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染的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驚起一陣戰栗。
看著手中的紅綢條,又看了看被小白拉開的枕頭。
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嗎,謝長風就相信了自己的喜歡?
可是如果謝長風知道自己許下這個願,隻是因為一旦他死在了刺客手裏麵,自己任務失敗也活不下去,他又會作何想?
宋青染心頭突然冒出個回答,或許就算謝長風知道了,也不會怪自己吧。
小心翼翼地將那紅綢重新放進了盒子裏麵,又放回了枕頭下,宋青染抱起床上的小白輕聲開口。
“或許我真的是沒良心的。”
一開始隻是想要完自己的任務,並沒有在意太多,而現在,雖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上了謝長風,可是也並不想把事變得更加麻煩,潛意識裏麵想要逃避。
可是……真的能夠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又或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嗎?
抱著小白走出了殿,外麵的寢殿之中,皇甫奇已經停止了診脈和施針,正皺著眉頭坐在桌邊。
“結束了?”宋青染走到門口,把小白給了陳洪,又折回了寢殿之中,看著皇甫奇問道。
“算是吧。”皇甫奇點頭。
“況不好?”
“我還是查不出來,到底是哪裏有問題,才會導致這異瞳。”皇甫奇表凝重,“或許我真的怎麽都比不上我師父,他能夠掩下異瞳,而我卻連這發病的由都找不出來。”
“你也不用這麽想,你師父雖然能夠替謝長風遮掩異瞳,可以,未必就真的研究明白了,否則可能謝長風的異瞳早在多年前就治好了。”宋青染寬道。
而皇甫奇雖然歎了幾口氣,可是心裏麵也清楚,謝長風這異瞳之癥自然沒有那麽簡單,僅僅是一次就能夠查明由。
施針讓謝長風醒過來,又趕在謝長風發怒之前,收拾了藥箱急吼吼的就跑了,隻留下一句自己之後再來問診。
謝長風本想讓人把皇甫奇給抓住,可因著宋青染的阻攔,還是作罷了,暫時繞過了他這一次。
宋青染將暫時還未查出什麽緣由的結果告知了謝長風,後者倒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滿麵不在乎的模樣。
宋青染倒了杯茶,遞給了謝長風。
謝長風挑了挑眉,卻並沒有手接過,“朕被皇甫奇紮得手腳無力,不如皇後喂朕。”
“手腳無力?那就別喝了。”宋青染將茶杯重新放回了桌上,謝長風這演技,可半點都不湛。
“可是朕。”
謝長風出一副可憐模樣地看著宋青染,後者本想讓他別裝了,可是卻又突然想起了那被收起來的許願紅綢,心頭一,拿起茶杯喂到了謝長風邊。
謝長風沒想到,宋青染竟然真的喂自己喝水了,就著茶杯喝了幾口,眼眸發亮地看著。
“皇後今日似乎格外的好說話。”
“畢竟是臣妾勸說皇上配合的皇甫奇。”宋青染胡找了個理由,並沒有提起紅綢一事。
“皇上,你就那麽不在乎,能不能治好異瞳之癥嗎?”宋青染放下茶杯,認真地看著謝長風問了一句。
這個異瞳之癥,給謝長風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而且發作之時,還要關在室之中,若是能夠治好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謝長風看起來對此事並不在乎,也不上心。
謝長風沉默了片刻,輕笑了一聲開口:“不是不想,而是不信。”
沒有希的事,若是信了,到最後也隻會剩下失。
見宋青染依舊皺眉看著自己,謝長風拉住了的手,繼續開口:“當年,皇甫奇的師父宮,耗時四個月,替朕去了異瞳,那個時候朕就以為已經治好了,可是結果皇後也看到了。”
那個時候,自己隻是有異瞳,卻並沒有因此喪失理智,甚至有弒殺之念。
而現在,自己雖然平日裏麵瞳正常,可一旦發作,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住,誰又能說得清,如今這種況和以前比起來,就真的要好上一些呢。
“可若不是因為四年前的事,你的異瞳應該也不會再次發作。”宋青染下意識開口,說完之後,才陡然反應過來,看向謝長風。
“皇上,臣妾也是聽別人說起的。”
“無妨。”謝長風搖了搖頭,“四年前的事,本就傳得沸沸揚揚,皇後若是沒有聽說的話,隻怕才是怪事。”
“所以,如果這一次治療得當,又能夠保證皇上之後不再刺激的話,說不定以後都不會再發作。”說完,宋青染心頭暗暗愣了一下。
謝長風真的還有那麽多的以後嗎?
如今呂一鬆還關在天景國的大牢之中,天池國那邊得到消息之後,無論想要如何置,應該都不會置之不理。
一旦兩國聯係起來,可能就是謝長風一步一步走向結局的時候了。
謝長風握著宋青染的手,在掌心勾著的手指把玩,見眉頭皺得越發了,緩和了語氣說道。
“皇後不必擔心什麽,現在朕不是已經答應配合了嗎,若是皇甫奇真的能夠治好朕,那自然是好事。隻不過倒也不用抱有什麽希,以免到時候再次失。”
宋青染明白,謝長風的話說得有道理,沒有再多說什麽。
又在龍淵閣中陪了謝長風一會兒,便回到了青雲殿。
而接下來幾日,皇甫奇依舊是替謝長風施針診脈,隻不過沒膽子再把人弄暈了。
而這幾日,宋青染除了陪著謝長風之外,還去了一趟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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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十月十七,謝慕之生辰的日子。
他雖然生辰在謝長風前一日,但是卻比謝長風小了兩歲。
往年裏麵,宮中都隻會替謝慕之慶賀生辰,本無人記得,後一日就是謝長風的。
而今年看起來似乎也一如往常,謝長風依舊沒有讓司禮監準備自己的生辰宴。
隻是帶著宋青染,出宮到了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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