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說著,似尋到了救命的稻草般,一下子拔高了聲音,明顯理直氣壯了幾分,“是吧?老所言不虛吧?就算我作惡多端又如何,就算我惡貫滿盈又如何,我也從未害過你姬無鹽,更不曾折損一一毫姬家聲名……說到底,我還不是為了姬家傳承?姬從膽小怯弱,哆哆嗦嗦的不了大事,不敢做的事,老敢!”
“五長老說自己常年未出深山不通人,為人天真可欺,如今我倒是信了。”姬無鹽維持著俯的作,冷笑,“你的確不曾害過我姬無鹽,可天下能人異士眾多,五長老如何確定不會有人認出皇帝所中蠱毒來自姬家,屆時,他們尋不見你五長老,卻能找到姬家本家,如此,還不算坑害?再者……五長老當真以為,林一被俘的話還能守口如瓶保你周全?”
“他不會。”五長老竟是十分篤定,咧著染了的牙嘿嘿地笑,“李氏皇族於他有海深仇,那是不死不休的局,就算他最後輸了,一敗塗地了,卻也不會遂了他們任何的意願……他不是為了保我,隻是為了讓他們難!那就是個瘋子,隻要能讓李氏皇族覆滅,他便是死也不會將我供出來的!哈哈!姬無鹽,你太年輕,不懂人!”
仰頭狂笑,一邊笑著一邊說話,唾沫星子和著一些沫噴出來,姬無鹽皺著眉頭拉開了些距離,才緩緩點頭,兀自喃喃,“如此……看東宮室裏那些,往生蠱應該還未大才是,看來,你對林一而言,確是還算是有些用……”
五長老一愣,“你……你什麽意思?你抓我過來,是為了引林一來此?你在這裏布置了陷阱?”若是如此的話,姬無鹽便不會殺才是,甚至姬無鹽若是事,還能幫解決了林一,之後,們又是合作過的關係……
這般盤算著,五長老心神驟鬆,同姬無鹽打著商量說道,“既然這樣,姬無鹽,那你好吃好喝待著我,我知道怎麽引林一過來,隻是,咱們既是合作,事之後,你放我離開,如何?”
“放你離開?我什麽意思……”姬無鹽緩緩俯,勾著的角湊近了五長老耳畔,近到說話間溫熱的氣息都落在耳畔,激得對方起了一陣陣細的皮疙瘩,姬無鹽緩緩開口,聲音得很低,咬字卻用力,字字頓頓,“跪下、磕頭、老祖宗……若是時間再早一些,為了那個傻子,我便是跪了又何妨?隻要你能救命,我便是做了那大逆不道的不肖子孫又如何,便是百年之後不了祖宗祠堂又如何,不過是區區一副不值錢的子。莫說這些個虛名,便是你讓我餘生奉你為尊亦無妨。”
五長老倏地瞪大了眼睛,冷汗涔涔間偏頭看去,直直對上姬無鹽的眼神,這雙眼睛……這雙眼睛,難怪初見便覺得幾分悉,隻是神韻不同,是以之後那悉的覺便沒有了!
該想到的,這個人是、這個人是——!
“五長老……你說,我如何能讓你安心地活著?又如何能讓你痛快地死去?”咬牙切齒碾碎了發出來的音,殺氣凜然,耳隻覺得讓人渾都凍結。
如墜冰窖,便是窗外吹進來的風,都同刀子般割在上,一刀、又一刀,不見,卻要命。
恐懼一瞬間充斥在四肢百骸裏,五長老覺得自己渾都在哆嗦,此刻姬無鹽在眼裏,就是閻王索命、是黑白無常、是牛鬼蛇神!喃喃搖頭,“不、不……不是我,是林一……對!是林一,他說太子需要拿太子妃,想要太子妃說出一些來,我、我給了同心蠱,同心蠱溫和,不會要了命的,可、可林一說太子不滿意,後來、後來他又下了往生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姬無鹽,你要信我,之後那些事都是他擅自做主的,我就算再如何大逆不道,也不會再同一個人上連下兩道蠱啊!”
那個上家的兒,原就是姬從的孫輩,若是猜的沒錯,姬無鹽和那位太子妃該是孿生姐妹才是。上獨……上獨,好一個上獨!哈哈!難怪姬無鹽會來燕京城,難怪姬無鹽會找到自己……可笑的是,自己竟然還妄想在姬無鹽手裏討了幾分好……
殺了姬無鹽的孿生姊妹啊!這樣的海深仇……倒不如直接求死吧?
一邊連連搖頭,一邊近乎於語無倫次地為自己開罪,“姬無鹽,我、我就是癡迷……我天資不如你外祖母,偏偏無心此道,甚至不惜封此、解散長老會。我辛辛苦苦扮男裝,就為了終有一日能為大長老……姬家的規矩,族長是的,大長老就一定要是男的,我了大長老才能接那些原本沒有權限學習的……你外祖母一聲令下,讓我大半輩子的努力付之一炬。我自是不滿,才想著逃出來,研習……我承認,為了試驗,我害死了很多人,哪怕這些人死在林一手上,但也是我間接導致的,可是、可是太子妃的事真的跟我沒有關係呀!”
一直到這個時候,仍然堅持東宮室下的那麽多條人命與隻有間接的關係,甚至堅持,上鳶的死和完全沒有關係。
嗬……
姬無鹽緩緩站直了子,冷眼看著對方拚命狡辯罪的樣子,隻覺得惡心、醜陋,又後退一步,跌跌撞撞,才問道,“那你為什麽不救?你既知一個人被下了兩種蠱會是什麽結果,你……為什麽不救?”
喋喋不休的五長老倏地頓住,張了張,沒了聲音。
讓怎麽回答?說“一個無關要的姑娘,死了就死了,何必為了得罪了林一、得罪了東宮”?還是說,“偶爾聽人說起太子妃外祖家姓姬,即便彼時沒覺得會那麽湊巧,但隻是因為厭惡那個姓氏就更加不願出手相救了……”,這能說?
可彼時五長老真的是這樣想的——無關要的人,死了便死了吧,反正不是自己親手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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