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一怔,迅速收手回頭。
下一刻,皇甫奇紮了上去,謝長風暈倒在了床榻邊上。
“皇甫先生,這……”
“放心,隻是暫時昏過去了,不會有什麽大礙,繼續讓他這麽熬下去的話,我的病人又要多一個,早晚得累死!”皇甫奇收了針,心裏滿滿都是無奈。
“把人帶下去好好睡一覺吧,對了,我再給他紮的深一些,你們趁機給他沐浴一下,別到時候皇後娘娘好不容易醒過來,被他這副邋遢樣子給嚇暈了。”說著,皇甫奇又補了一針。
霍鬆扶著謝長風出去了,皇甫奇看著床榻上麵的宋青染,一個勁的歎氣。
“遇到你們夫婦二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說著,頓了一下,又接著開口道。
“你還不知道吧,研究了那麽久的異瞳,好不容易到了最後施針的關鍵時刻,謝長風卻放棄了。現在他的眼睛也變不回去了,就這麽拖著,也不讓我管。當然了,說實話,就算他讓我繼續治,估著我也無計可施了。”
謝長風以前的脈象其實還算正常,可是現在,已經淩不堪。
雖然他沒有辦法做什麽判斷,但是總覺得對方現在就像是立在懸崖邊,岌岌可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掉下去。
“對了,還有你。”皇甫奇歎了口氣,“對於你這個皇後娘娘,說實話,我一直是很激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謝長風那邊隻怕也不會這麽配合。而且私心裏麵,我已經將你們當了朋友。
可是現在你們倒是給我出了個最大的難題,不僅治異瞳功虧一簣,現在對於你,我更是束手無策。隻怕我這名聲,早晚要砸在你們二人上!等哪天死了,見到了我師父,恐怕還要被他指著名字罵我學藝不,我招誰惹誰了!”
皇甫奇抱怨著開口,可抱怨完之後,看著床榻之上沒有任何反應的宋青染,心頭的擔憂終究還是過了一切。
“早些醒過來吧,就算是為了謝長風。你現在才剛剛昏迷了三日,他就已經了這副模樣,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就算他能活,隻怕也要尋死去找你。”
又過了一會兒,皇甫奇再次替宋青染診完脈,歎著氣離開了房間。
而另一邊,謝長風醒過來之後,霍鬆提心吊膽,立刻跪地請求懲罰。
可是他卻什麽都沒說,隻是再次到了青雲殿,然後如同之前一樣,繼續守在宋青染的床邊。
並非休沐的日子,連續三天未曾上朝,朝臣們早就已經議論開了。
而皇後娘娘突然昏迷不醒的消息,也逐漸傳了出去。
宋衡和宋青軒一聽到消息,立刻急吼吼地趕到了皇宮。
目睹了宋青染脖子上的傷痕出現又消失,宋衡整個人都愣住。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青軒扶住了腳步踉蹌的宋衡,整個人也震驚地愣在原地。
見到他們二人前來,除了盯著宋青染之外,謝長風終於有了些別的反應,“都是朕的錯,是朕沒有保護好。”
聲音沙啞破敗,毫無生機,聽得宋衡和宋青軒二人又忍不住一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他們卻打從心底相信,謝長風絕對不會傷害宋青染。
而且看對方這樣子,宋青軒他們也頓時明白,隻怕這幾天,他也毫不比宋青染好。
“皇上,您不必如此。”宋衡眼眶發紅,“青染一定不會有事的!”
“是啊,皇上,你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若是你出了什麽事的話,小妹醒過來了之後一定會舍不得。”宋青軒也立刻開口。
可話雖如此,但二人心中也是滿滿的擔憂,看著床上的宋青染,眼底一片疼惜。
而霍鬆那邊很清楚,皇甫奇得手了一次,便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思前想後,他大著膽子勸說宋衡在宮中留了下來,同時請他幫忙,無論如何都要勸說皇上用膳。
宋衡本就擔心自家閨,本就不願意離宮,自然沒有推。
而因著宋衡的勸說,再加上謝長風也明白自己決不能倒下,他終於開始吃東西。
至於早朝,雖然宋衡也極力的勸說過,但是謝長風依舊不肯上早朝,朝堂上麵的事,暫時給了幾個大臣協商解決。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
夜,謝長風躺在了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將宋青染抱進了自己的懷裏麵。
“已經十日了,染染,你醒過來好不好?”
“你是不是在心裏麵怪我,怨我?之前都是我不好,才會害你傷,你說的沒錯,朕就是一個狗皇帝。”
“染染,我學狗給你聽,你醒過來好不好?”
“汪,汪……”
謝長風了幾聲,看著依舊昏迷的宋青染,終於落下淚來。
這是在宋青染出事之後,謝長風第一次落淚。
“染染,醒過來好不好,我們都在等著你。隻要你醒過來,就算這輩子都不見我也沒關係。”
“你還記得嗎,你之前說過要拿我給你的私庫去養男寵,養小白臉,隻要你醒過來,我都答應。若是你看上了誰,他不同意的話,我也一定會幫你搶過來。隻要你醒過來,隻要你睜開眼看看我。”
“醒過來,求你了,好不好?”謝長風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氣力,乞求著。
可當他話音落下之時,房間之中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宋青染依舊和過去的十天一樣,依舊昏迷著,不發一言。
謝長風看著,渾忍不住再一次抖起來。
這十天裏,所有乞求的話語他都說遍了,無論是對著宋青染,還是對著老天爺。
可就如石子投深海,沒有毫的回音。
這一刻,謝長風崩潰了。
他再也忍不住,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往日裏殺伐果斷,令人聞風喪膽的帝王,此刻卻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
許久過後,謝長風將頭埋在了宋青染的頸側,聲音嗚咽抖。
“宋青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淚水落在宋青染的脖頸上,激起一片細小的皮疙瘩,而脖頸上麵的掐痕,在出現了許久之後,也沒有如同之前那般再一次褪去。
謝長風早已徹底沒了力氣,不知過了多久,沉沉睡去。
而就在他睡著之後,床榻上的宋青染終於輕輕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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