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還沉的天空,在他們的車駛過半個市區后竟漸漸明亮了起來,抬眸看出窗外,厚重的云層正慢慢浮分開,空隙里進一道金黃的暖。
天就快要晴了。
一眨不眨地看著此此景,溫婳心里積郁多時的一悶氣好像隨著散開的云層慢慢疏散,那束仿佛照進心里去。
不知怎地,紅了眼眶,腦海響起一句臺詞。
安陵容臨死之前說的那句:
【這麼好的,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小魚兒為救落水孩子犧牲,這樣的冬天,一定很冷吧?
不知道那天有沒有一束這麼溫地普照在大地?
席漠側頭看過來時恰好看見眼角下一行清淚,靜悄悄,無聲無息。
他一言不發,默默陪著,等自己慢慢走出來。
也只是流那一行眼淚,后來整個人安靜起來,上那悲傷的氛圍似乎比之前淡了些。
車子停在一條胡同里。
下車,看著這條古樸的巷子,想起來,這是第一次遇見他的那條桂花巷子。
“還記得這里嗎?”他問。
“記得,你當時站在這里。”指著一棵桂花樹。
席漠頓了下,“你記錯了,我們是在里面幾條巷子里遇到的,這是口。”
溫婳搖了搖頭,“你當時在這里玩手機,我在樓上看到的。你說的巷子里面是我向你求救的地方。”
原來在求救之前就看到他了?
“我就住在這個旅館上面。”
順著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個臺,能很清楚看到樓下。
“不好好待在旅館,一個人下來跑什麼,幸虧遇到我。”
抿,想說下來找你。
“你一開始沒想幫我,是我聰明激怒你才……”
兩人并肩走進巷子,想起那個吻,席漠眸子輕斂。
“我怎麼可能坐視不理,是個正常人都會幫忙,你非得親我,小小年紀倒是懂得利用自優勢。”
溫婳被他說的一陣臉熱,“你那麼冷漠,隨時像會走人,我當然要想辦法。”
“你想的辦法就是通過吻來激怒別人?”
小姑娘腦回路清奇。
“每次遇到危險都獻吻求救?”
“才沒有!”溫婳反駁,“我那是第一次遇到危險,也是第一次……吻。”
席漠看被說急的樣子,似乎暫時忘了悲傷,比前兩天病懨懨的樣子好。
“我當時確實被激怒了,覺得這小姑娘一點都不正經,誰知道在學校遇著卻是個小白兔,反差大,哪還有那晚的魯莽彪悍。”他從上而下地看,“后來吧,不但不生氣,還有些想念那個吻了。”
走近,淡淡的冷調木香籠罩過來,“想清甜的氣息,想的,想你眼角這顆淚痣……”
微微俯,大掌攬著肩膀,輕的吻落下。
不帶任何,只有溫和安的吻。
氣息沉淪,溫婳有點沉溺在男人清冽的氣息里了,手慢慢環抱住他的腰,從他上獲取溫暖和心安。
怎麼會不知道這兩天他有多擔心,時時刻刻的陪伴和安,他不是話多的人,但行上一直溫和耐心。
雙手將他腰抱了,額頭靠著他膛,整個人安靜得不行。
到腰上主環抱的力道,男人垂眸看,墨瞳染上不易察覺的悅。
他腔里的心跳實在太有力,覺得好奇,溫婳側了側耳朵去聽。
湊近,那聲音更大了。
“男的心臟跳這麼強烈的嗎?”
“嗯?”
“好大聲。”
他長指捻著一縷長發,低聲,“平時不這樣。”
抬眸,對上他英的俊臉,清眸一眨不眨。
“你在跟前就不控制了。”
低聲耳語。
他心臟的砰砰聲在耳邊,清冽的氣息,溫暖的懷抱,一切都將圍在中間。
這個角度看他竟也意外的英俊迷人,自上而下的輕輕俯視,好像能撐起一片天。
砰、砰、砰——
心里某開了個口子,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長了出來。
“走走?”他低聲詢問。
“嗯。”
移開視線。
剛剛再多看兩秒就要臉紅了。
巷子深,夕灑下長長的影,青石板道路金燦燦,充斥著傍晚特有的和。
看著兩人挨在一起的影子,心里也得像塞了團棉花。
有的景確實是要兩個人一起看才更有意義。
“你又不住這邊,那天晚上來這里做什麼呀?”
“那個大院。”
順著他目看過去,是一個四合院,門口兩個石獅子被夕打暈一半影。
“是我母親的外公家,也是長大的地方,”男人目看著門口,薄了,“我很小很小的時候跟來過,是人非,很多年沒人住了。”
溫婳看著石獅子大門,聲調很低,“我小時候也常跟媽媽去姥爺家的四合院玩,可惜,這麼多年,很多記憶都在慢慢變模糊。”
“席漠,我也很多年沒有媽媽了。”
聞言,男人側頭看。
輕輕一笑,“不過我一直活得很開心,我有個好爸爸,還有外公,有姑姑。”
“我記得媽媽說過的一句話:有得有失是人生常態,過分糾結只會徒增煩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小的時候就會在我耳邊說,如果有一天不在了,讓我不要太傷心,想的話就陪陪爸爸,陪陪外公,我上流著的,我要替陪陪的人們。”
“岳母是個很自由灑的人。”
“你這麼懷念阿姨,肯定也是個很溫的人吧。”
“嗯。”
走到小巷盡頭兩人又慢悠悠折回來,夕已經地平線,只剩天邊一點霞。
走著走著,男人突然止住腳步,“阿姨?”
溫婳莫名看他,三秒后才反應過來,改口,“不是阿姨,婆婆。”
“咱媽。”
抿,“嗯。”
在蘆城待了幾天,兩人又去一中看了以前的老師們才回桐城。
盛屹總裁辦的人發現最近席總心不錯,昨天研發部提上來的一份新產品計劃書出了些岔子,他居然都沒訓斥。
脾氣也眼可見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