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魏明珠謹遵復命過來陪阿秀一起用飯了。
小男孩還在記早上那一跪之仇,進屋便一屁坐到椅子上,繃著臉對阿秀道:“我了,擺飯吧!”
父親讓他過來用飯,那他就只吃飯,剩下的一句話他都不會與阿秀說。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既然魏明珠喊,阿秀馬上杜鵑去傳飯。
擺飯也沒有那麼塊,阿秀提起茶壺,為魏明珠倒了一碗清茶:“爺讀了一上午的書,先喝口水潤潤嚨吧?”
魏明珠哼了一聲,抿著看向院子,也不去桌子上的茶。
他不想說話,阿秀不勉強,坐在魏明珠旁邊,阿秀仔細打量起來。
魏明珠雖然看著前方,但他知道阿秀在看他,而且是目不轉睛地看。
魏明珠不高興了,瞪道:“你看我做什麼?”
阿秀笑:“我想給爺做件裳。”
魏明珠愣了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下人以外的人要給他做裳。
“我裳多的是,用不著你做。”魏明珠義正言辭地拒絕道,順便嘲諷了阿秀一番:“不要以為我是小孩子就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就算你討好我,我也不會喜歡你,我勸你趁早死了那條心。”
阿秀有些心虛。
這孩子真明,可不就是為了討好他?
“爺現在不喜歡,也許我做好了你就喜歡了呢?”阿秀厚著臉皮道,反正對面坐著的只是個五歲孩。
魏明珠看一眼,小聲嘀咕了句:“厚臉皮。”
阿秀假裝沒聽見。
看都看了,阿秀膽子更大了,繞到魏明珠后,一邊抬手一邊笑道:“我給爺量量肩寬。”
魏明珠一下子跳了起來:“不用!”
阿秀防著他呢,眼疾手快地將人按在椅子上,右手拇指食指岔尺狀按在了魏明珠小小的肩膀上。
魏明珠當然沒有那麼老實,猴子似的起來。
阿秀按得不穩,被他掙了!
魏明珠很得意,跑到門口朝做鬼臉!
阿秀氣吁吁的,見狀搬出魏瀾:“爺若不聽話,晚上我去請世子爺評理!”
魏明珠笑容一僵。
阿秀再道:“爺讓我量了尺寸,將來裳做好了,只要爺肯試穿,我再給爺烤羊串吃。”
魏明珠被勾起了饞蟲,上卻大道:“誰稀罕你的羊串!一點都不干凈,只有你們鄉下人沒錢吃山珍海味,才稀罕那種破東西!”
男孩子完了,等著阿秀來反駁。
可魏明珠等了會兒,只見剛剛還笑得很諂的人突然低下頭,不笑了也不說話了,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魏明珠突然無措起來,,不會被他罵哭了吧?
他呆呆地站在門口。
廚房的丫鬟們端了午飯過來,見小爺擋在那兒,杜鵑領著丫鬟們從魏明珠旁繞進去,幾人安安靜靜地擺好飯菜,再雀無聲地退了出去。
杜鵑已經嘗到教訓了,世子爺、爺都是難伺候的主,們在院子里等著使喚更合適。
“吃飯吧。”
阿秀終于開了口,看眼魏明珠,苦笑一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魏明珠慢吞吞走到了飯桌旁。
阿秀替他盛了一碗米飯,指著桌子上的菜肴問:“都是廚房做的,可合爺的胃口?”
魏明珠隨便看了眼,這些飯菜與他那邊的廚子做的差不多,他早吃膩了。
“湊合吧。”魏明珠哼道,端起碗開始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魏明珠瞄阿秀。
阿秀夾了一塊兒炒,很是羨慕地道:“爺命好,從小就有山珍海味吃,我像爺這麼大的時候,家里很窮,祖父跟爹娘起早貪黑的開面館做生意,一個月只能賺一兩銀子都不到。家里窮,平時舍不得吃,只有逢年過節祖父才會買頭羊烤著吃。爺想想,一年只能吃一頓,便是現在看來普通的羊,我那時候也覺得可香可香了,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吃完羊串還要把竹簽上的油一遍,羊骨頭也要燉幾次湯才拿去喂狗。”
魏明珠不知不覺忘了吃飯。
阿秀看著對面漂亮致的小爺,神落寞下來,低頭道:“我長在鄉下,什麼都不通,普通的炒菜我做的不如府里的廚子,只會一道烤羊,想著爺沒吃過或許會喜歡,沒想到……現在爺若是連裳也不許我為你做,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你了。”
魏明珠越聽越不是滋味兒。
小時候那麼窮那麼可憐,他好像不該欺負。
“算了算了,你給我做吧!”
莫名煩躁,魏明珠第一次向一個外人做出了讓步。
阿秀心中一喜,抬頭問他:“真的?”
魏明珠重重地哼了一聲,放下碗,他瞪著眼睛走到阿秀面前,然后,轉了過去,不高興地嘟囔道:“快點量,量完我還要吃飯!”
第25章
手量尺寸容易出錯,阿秀讓魏明珠先吃飯,吃完了再量。
“人就是麻煩。”魏明珠白跑一趟,小聲嘀咕著回到了座位。
阿秀莞爾,這麼大點的小男孩居然就滿人人的,還真是好笑。
飯后,阿秀拿出尺,屈膝蹲在魏明珠后,量完肩膀杜鵑記下來,再接著量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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