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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916：龔騁，公西仇【求月票】

沈棠又故意晾了烏元兩日。

得烏元主找上門。

當然，他先走了顧池這條門路。

此番準備的禮，厚得令人咋舌。

顧池這邊早就有沈棠授意，從容淡定收下烏元的禮。此行除了烏元、龔騁，還有兩名侍。烏元依著諾言，帶們攜重金登門道歉。顧池收下禮，態度卻很冷淡。

兩上前行禮道歉，被他趕出去。

見這般，烏元只能使眼讓們退下，免得讓顧池生厭：“請先生憐憫北漠。”

他是個能屈能的人。

即便顧池在大年三十叱罵他“滾”，烏元這會兒也能當此事沒發生過，還以“侍無禮沖撞”為借口，登門找顧池道歉。而他真正的目的是買通顧池，幫忙催催進度。

顧池：“北漠何須一個病秧子憐憫？”

烏元苦笑一聲：“先生如何不知北漠現況？康國主收兩地商貿，北漠諸多部落影響。大部落還好點兒，底蘊深厚撐得住，那些小部落便沒這麼幸運了。如今這季節，更有普通人凍挨。倘若局面無法控制住，待開春，境局勢怕是控不篆…”

他這話說得可憐。

話里話外卻又都是威脅。

沈棠是忌憚北漠，才掐著北漠的商貿，導致北漠境諸多部落缺資。北漠的冬天比較漫長，這期間不知多普通人熬不過去。積攢許久的悲憤無從宣泄，部落子民為了生存，便會無視王庭想要和平的理念，堅定出兵劫掠的念頭，兩地局部戰火重燃。

這是兩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若非沈棠將人到絕路，何至于此？

康國新立，正需要休養生息。

北漠這邊也不想掀起戰火。

只要各退一步，兩地便能相安無事！

這是雙贏的好事兒。

烏元給顧池戴上高帽：“先生是康國主心腹重臣，若您愿意向康國主陳奏，闡明利益關系，想來開明如，也會考量此事。于北漠子民有利，但于康國子民更有利。”

他們還愿意高價買沈棠手中糧種。有這一筆錢，建國初期不就能寬裕一點兒了？

烏元甚至，價格還能商量。

顧池冷笑道：“這可不像你。”

雙方談判，打的就是心理戰。

抓準對方心理才能爭取最大的籌碼，烏元卻仿佛莽撞憨貨，自底線，主讓利，這中間敢說沒有貓膩？北漠越是殷勤、越是主，越顯得北漠提出的合作有問題。

“還是先生察人心。”烏元干脆將自己野心攤開來講，“不瞞先生說，若烏某真能促兩地邦互市，買到康國高產糧種，所獲威足以過其他兄弟。北漠之地，下一代便是烏某說了算。如此，怎人不心？此事關乎未來王位，跟王位相比，割舍一些利益給友邦，有何不可？此事若，烏某愿與康國，兩地永結友好，守互助。”

只差告訴顧池，買糧種的錢又不是他出，他心疼個什麼勁兒？只有辦這件事，功勞才是他的。這次真的帶著誠意！

顧池對此不置可否。

但念在這份厚禮的份上，也愿意幫烏元說兩句話。烏元得到了應允，笑容滿面。

只是在踏出營帳的瞬間收斂干凈。

殊不知――

顧池也是如此。

他用手撥開那堆禮敲了會兒。

一留下，三打包送出去。

剩下六都送到沈棠手中。

不意外，它們原地表演一個離家出走。

沈棠對這一幕也見怪不怪了。

在意的是――

“烏元這小子還大方，下了本收買你埃不過，為什麼就只分給我六？要不是你主公我晾著他，他能給你送這麼多？賄賂是不正當收，怎麼說也該給七1

給七，剩下三算他清白收。

顧池道：“池也要攢些積蓄。”

他這個年紀還沒點兒家底，不像樣。

沈棠這邊撇，嘀咕道：“攢些積蓄？你一個單的……算了，計較這一也沒意思，回頭從烏元上多刮一些下來平賬也一樣。我明兒就見他，給點甜頭嘗嘗。”

一直晾著也不是個事兒。

以龔騁的實力，鬼知道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到“閑逛”和“踩點”，將這麼一伙人留在自己主營，也要承擔風險。有些事都不好理，還是快點兒將人打發走吧。

沈棠留了兩道文氣化接力加班。

自己本尊則出去飯后消食。

剛剛宵夜吃得有些撐。

不知不覺逛得有些偏僻。

沈棠腳步一頓，向某個方向：“出來，鬼鬼祟祟，也不怕被當刺客理。”

暗中走出來一道青年人影。

不是旁人，正是龔騁，龔云馳。

后者仍是一襲簡單勁裝，面上是常年不變的沉默，他在距離沈棠兩丈距離停下，見沈棠出門連個親衛都不帶著，不贊同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康國主可知？”

“我還能在自己的大營被人殺了？”散步沒多會兒就注意到暗中有人窺視，但對方沒殺意，就想知道對方能憋多久，故作不知，沒想到龔騁還真沉得住氣，“再說了，莫說這個大營，康國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既然都是我的，何來危墻一說？”

龔騁仍立在原地不說話。

沈棠道：“說罷，有什麼事？”

龔騁沒事兒跟蹤自己，但又沒有手的意思，肯定有事相求。反正不會是敘舊。

“你跟公西仇很悉？”

沈棠沒想到會從龔騁口中聽到知己的名字，眼神上下掃視龔騁，心下猜測對方的目的，上道：“我跟他是很悉。你來找我是為了他？他跟你，應該沒什麼仇才對。總不能為了當年孝城一戰，找他復仇吧？”孝城確實是公西仇攻下來的，但他是將領，攻城也只是奉命行事，而龔騁并非孝城人士，找他尋仇作甚？真要尋仇也是去找辛國王室――如果王室還有活口的話，或者去找鄭喬的墳墓，將他尸刨出來鞭尸踐踏。

孰料，龔騁卻點了點頭。

“是，也不是。”

尋仇是真，卻不是為了孝城一戰。

沈棠聞言果斷拒絕：“你既然知道我跟公西仇關系好，也該知道我不會出賣自己人。當然，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那麼大個活人，哪里會一直待一個地方。”

龔騁：“聽聞公西仇還有個妹妹。”

沈棠聽笑了，冷笑：“是又如何？公西仇跟你有仇，你找他干仗去，用一個普通流做威脅，你還是當年的龔云馳嗎？不好意思，公西仇臨走之前將他妹妹托給我，于于理我都要保證的安全。你想殺人，需先經過我這一關。你確信要死在此地？”

龔騁經【醍醐灌頂】，很強，但自己也是遇強則強，上限不詳，真要手，誰先嗝屁見閻王還兩說呢。更何況這里還是的大本營。能群毆解決的人，何必單挑？

“我跟公西仇沒有仇，只是有人要他的命。”龔騁深黑的眸子沒有毫波瀾，仿佛與己無關，“準確來說，是要公西族全族的命。只要是姓這個姓氏的，都要殺。”

沈棠皺眉：“為何？”

第二個問題：“是誰？”

跟著是更尖銳的問題：“莫非是用【醍醐灌頂】將畢生實力都傳給你的人？”

龔騁驀地抬眼看向沈棠，眼底終于有了波瀾，沈棠故作高深：“猜到這一層有什麼難的？你當年被人廢掉了丹府，本該一生與武道無緣，偏偏只是短短幾年，你便有了我都看不穿的深厚修為。這重修的進度也太快了吧？稍作推測便知你的實力有問題。”

龔騁眼底的波瀾又歸于平靜。

他淡聲承：“你猜得沒錯。”

龔騁接納了對方的饋贈，作為回報便是幫助對方屠公西一族。只是他借用烏元人脈查了查，卻發現公西一族已經被人滅族。不用龔騁自己手，也算是兌現了諾言。

剛要松口氣，便發現公西仇也是公西一族的，此人跟沈棠不打不相識，從報來看，這廝還收了一個妹妹，如今就安置在孝城。也就是康國國主，沈梨的地盤。

龔騁放過了公西來，不想為難一個普通眷，但公西仇卻是非死不可。奈何公西仇不帶兵之后，整天獨來獨往，到溜達，龔騁想找人也找不到，便只能來找沈棠了。

“若康國主能聯系公西仇，便讓他來北漠找我，了結這樁夙愿。一對一，公正公平地解決此事。至于公西來，不管日后嫁哪家，都算離公西一族，我不。”

沈棠：“……”

呵呵呵，不殺公西來？

他就算想殺，自己也不是擺設。

“若聯系得上，我會告訴他此事。”沈棠答應下來，又問，“只是不知道傳授你【醍醐灌頂】的人跟公西一族有什麼恩怨？據我所知，公西一族一直世不出。”

龔騁倒是沒有瞞。

“他被公西一族欺瞞，又被一個即墨興的人重傷瀕死，被困一地不能出。眼看著壽元即將耗盡，湊巧我出現了，他便將一生絕學都給了我。”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龔騁接了這份“產”，便要遵守對方的愿，“他臨終前讓我以武膽起誓，我要幫他做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滅公西一族。”

沈棠猜測另一件應該跟北漠有關，上問：“這事兒邏輯不對吧？公西一族欺瞞他，也只是欺瞞，但重傷困他的人是那個即墨興的。為何不讓你去殺即墨興？”

姓即墨干的事，跟姓公西的有關系？

龔騁道：“即墨興死了。此人重傷他，自己也沒有落到好，境界下，壽元大損是不可避免的。只可惜沒找到他骨灰。”

“那也犯不著滅人族埃”

龔騁道：“即墨興，原名公西興。公西一族有個習俗，若有族人被挑選為族中大祭司，便要改姓即墨。所以，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公西一族祖上做的，不算無辜。”

沈棠：“……”

心中嘖嘖――

這個即墨興的不懂斬草除啊，自己死了，沒想到仇家卻活下來了。這是給公西族留了個麻煩，眼前的龔騁可不好殺。

沈棠垂眸收斂算計。

嘆氣道：“沒想到還是祖上世仇。”

龔騁如今為北漠而戰，公西仇打他，不就是幫自己牽制北漠高端戰力？只是，龔騁如今開了掛，公西仇這會兒對上他，一對一的勝算不好說。沈棠便想拖一拖，拖到公西仇找到他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哥和侄子，回頭一家三口上場圍毆，勝算就穩了。

三打一會不會太無恥？

這都要滅族了，哪里還管這個？

再次應允：“我會替你轉達。”

龔騁自然不知沈棠的打算，抱拳道一聲謝，說完便打算離開，剛轉過便聽到耳畔傳來勁風。他抬手一抓，抓到一只酒壇。龔騁不明所以地看著沈棠：“這是何意？”

“送你喝。一路走來，不故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難得見到你，便想請你喝點酒，也算是我對你當年欺瞞的道歉。”沈棠道，“但我并非有意瞞。”

龔騁搖搖頭：“都過去了。”

他對這事兒并不在意。

沈棠是什麼份，從來不重要。

“康國主，告辭。”

龔騁收下了沈棠的酒。

沈棠：“還有烏元的事……”

龔騁頭也不回：“跟在下無關。”

政客最擅長謀詭計。

里說鬼話，心也沒幾句真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而眼前的沈棠又是康國最大的政客，鬼話連篇。若想從自己上尋找突破口，算計烏元和北漠，怕是要失。

一陣清風，原地已經不見龔騁影。

沈棠也沒了散步的閑心。

回到主營給兩道文氣化安排了任務，卷著心的鵝絨被躺下，一覺無夢至天亮。

晌午時分，召見烏元。

“糧種可以賣，但不能這麼賣。”

烏元還以為沈棠不滿意價格，他愿意再讓一，孰料沈棠擺手：“不不不，不是價格的問題。就問一句――使者會將一只下蛋的母用蛋的價格賣給旁人？蛋可以賣，母不能賣。蛋的價格，自然只能買蛋。”

烏元問：“那，買母呢？”

沈棠：“只能是劁過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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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興就是老祭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