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得不錯,下一題。”
繼續講,講到一半時不經意瞥他一眼,卻發現他目從始至終都沒在試卷上。
他眼里沒有對題目了然于心的豁達,也沒有對未知題型的求知,幽深的眸子里那麼一星半點的興趣也絕不是對數學。
算是明白了,他本就不是來學數學的。
“你······”把試卷推到他面前,“你自己試著做吧,我還有卷子沒練完,改天再教你。”
“只講了兩題就沒耐心了?”
“不是······”
“覺得我耽誤你學習?”席漠直視。
“沒覺得你耽誤我學習,但是我講了你又不聽。”
“你怎麼知道我沒聽?”
溫婳低著的眸子微抬。
席漠拿起筆在草稿本上唰唰解起題來,片刻后一道題就被完整解了出來,他往前一推。
“做得怎麼樣?”
溫婳點頭。
確實是教的方法。
他邊學邊玩的能力這麼強?
席漠:“繼續講?”
“好。”
又連著講了兩道大題,溫婳發現他基礎好的,基本公式和用法都知道,只要稍稍點撥一下就行。
每次講完一題問他聽懂沒,他低沉的一聲‘嗯’像是對的肯定,溫婳覺得有種名為就的東西在心滋生。
下課鈴響,把筆帽蓋上。
“今天就到這兒吧。”
轉去收東西,席漠斜挎著包從旁邊經過,指間纏著亮閃閃的項鏈,嗓音不溫不淡,“明天見啊,小老師。”
“明天見······”
看著他的背影走出教室才緩緩呼了口氣,和他待在一起怎麼那麼有迫。
他有意無意的眼神像是知道什麼,想到那條項鏈,抿,一定要想辦法拿回來!
清晨是背書效率最好的時候,溫婳每天都要在外面鳥語花香的晨里背上半小時才進教室,最近教室后面那個小坡里開了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很,這里也就了背書的最佳區域。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正專注背《琵琶行》的人驀然一回頭,隔著明窗戶與教室里的人四目相對。
清早,白皙的臉龐沐浴在晨里,清絕如畫,縹緲的眉眼里不帶一雜質,有的只是對知識的崇敬與。
席漠不是故意看,余里見窗外有人捧著書,眉眼低順背得專注,下意識看過去恰逢回頭,兩人就這麼對視上。
被發現他也不掩飾,黑眸靜靜端視著,還是溫婳先擋不住撤開視線。
離上課還有十分鐘,回到教室就見桌上有面包牛,疑地看向同桌。
同桌:“好像是五班的程榭送來的。”
這程榭又是誰?
他們就不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微微嘆了口氣,跟同桌說:“以后我不在的時候要是有人送東西來,你幫我推了好不好,我都不認識這些人。”
同桌作為孩子,自然也理解的為難。
“好,我以后幫你推掉,不會讓人送東西到你桌上的。”
溫婳掏出20塊錢,“你認識程榭的話幫我把這錢給他。”
同桌愣了下,“其實,也沒必要還回去,男生好面子,他們寧愿你扔了都不會要你的錢的。”
“我知道。”有些郁悶地道:“但這樣下去不行。”
一開始也覺得沒必要,睜只眼閉只眼,專注自學習就行。一來,他們都是匿名來送東西,見不到人,二來,他們就只單純的送東西,又沒表白,不好說什麼。
但現在隔三岔五就有本不認識的人來送東西,真的疲于應對了。
“有了!”溫婳湊近同桌耳邊,“你幫我個忙······”
如果知道有喜歡的人了,那些男生應該就會收手吧。
幾天,溫婳有喜歡的人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年級里各種報匯集,總結出這樣一條八卦。
一班的人學神在轉學之前就有喜歡的人了,對方是個優秀的帥哥,樣樣出,兩人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還相互喜歡,將來可能會聽長輩的話喜結連理。
這八卦一出,立馬在年級里引起一片熱度,暗溫婳的男生們失心碎,磕值的孩子們激的不行。
十六七歲的孩子最喜歡天馬行空的想象,磕溫婳和青梅竹馬的CP們腦補了好多瑪麗蘇青春小說節。
有些不知怎麼就傳到當事人耳朵里了。
溫婳聽著同桌給講的“史”,竹馬帥哥大年三十來家拜年,飯后陪他去外面散步,走著走著兩人就到了一幽靜的楊樹林,竹馬突然握住若無骨的小手。
彼時煙花絢爛升過林梢,竹馬眼里沾滿星與溫。
“婳婳,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竹馬給了一個漂亮的發夾,“我的禮送到了,可以討要你的禮嗎?”
“我準備了的,在家里,回去給你拿······”
煙花下的姑娘眉眼溫和,朱殷紅,是極的。
竹馬微彎下腰,輕輕覆上的,“我已經得到最想要的了。”
同桌說完已經激的不行,拉著溫婳的手臂,“啊啊啊,太甜了!們好會!”
要不是這個假消息是散播出去的,都以為是真的了。
同桌激完才發現溫婳兩手趴在桌上保持著剛剛聽故事的姿勢,耳尖側臉一片薄。
自己聽自己的故事聽到害?
這太好玩了!
后座的人從臂彎抬起頭,活了下脖頸,眉頭微鎖,目不悅地看向從他睡覺起就嘰嘰喳喳的兩人。
生真是麻煩。
同桌喚了一聲,“溫婳?”
溫婳回過神來,拿書扇了扇風。
“一中果然都是人才。”
同桌還是比較好奇,“你真的有青梅竹馬嗎?”
見前桌的陸漁微微側了側頭,儼然一副暗想聽八卦的氣勢,溫婳無奈地笑出聲。
“算有吧,他大我好幾歲,確實長的很帥,還會擊,智商比我高多了。”
“你真有青梅竹馬?!”陸漁回頭驚訝道。
聲音太大,周圍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溫婳食指放在前,“噓,別激。”
陸漁低聲音:“你剛剛聽那個故事時是不是自帶了竹馬的臉?”
“沒有。”
“那你代的是誰的臉?”
“誰也沒有,我是當別人的故事聽的,沒有自我代。”
午后燥悶,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氣候格外悶熱,坐在教室都覺得鼻尖有細汗滲出。
席漠勾腳踢了踢前桌的桌。
溫婳回頭。
“開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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