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山青，云收日照。

昨日半夜下了一場毫無預兆的雨，暴雨傾盆，雷鳴陣陣，第二日放晴已是碧空如洗。

“喵嗚~~~~”

“喵嗚~~~~”

“喵喵喵~~~~”

聲氣的貓在屋響起。

窗外的過隙跳躍屋，調皮落在祈善濃纖長的眼睫之上。一只不足人掌大的淺虎斑花紋小貍貓喵嗚喵嗚地著，它還太年，四肢沒有足夠力氣支撐它遠行。

它不知何時從竹筐枕墊上醒來，踉蹌著一腳踩空來到枕塌旁。它看著迷迷瞪瞪，抬起前爪推了推擋在前進路上的“障礙”。

“障礙”推不，還是的。

它兩爪并用，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半個子才爬上“障礙”的臉。或許是好奇心旺盛，它出舌頭了又，輕中帶著點兒微，深陷夢魘的“障礙”似有所。

眉心微擰，隨著睫羽細微，在貓兒和的共同努力下，“障礙”有了轉醒跡象。

祈善覺自己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噩夢。

醒來卻不記得夢中容，但那種極其黑暗與窒息的覺始終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他拼盡全力掙夢魘的束縛，驀地睜開眼。不知睡了多久，乍一醒來無法適應屋外明晨，眼眶不控制地溢出生理水霧。

他閉上眼睛緩了緩，等待不適消失。

隨著知逐一歸位，他也覺到嚨發，腔傳來一陣接一陣的撕扯，擰著眉峰忍，才將在間翻江倒海的甜腥下去。

“咳咳咳——”

“喵嗚~~~”

因為祈善偏頭作，貓兒先前的努力化為烏有，似委屈般嗚咽了一聲，睜著那雙澄澈水綠的眸子看著近在咫尺的“龐然大”。祈善咳嗽的作陡然一停，不可置信地循聲轉頭。

一黑一綠兩雙眸子近距離對上。

祈善鼻尖還能到貓兒上細的貓。

“你怎麼——”

右手屈肘撐著床鋪，緩慢坐起上半，用手托著貓兒放到被褥上，抬首環顧眼的環境。此時才發現屋還有一人。沈小郎君懷抱那柄長劍，斜靠著門扉小憩，微微歪著頭。

睡恬靜，似乎睡得很。

但祈善一看過去，便醒了過來。

“元良你醒了？”沈棠爬起來收起慈母劍，慵懶地打著哈欠，抬手去眼角殘留的睡意，口中不忘說，“了沒？我去東廚給你端點吃的來，吃完了再喝藥，喝了再睡一陣……”

祈善手心著貓兒的。

他一醒來便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幕。

唯有手心這個小家伙能讓他緒穩定一些，大概是最憤怒最震驚的階段已經過去，他現在再想起來那些消息，雖還是難堵心，但并沒有恨不得滅殺鄭喬十族的沖。

“沈小郎君這是……”

沈棠腦子也懵著，以為祈善是在問自己為什麼抱著劍睡覺，開口解釋說：“我昨天不是把顧池得罪了嗎？擔心他小心眼會連夜派殺手過來弄死我，以防萬一抱著劍睡覺。”

祈善道：“在下不是問這個。”

“”那你說這只貓？沈棠看到他手心搭著的貓兒，自以為終于連上正確的頻道，解釋道，“因為你昨晚吐昏迷的樣子太嚇人，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來，擔心會耽誤你挑選的黃道吉日。所以呢，我一早就帶著你給你家貍奴的‘聘禮’上門‘下聘’了。元良，你總不會連這個都跟我斤斤計較吧？誰去‘下聘’不一樣，反正貓新娘是給你接回來了，對吧？”

祈善：“……”

沈小郎君關注的重點總是將他帶偏，心殘留的痛苦也消散了七八，更多還是無奈和好笑。他只得“先下手為強”，免得沈棠一開口又是一大段話：“你一直守在這里？”

他想問的是沈小郎君一直這麼守著？

沈棠實話實說：“也不是一直，跟無晦先生了個班，去早市買了點朝食。”

祈善：“……”

他發呆的功夫，沈棠將藥和糜粥都端了過來。褚曜昨天晚上做的糜粥還有剩，放在東廚溫著。祈善現在的況不太好，腸胃也不行，只能吃點容易消化有營養的。

祈善沒有多說，低聲道了句謝，眉頭步驟一下，一口氣喝完一整碗苦哈哈的藥。

“我沒想到你的這麼不好……”

昨晚怒急攻心吐，一度氣若游。

沈棠都擔心自己一眼沒看到，他那一口氣就斷了，所幸早上氣息逐漸恢復強勁，才放心出門吃了點朝食。也是第一次意識到，人居然真的能被活活氣死……

祈善卻道：“其實還好。”

“你撒謊也不臉紅一下。”

祈善苦笑解釋：“善的并不差，只是文士之道帶來的負擔太大，難免會虛弱些。”

他腰間的佩劍真的不是裝飾，雖然武力比不上喝了酒的沈棠能大殺四方，但對付尋常三五大漢也沒有太大力，這次昏迷真是例外。

“你有使用你的文士之道？”

祈善道：“當下沒有，以前留下的患。”

沈棠：“以前？”

祈善笑道：“弒主。”

每一次都是效忠之主先毀諾，祈善倒是安然無恙，不過反噬所需的文氣是他這邊出的，多多也會造負擔。一兩次沒什麼問題，但次數一多，他的力自然也大。

沈棠：“……那你能養回來嗎？”

祈善笑道：“養是能養，要麼居修養幾年，要麼投奔一個不會輕易毀諾的主公。”

沈棠一臉沉重地拍拍他肩膀：“那你還是修養幾年吧，這世道這麼，一時半會兒平靜不了，你什麼時候出山都來得及。聽我一言，才是革命最大的本錢。還有，以后生氣。鄭喬這麼來，不止辛國民會被造反，庚國百姓遲早也會忍不了他的暴行……”

沒有本錢拿什麼浪？

最重要的是——

盡管祈善沒有詳說，但從他輕描淡寫的口吻來看，他這些年“弒主”搞死的老板估計不下一只手。他的文士之道也忒霸道，下一個老板還是亮眼睛，慎重慎重再做選擇。

為了他的，也為了老板的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祈善：“……”

－－－－－－題外話－－－－－－

今天兩更，晚點還有一更，大家早睡吧。

真的，一定要早睡！！！！

你們的作息時間跟夜貓子作者不能比的，香菇熬夜還能夜宵，睡到下午幾點氣都行，你們要上班上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