那生活過十多年的地方。

“可京城……”

晏青扶眼中明顯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想起如今上京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

“不急在這一時。”

早一日晚一日回去區別并不大,何況京中還有沈修和陸行在。

容祁如此說著,晏青扶顯然也想到了,頓時心中的擔心放下,角勾笑。

“好。”

他們進了遄城之后時候已經不早了,韓卿吩咐了下人收拾出了屋子,二人早早地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容祁便丟下隨行的使臣和儀仗隊,悄然帶晏青扶騎馬出了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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