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南苑別墅。
一場大雪將整個院子都變了白,蘇暖暖雙眸紅腫地看著鐵門前的拔影,半天后別過臉看側的男人,“他一直在這里不走怎麼辦?”
心疼地摟過這些天來眼睛都要哭瞎了的妻子,戰冥寒嘆息著開口道,“他會走的。”
“他不會了,這次他不會了,”蘇暖暖靠在他的口搖頭又搖頭,“但我真的不知道景熙的消息,叔叔,景熙會沒事的對嗎?”
這些天來,這個問題已經問過無數次了,可戰冥寒每次都還是很有耐心地回復,“是,不會有事的。”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察覺到不對勁就應該跟著一起去的,”蘇暖暖自責懊悔,“那天發那條有好多蛋糕圖片的朋友圈時,我應該再給清楚一下的,跟我一向都不撒謊,我如果問的再細一點,我就一定知道當時媽媽帶著去了帝都,這樣……”
“不是你的錯,”戰冥寒在額間深刻落下一吻安著,“方沁蓉既然打了那樣的主意,那就是不論是誰也沒有辦法阻止,沒有這個,還會是別的。”
“可是……”蘇暖暖還想說什麼,話到邊了,又都一一咽了回去,事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都晚了。
只是,真的很擔心景熙。
“會在哪里?”蘇暖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那個海是那樣大,可我們翻來覆去的找了那麼多遍,怎麼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戰冥寒你說,是不是有什麼是我們忘了?”
男人沉片刻開口道,“如果還活著,這樣悄無聲息連媽媽的葬禮都不出現,那就是在想忘掉過去讓自己重新開始,否則就是,重傷,沒有辦法回來,也沒有辦法跟我們聯系。”
“一定還活著!”蘇暖暖咬加重了語氣,“叔叔你說的對,一定是想重新開始,一定是活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
落里,不回來也不跟我聯系,就是不想任何人在打擾,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肯定就是這樣的!”
這一年戰家發生了太多的事,可這些全都加起來也沒有景熙出事對蘇暖暖的影響大,甚至把最的工作都辭了,來來回回往返帝都好多次不說,更是夜夜都失眠,整個人神狀態差到了極致!
也是擔心,戰冥寒最近都沒有去工作,只專心在家里陪。
他亦是后悔的,和所有人一樣最一開始的心態一樣,起初他也是不放心方沁蓉就這樣帶著戰景熙旅行,所以就連蘇暖暖他都瞞著讓人悄悄地跟著母兩個,如此一個月過去,方沁蓉都沒有出來任何異常,他也就放松了警惕,又一想,再怎麼們也是親母,而所有的事又都了定局,方沁蓉不至于再做出什麼偏激的事,不曾想在方沁蓉的心里,終究是孩子是最不重要的,最可以隨時都犧牲的。
疲倦地眉心的位置,戰冥寒松開懷里的小人,見視線還停留在外面的周硯川上,他開口道,“團團要醒來了,寶寶你去陪他,嗯?”
蘇暖暖抬眸看他,“你要出去嗎?”
“嗯。”戰冥寒應著了腫脹的眼皮,“我把他趕走。”
著外面看了片刻,蘇暖暖輕聲開口道,“我去吧,剛好我也有話要跟他說。”
戰冥寒隨即道,“路,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
這場雪是很大很大,可院子里早已經有人來清掃過了
,沿著干凈的青石板路,蘇暖暖一步一步地走到門口。
雕花的大鐵門一打開,周硯川瘦削到可怕的一張臉就進視線,這麼寒冷的天氣,他穿了件單薄的呢子大,瘦了太多,大空的,下上的胡茬也重重的。
看到他這模樣,再想到最后一次見戰景熙時釋懷又放下的小臉,蘇暖暖心底不是滋味的很。
知道,這些天來周硯川也不好過,而事實上,這件事本來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海太大了,他那天也跟著跳了下去找了一次又一次,沒有找到,不怪他,他那天已經盡他所有的努力想要保住景熙又要保住方沁蓉了。
沒有保住,不是他想的,也不能一個勁兒的怪他。
“你不要再站在這里了,我真的不知道景熙在哪里。”蘇暖暖的聲音平和又無奈,“我跟你一樣,沒有任何一點的消息。”
周硯川紅的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但眸底的緒仍是那般固執。
“我沒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蘇暖暖說著沉痛地閉了閉眼,“你應該明白,如果我真知道的消息,我不會還就這樣待在這里,我不否認,跟我無話不談,但這一次,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媽媽帶去帝都都沒有告訴我,我惟一知道的是,對你真的釋懷了,離開的前一天跟我說,不能一輩子都恨你,雖然沒有跟我明說,但我覺得出來,很希你好好的,未來的每一天都好好的。”
話到最后,蘇暖暖聲音里已帶了嚴重的哽咽,可強忍住了,就苦心道婆地跟周硯川說著,“周硯川你知道的,景熙很重,媽媽的葬禮都沒有出現,你應該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心態,而且有事,你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我,這些都明白,所以你說,會聯系我嗎?”
垂落在側的大手微微一,良久后,周硯川嘶啞不已的嗓音才響起來,“,還活著對嗎?”
“當然!”蘇暖暖毫不猶豫,“游泳那麼好,一定什麼事都沒有的。”
周硯川沒再說話了。
兩個就那樣立著沉默片刻,半晌,蘇暖暖看著眼前疲倦又滄桑的男人,“景熙應該跟你說過的吧,希以后再見到你時,你能越來越好,周硯川,坦白說我是很恨過你,很討厭過你,可事到這一步,再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我想你能記住景熙曾對你說過的話,并且都能做到,這樣未來某一天,你們如果遇見了,你也不至于再讓失。”
遇見……
他還能再遇見嗎……
他又一次沒有護住,還會再給他機會嗎?
不會了……
消失的這樣無影無蹤,連最好的朋友,都沒有再聯系,是不準備再出現了……
七七……
讓我知道,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讓我知道,你并沒有事……
我不強求,我什麼都不強求,只是讓我知道就夠了……
好不好?
讓我再見一次,就一次,讓我看到你……
好不好?!
而此時別墅里。
一直在落地窗邊站在的戰冥寒不再說話的兩人,思忖著正準備出去,袋里的手機突然傳來一聲振。
他拿出來看了眼,是條戰墨堯發過來的短信。
打開來,卻是一條七八糟且毫無章法的文字。
他凝著那些文字看了幾秒,驀地睜大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