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昱辰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狂喜。
但很快,他的狂喜就歸於沉寂。
他抬手,輕拍了拍鈺兒的肩……這怎麼可能呢?他的錦兒,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兒?
沒有道法,沒有空間,犧牲自己,以飼虎……如今正在京城,在顓頊邊……
想到這兒,蕭昱辰心如刀割,滿腔的憤怒猶如火山……他揮刀斬向山匪。
「辰哥……」
鈺兒看著他爹臉上,瞬息間風雲變幻。
鈺兒立刻揮刀上前,與他爹默契配合,他一邊揮刀斬敵,一邊留意他爹的臉……
聰敏如他,已經猜到……提及阿娘,想到阿娘如今的境,爹爹心中豈會好?
雖然他還沒有心的人……但想到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妹妹,在虎狼環伺的京城,他尚且覺得心如烈火油煎。
爹爹的心裏,豈不比他更加煎熬?
「真的,我聽見阿娘喚我的名字!」鈺兒嗓音低沉道,「我一回頭,就看見一支向我的冷箭。」
「冷箭淬了毒,若不是阿娘喚我,我絕躲不過!而且,那箭也離奇,速度竟比尋常箭慢了許多!真是阿娘救我!就在這兒!」
蕭昱辰猛地轉過臉,深深看了鈺兒一眼。
「是你思念心切,所以才聽到喚你名字!」蕭昱辰道,「冥冥之中,自然也會守護自己的兒子。」
「鈺兒,你我父子同心,必能佔領登州城!以此為據點,攻向京都!救出錦兒和玥兒!」
溫鈺張了張……卻最終咽下了聲音,重重地點了點頭。
也許,還是不說服爹爹……他心裏才會更好吧?
溫鈺分明看見,爹爹的眸子裏,跳著一團火焰!
那團火,愈演愈烈,若不他力殺敵,若不他仍像當年的戰神王爺一般,攻城掠地,他心底的火,必會焚盡他自己吧?
「阿娘,你照顧好自己,你等著我們!我們必儘快攻取京都!救你和妹妹,救這大冶黎民百姓!」
鈺兒在心底吶喊道。
……
看鈺兒躲過那隻淬毒的冷箭,且反擊埋伏的山匪之後。
溫錦繃的神經猛然放鬆,這麼一放鬆,就覺到有一強大的吸力,拉扯著。
轉瞬之間,的神魂便回到國師府主院正房之中。
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回來了。閉的房門,舒適的床榻,初見和小白在門外踱步的腳步聲。
又回到京都國師府了。
「蕭昱辰,鈺兒,你們才更要照顧好自己呀!我在京都,起碼不必經歷戰,生活優渥……」
溫錦喃喃自語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渾一僵……的目落在面前的腳踏上!
那是什麼?服?男人的服?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顓頊的服吧?
顓頊的服為什麼會在所住的臥房?放在的腳踏上?
這是顓頊乾的?
不對不對……顓頊沒必要這麼干。顓頊若要闖臥房,必定他本人、親自闖了,單把服放在臥房,有什麼意義?
「阿姐!你醒了嗎?國師來啦!」
顓頊來了?
所以這裳,是誰栽贓嫁禍的?說顓頊的裳?
……聽起來有點變態,而且好像也說不通。
等等……
剛才顓頊在泡澡,泉水池子旁邊,好像就放著一疊裳,這該不會是那疊裳吧?
如果讓顓頊看到,他泡澡時的裳,跑到了的房間……
且不說,他會不會誤以為自己是個變態窺狂……自己能修習心法,魂游外的事兒,恐怕就會暴了!
溫錦立刻從床榻上一躍而起,抓過芥子口袋,就把服往芥子口袋裏塞。
忙中出錯——越著急,服越是塞不進去。
「初見,你擋他一會兒,別他進來!」溫錦低聲音道。
「我……我盡量吧!姐,你可快點!」初見來不及多問,立即答道。
溫錦深吸一口氣,平復煩的心,「口袋口袋,把服收進口袋!」
專註神,想了三遍……然而芥子口袋不知是嫌棄?還是排斥?總之,它就是不肯把顓頊的裳,收進口袋!
「什麼況啊你?」溫錦急得渾冒汗,環顧房間,藏哪兒?
櫃里?床底下?被窩裏?
越想越覺得離譜……竟然莫名其妙有種被「捉」的窘迫。
溫錦再次深吸一口氣……既然芥子口袋不肯配合,那隻能試試另外一種辦法了!
……
「讓開。」顓頊揮手,把初見和小白從門口彈開。
「不行!你不能進去!」初見閃回到門前,開雙臂,死死的護著房門。
顓頊冷笑一聲,「初見,你那點兒道法,就別在這兒現眼了。本尊看阿錦的面子不想傷你,別不自量力。」
「我姐……我姐在泡澡!你不能進!」初見心裏一急,瞪眼說道。
「也在泡澡?」顓頊挑了挑眉。
初見暗暗咬牙……糟了,是不是說錯話了?
「阿錦!我要進來了!」顓頊沖屋裏說道。
屋裏安安靜靜,無人回應。
初見皺眉,「不可能!有我守在這兒,任何人都別想冒犯我姐!小白!上!」
初見沖雪獒吩咐道。
雪獒低吼咆哮,爪子刨地——但它上?那可是顓頊上神啊喂!
它敢咬顓頊,顓頊會把它的犬牙給它掰了吧?!
顓頊一個定咒,彈給雪獒,雪獒立刻被釘在原地,一不。
「瞧見沒有,狗都比你識相!」顓頊哼笑。
「有種……有種你就打死我!你從我上踏過去!否則,你別想進門!」初見將脖子一梗,視死如歸道。
顓頊瞥一眼,「話本子看多了吧?沒事兒別看那些無聊的話本子!容易把腦袋看傻!」
顓頊說完,抬手一揮。
初見立刻被拋了出去。
倒栽蔥一般,「咻——」腦袋朝下,栽進了厚厚的積雪裏。
「喂!放我出來!放我出來!」
初見使勁兒掙扎,但的腦袋似乎被釘在了積雪裏,拔不出來。
「這孫子……」初見也只敢在心裏罵。
「姐,我儘力了……這孫子太厲害了,我打不過啊。」
「吱呀——」
門被推開,顓頊邁步進門。
「阿錦,我進來了,你在哪兒?」
屏風外的屋裏沒有人。
顓頊提步繞過屏風,來到裏間,他抬眼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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