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一進門就聽到了的聲音，還是那麼張揚，那麼氣勢昂揚。

云若夕聞言微怔，有些不解的看向顧之，“顧七是在問候我？”

好稀奇，當初不是避避得更洪水猛似的？

“不然你以為我是在問誰。”顧之面容沉靜，看不出明顯的表，但看著云若夕的目，卻十分幽深，讓人完全看不穿他在想什麼。

云若夕的心突然狂跳起來，似乎覺得自己好像被眸中大型猛盯上了，微微轉過視線，“那就不勞顧七費心，小子我活得很好。”

“那就好。”顧之的聲音低低的，路過他們的人似乎好奇的想聽他說什麼，但什麼都沒有聽見，尤其最后一句，顧之居然也用上了傳音：“若你想查你的世，我可以幫你。”

“哈？”云若夕瞧著顧之，越發有些不解，“為什麼要幫我？難不顧七你是因為之前裝不認識我而到愧疚？”

那可不必如此，當初你收留我，我反而影響了你的名聲，你規避我，也是應當的。”

云若夕是不喜歡顧家人，但顧之對……怎麼說，不好不壞吧，沒有過惡意，也沒真正的欺負過。

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顧夫人的債，不會算到顧之頭上，自然也就沒有敵意。

眼見顧之這個目吸引，給吸引了不打量的目，不再耽擱，未等顧之作答，說了句“顧七保重”，便離開了。

等到母子二人重新上了車，小長樂才低低道：“娘親，我剛剛是不是又闖禍了？”

闖禍？

怎麼會？

自家這個小兒子調皮歸調皮，可比起那些砸人窗戶的熊孩子，簡直不能夠再乖了。

br> “你沒闖禍。”云若夕將額頭在小家伙的小額頭上，“你是為了保護娘親，娘親知道的。”

娘親沒有怪他，小長樂頓時咧一笑。

可他還沒來得及出小梨渦，就見娘親轉了話鋒，“但你今天這件事做得不好，娘親和爹爹讓你們學功夫，是為了自保，可不是讓你們逞兇傷人的。”

云若夕看得出，今天的安淺淺是真的被傷著了，否則不會那麼氣急敗壞的罵人。

對于兩個小家伙的學武進度，云若夕忙于別的事，沒有怎麼管，都是給了影七理。

影七告訴，兩個小爺天資奇高，短短數月，已經修出了純元的力。

云若夕最初不太理解，有純元的力代表什麼，只是覺得兩個小家伙習武后，飯吃得多了，神比以前好了。

且跑起步來，輕快迅捷，力氣也很大，現在看來，力帶來的效果，可不止這些。

“知道了娘親。”長樂知道娘親沒有怪他下手，只是責怪他下手不知輕重，便乖乖的表示，“下次我踢輕點。”

“還下次。”云若夕點了點他的小氈帽，“不聽話，娘親就不帶你出來了。”

小包子趕抱住娘親的大，撒：“娘親……”

云若夕瞧著小長樂這賣萌打滾撒的樣子，莫名想起了某個明明是大人，撒起來卻一點也不害臊的人。

真像啊……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要說練習素心經也頗有一段時間了，可別說有力了，連力都沒有加強。

莫不練的是假的素心經？？？

想起影七所說的，這素心經是藥王谷的絕妙心法，云若夕估著，應該是素心經遇到了這個假人。

……

馬車很快就抵達了家門口。

云若夕付了租金下車。

兩個孩子下車后，一個立刻跑去廚房，去找孫婆婆。

一個卻拉住了云若夕的手。

云若夕察覺到異常，蹲***抱起了小長安，“乖寶，怎麼了？”

“娘，人死后，會去什麼地方？”

云若夕微微一頓，今天帶兩個孩子去拜安老夫人，就是想給兩個孩子講講死亡，結果安淺淺橫進來，這教育也就被忘在了一邊。

小長樂子歡，有些沒心沒肺，估計沒去在意，靈堂是什麼，死亡又是什麼。

但小長安敏，今日一定注意到了。

云若夕微微思索后，便抱著小長安，看向了屋檐上的青空，“娘也不知道人后會去哪里，有人說人死后會去閻王殿，經手閻王爺的拷問，若這個人在生的時候，多行善事，便可以來生投個好人家，若做了壞事，便會被打十八層地獄。”

“地獄。”小長安眨了眨眼睛，“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娘親也不知道，據說有寒冰，有烈火，有嚴刑拷打……總之，是個讓人靈魂盡折磨的地方。”

br> 云若夕正說著，拿著三個香饅頭的小長樂就跑了過來，把手里的饅頭遞給小長安和云若夕。

云若夕和小長安一人拿了一個，小長樂便咧一笑，自己先一步啃起來。

小長安拿過饅頭后，沒吃，而是抬起小腦袋，繼續問自家娘親：“娘，那什麼樣的事，才做壞事？”

“……”

嗯，這個問題就很有難度了。

因為云若夕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有一堆病，比如誰要是在背后說，絕對會懟回去，誰要是比漂亮，就會心酸妒嫉。

哪怕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至于那些得罪過的人，更是會想法子報復回去。

怎麼看，也不像一個虛懷若谷，大德大善的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只有沒有親手殺過人吧。

于是對兩個兒子道：“這世間的好與壞，是沒有那麼絕對的，就像天黑的時候，哪怕太落下去，也依舊有云霞留在天空。

黑與白的界限，其實并沒有那麼清楚，有時候人因為各自的立場不同，便會有不同的好壞觀。

比如今天，對于安淺淺來說，娘親就是一個壞人，做了壞事，可你們覺得娘親是壞人，做了壞事嗎？”

兩個小包子搖了搖頭。

“所以娘親并不希你們做一個，通俗意義上的好人，娘親只希你們能做一個有底線知進退的人，不主與人為惡，卻也不怯弱別人對你們行惡。”

“哦。”兩個乖寶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