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依沒避開對視的眼神,視線在空氣中凝結纏一條細線,牽引著彼此。
從懂事起至今,聞依從不愿把苦悶分給聞士和朋友,工作六年以來這樣的低谷期不是沒有,被醫生嫌棄、業績提不上、要求嚴苛的領導當眾訓斥,在一次次自我懷疑中了過來。
如今好像可以有人一起分擔了,無關,聞依忽然明白些婚姻的意義,把兩個人碎了再粘合在一起,為彼此的支柱。
頭一回覺得,悶悶的秦南山也好。
良久,夏天不住寂靜溫熱的氛圍,跳下沙發,聲響把聞依驚醒,輕咳一聲,不太自然道:“我要吃葉酸。”
秦南山起進屋拿了葉酸,又去倒水,看著吃下,徐徐說:“聞依,對不起。”
捧著水杯看他,眼尾勾出笑意,“不用道歉,我有寶寶。”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提前跟我說,別悶在心里,我們又不是過家家。”
“嗯。”
第18章
第二次孕檢, 了做唐篩,做B超時張主任提醒有子宮收的況,讓他們近期不要有生活,不然容易影響胎兒導致流產。
生活......他們手都沒牽過有什麼生活, 聞依紅著臉解釋:“張主任, 我們沒有......”
張主任撤出探頭,邊摘手套邊說:“我說以后, 起碼近一個月不要有, 引起宮原因很多,孕婦注意保持心態放松, 緒波不要過大。”
病床邊秦南山與對視一眼,聞依心里一咯噔, 是的原因。
離開醫院, 聞依坐在副駕上小心跟他保證:“我以后一定保持心愉快。”
“嗯。”秦南山看起來不太在意,“今晚回長樂巷吃飯?”
“可以。”
車子駛繁華街道, 聞依看著外面人車來往,給自己打氣,不再為無法更改的現狀愁悶,改變不了環境,那就改變自己。
如果寶寶再出什麼事, 真是撿了芝麻丟西瓜,不值得。
田佳打電話過來,問早上剛出的調令, 好奇又驚訝,“嚴賦居然沒上?小姨關系看來還是不夠。”
聞依輕笑, “是領導清醒。”
“嗯,聽說被人舉報, 我看吶不想讓他上位的人還是很多。”田佳開玩笑,“不會是你舉報的吧?”
“怎麼可能。”
聞依莫名心虛。
東片一共兩個銷售主管,升了區域經理后還剩嚴賦一個,另一個是新提上來的宋清清,也還在考察期,如果走嚴賦升,那麼跟著這些人很大概率會被換掉,這樣一來想要重新回來的概率微乎其微,也對不起宋清清幾個。
沒舉報,只是跟一個和嚴賦關系不好的主任聊了幾個小時天,原本不屑背后搞小作這一套,但他們從沒想讓好過,不必維持一無是的正氣。
嚴賦一直以來手腳都臟,但聞依沒用他上回陷害自己的事,手里能拉嚴賦下水的證據太多,明目張膽行賄醫生、采購量作假、回訪數據虛假等等。
經營六年,總有自保的本事,可這次不止為別人勾心斗角的權利犧牲品,還地送上名頭,導致難以保全。
“早知道我也去舉報了,就該一拳把他打回母胎。”田佳在那邊說,“不過齊笙能來這件事總跟你有關了吧?”
齊笙是聞依第一個帶的新人,能力很強,但不是申城人,去年自請調回老家,負責開拓新業務,績亮眼。
聞依帶人從不要回報,這是一次有所求,這次讓齊笙過來,欠一個人。
聞依說:“李薇不是魏元,區域經理這樣一個崗位李總肯定得考慮清楚,嚴賦是扶不起的阿斗,申城這邊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我讓齊笙試試,沒想到真給撿了空。”
“真是大快人心,今天公司郵件發出來時嚴賦就在我隔壁呢,臉都綠了。”說起郵件,田佳安,“沒事兒,人事經理和區域經理一級,權力比咱們大多了,你好好休養,等你回來!”
聞依新崗位是人事經理,做HRBP工作,早已得知,抿起笑:“好,你幫我照顧照顧齊笙。”
“那當然,用不著你說。”
調令下來后有兩天工作接,齊笙以前跟過,聞依不用花太多心思,產檢完也不用再去公司。
下午到家聞依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四點,閉的窗簾讓人分不清白天黑夜,怔怔坐在床上,邊是還不算悉的臥室,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里,巨大的恐慌與失落紛至沓來。
直至門口進來個男人,打破沉寂,聞依這才從午睡后癥中清醒。
噢,懷孕了,結婚了,還調崗了。
“再休息會,晚點出發去長樂巷。”
“好。”
聞依不想休息,想找點活干讓自己起來。
可從廚房走到客廳,再從客廳到臺,沒發現能讓干的活,這個家被秦南山打理得井井有條。
瞥見臺植,終于找到一件,于是去敲響次臥,“有沒有澆花的工?”
秦南山:“有,在洗機旁邊的柜子,你要澆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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