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府。
謝長風突然駕到,宋府上上下下都嚇得不輕。
宋衡和宋青軒二人不敢怠慢,連忙將人迎進了府。
趁著宋衡和謝長風說話的功夫,宋青軒將宋青染悄悄拉到了一旁。
“皇上怎麽會突然來了?”
自從小妹嫁進皇宮之後,這還是皇上第一次到宋家來。
宋青染看了一眼不遠,正滿臉和煦之,同宋衡說這話的謝長風,抿了抿,“如果我說,他大概是來討好你們的,你信嗎?”
宋青軒沒有開口,隻出了“你莫不是魔怔了”的眼神看著宋青染。
後者歎了口氣,手拍了拍宋青軒的肩膀,“好吧,這話連我自己都不信。”
不過謝長風剛才過來時,一路上的表現,的確很像是上趕著要去老丈人家表現的腳婿啊!
“皇上,戶部最近各項事務都十分平順,並沒有什麽問題,之前賑災的收尾,也已經順利完,微臣前些天就寫了折子,遞了上去。”宋衡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心裏麵不斷地回憶著,是不是自己什麽地方出了紕。
“折子朕已經看過了,宋尚書做得不錯,深得朕心。”謝長風點頭讚許,同時看了一眼一旁的霍鬆。
後者連忙給了自家皇上一個肯定的眼神,沒錯,就是這樣,多誇一誇才能夠拉近關係。
而宋衡卻頭皮一麻,做得不錯,深得朕心?
皇上竟然這般稱讚人,難道……是在說反話?
“皇上恕罪,如果微臣有什麽做得不對之,還請皇上明言,微臣一定立刻改正!”
謝長風飛快地皺了一下眉頭,難道是自己的態度還不夠親切,讓宋衡誤會了。
想到這兒,謝長風臉上的笑意更甚,“宋尚書言重了,你何錯之有。”
宋衡心頭疑,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謝長風,看到對方臉上的笑意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皇上登基四年了,什麽時候對他笑過,而據他所知,皇上以前笑的時候,那都是要置人的時候!
難道……難道他真的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過錯?
宋衡徹底僵在了原地,直到宋青染和宋青軒二人走過來時,才逐漸回過神。
“父親,你沒事……”
宋青染話還沒說完,撲通一聲,宋衡對著謝長風就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該死,微臣實在不知道犯了何錯,但如果皇上想要置微臣,微臣絕無二話,但求皇上繞過宋家其他人!”
宋青染嚇了一大跳,疑地看向謝長風,“什麽況?”
難道謝長風今天來宋家,其實是來問罪的?
謝長風滿心無語,“宋尚書,朕何時說了要治你的罪!”
宋衡難道聽不懂人話?
說著,還無奈地看了一眼宋青染,表明自己很是無辜。
宋青染又看向宋衡,將人扶了起來,“父親,你是不是弄錯了?”
“皇上真的不打算治微臣的罪?”
“宋尚書並未做錯事,朕為何要治罪。”謝長風下心頭的無語,好脾氣地開口,“更何況,朕今日過來,還打算賞賜你們。”
“賞賜?”宋衡又是一愣,“砒霜還是鶴頂紅?”
謝長風:“……”宋衡就這麽想死?
意識到自己失言,宋衡膝蓋一,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宋青染和宋青軒默默對視了一眼,為了阻止自家父親繼續“找死”行為,後者清了清嗓子,拱手開口。
“皇上恕罪,父親是見到皇上,太過激了,所以一時之間……腦子不太好使!”
謝長風角輕了一下,搖頭說道:“無妨。”
待到宋衡再一次站起,擔心自己一開口,對方又跪下,於是謝長風將目移向了宋青軒。
“朕知道你乃是科舉出,滿腹才學,如今的職位,倒是委屈你了。”
“為朝廷做事,微臣不委屈。”宋青軒語氣平靜,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說得好。”謝長風誇獎道,“不過既然有才學在,也不能白白浪費,朕打算提升你做戶部侍郎。”
宋青軒臉一僵,戶部侍郎?那豈不是每天都要上早朝!
“皇上,微臣才疏學淺,也無太多經驗,實在難以擔當此重任!”
“朕對宋卿有信心,至於經驗,等到上任之後,再慢慢學習也可。”謝長風鐵了心一般開口。
宋青軒臉難看,餘看到一旁的宋青染時,一個激靈,又忙說道。
“可是微臣資曆不足,也無什麽政績,如果貿然升,隻怕會引人議論,覺得是因為皇後娘娘的緣故,這樣反而影響不好。”
“這……”謝長風猶豫了片刻。
宋青軒趁熱打鐵,“皇上,微臣一定會好好理政務,等到微臣真的做出政績之時,皇上再提拔微臣也不遲。”
每天都上早朝,這日子,還不如辭算了。
“如此也好。”謝長風點了點頭,“宋卿能有如此誌向,朕心甚。”
宋青軒鬆了一口氣,“皇上過獎了。”
“可以不升,但朕今日破格允許,宋卿之後每日可隨宋尚書一起上早朝。”
宋青軒神僵住,“皇上……”
“朕意已決,這一點就不要再推辭了。”謝長風笑著開口,心裏麵對於自己這置,頗為滿意。
而宋青軒整個人站在原地,臉上的表已經可以媲一旁的自家老父親。
皇上……可真是狠!
隻有宋青染,默默地看著自家父兄那如同見鬼了似的臉,暗暗在心中搖頭。
先是宋衡被嚇得兩連跪,又是擺爛大王宋青軒被準踩中雷區。
願意收回之前的看法,謝長風絕對不是登門來討好的,而是來拉仇恨的!
當然了,從未討好過老丈人和大舅子的謝長風,此刻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至於充當“狗頭軍師”的霍鬆,也毫不覺得自家皇上的行為有問題。
登門讚賞,有意提拔,這不妥妥的示好嗎。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宋衡還是宋青軒,哪怕心裏麵怨念滿滿,可是當著謝長風的麵,也不敢流出不滿。
在這虛假的和諧愉悅氛圍中,謝長風用完了午膳,又在宋家上下的目送中,上了馬車。
回宮路上,他一直在等著宋青染開口,想聽一聽對今日的評價,可是等來等去,宋青染卻始終一言不發。
等到馬車快到宮門口,謝長風終於問道:“皇後覺得今日如何?”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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