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向王太醫道了聲謝,李管事送王太醫出府,蘇月則帶著芍藥去棲鶴堂。
顧老太爺病好轉了,顧府上下都神了許多,尤其是顧老夫人,臉上有了笑容,見到蘇月,那高興的樣子蘇月都恍惚自己昨天來沒來過,見到這個外祖母,顧老夫人臉上的笑像是有一年半載沒見似的。
顧老夫人喜歡握蘇月的手,道,“外祖母知道你記掛你外祖父,但歸元寺離的遠,你又這麼清瘦,來回奔波會吃不消。”
蘇月聽的鼻子泛酸,外祖父為了差點一頭撞死在議政殿,外祖母卻心疼來回奔波勞累,和顧家比,長寧侯府對就太涼薄了些。
蘇月挽著顧老夫人的胳膊,腦袋著肩膀道,“外祖母,我想在顧家住幾日,多陪陪您和外祖父。”
顧老夫人一聽這話,就著蘇月,“誰給你委屈了?”
蘇月沒說話,芍藥快道,“今兒大夫人……”
只是才說了幾個字,就被蘇月出聲打斷,“外祖母,我沒帶換洗的服來,您派人去長寧侯府給我多拿幾套來。”
不是沒帶,而是沒得帶,那些服都被剪壞了。
明王的竹屋被人砸了的事,整個京都都傳遍了,顧老夫人自然也聽說了,心疼外孫人欺負,但又欣有報案的膽量,顧老夫人著蘇月的臉,道,“來外祖母這里,還派人回去拿服,沒得人笑話,外祖母這里就有現的。”
這時候,顧桐顧櫻走進來,顧桐道,“我與表姐量差不多,正好繡房給我做了幾套裳,我還沒穿過,我這就讓丫鬟取來給表姐。”
顧家上下對是好的沒話說了,但蘇月要顧家派人去長寧侯府,不止是拿服這麼簡單,蘇月著顧老夫人道,“那就不拿服了,外祖母派個人去長寧侯府說一聲,就說我要在您這兒多住些時日。”
服可以不拿,但蘇月要在顧家小住的事得和長寧侯府說一聲,否則就失了禮數了。
顧老夫人讓丫鬟去前院傳話,蘇月道,“外祖母,我先去看看外祖父。”
“去吧。”
出了門,蘇月示意芍藥附耳過來,低聲代幾句,芍藥道,“真的要這樣嗎?”
蘇月叮囑道,“態度越惡劣越好。”
芍藥點頭記下,快步出了棲鶴堂。
蘇月去看外祖父顧老太爺,正巧到顧老太爺在吃藥,顧老太爺的氣比昨兒見有所好轉,顧櫻告訴蘇月道,“王太醫醫高超,他說祖父眼睛失明是腦袋里有淤,等淤散了,祖父就能看見了。”
蘇月連連點頭,“希外祖父能早日康復。”
顧老太爺知道藥對癥,一口就喝了,蘇月接過藥碗,聞了聞,是開的藥方子沒錯。
王太醫竟真是李大夫找來的,李大夫幫這麼大的忙,卻連一點謝銀都沒收,回頭一定要找機會好好謝謝他。
時值正午,顧老夫人高興,讓小廚房又做了幾個蘇月喜歡的菜肴,顧桐顧櫻都在顧老夫人這里吃的,一頓飯吃的有說有笑,心愉悅。
r> 長寧侯府。
春暉院。
是長寧侯府老夫人江氏住的院子。
天氣漸熱,老夫人食欠佳,只吃了半碗飯就放了筷子,一旁伺候的王媽媽見了就道,“老夫人才吃了這麼點,可是今兒的飯菜做的不合胃口,奴婢讓小廚房重做一份?”
老夫人擺手道,“吃不下。”
要起,王媽媽趕扶坐到羅漢榻上去。
剛坐下,外面就進來一丫鬟,上前福,稟告道,“老夫人,大姑娘去顧家了,顧家派了小廝來傳話,說大姑娘要在顧家多住些時日。”
丫鬟稟告的時候,正好大夫人和二太太進屋,走到屏風。
二太太奇怪道,“大嫂派人去歸元寺接大姑娘,怎麼大姑娘去顧家了?”
大夫人也覺得這事不對勁,吳媽媽帶了那麼多人去,竟然還讓大姑娘逃去了顧家,這是怎麼辦事的?!
但讓吳媽媽做的事,長寧侯府其他人并不知道,大夫人道,“顧老太爺病膏肓,大姑娘要先去顧家探再回府,這麼有孝心,總要依。”
大夫人的人幾時辦事知道通融了,二太太本不信大夫人說的,“大姑娘有孝心是好事,只是沒出閣時都沒在顧家留過宿,如今被休了,留宿在顧家恐怕會惹來非議。”
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臉拉的很長。
蘇月要先去顧家探顧老太爺再回府,老夫人不反對,但留宿在顧家,不許。
老夫人端起茶盞道,“去回了顧家來人,就說兩府離的近,大姑娘可以多去探顧老太爺,但留宿不行,讓大姑娘在傍晚前回府。”
丫鬟站著沒,回道,“顧家小廝傳完話就走了,而且——”
老夫人臉上閃過一抹慍怒,“而且什麼?”
丫鬟下意識的了下脖子,才回道,“顧家來傳話的小廝態度很惡劣,都沒下馬,傳完話就走了。”
二太太聽了奇怪道,“顧家詩禮傳家,一向重規矩,下人也循規蹈矩,今兒這是怎麼了?”
二太太猜是不是大夫人派去的人做了什麼,惹怒了顧家。
大夫人臉沉沉的,老夫人瞥眼過來,立馬道,“我這就派人去顧家接回大姑娘。”
站起來,正要走,這時外面又跑進來個丫鬟,稟告大夫人道,“大夫人,您派去接大姑娘的吳媽媽們被大姑娘在靜慈庵剃了頭發……”
這怎麼可能?!
大夫人第一反應是不信,蘇月邊只有一個芍藥,吳媽媽可是帶了好幾個丫鬟婆子去,還有小廝,這麼多人能被一對主仆反將頭發剃?這絕不可能!
可大夫人也知道丫鬟不敢傳這樣的話,蘇月也確確實實去了顧家,而且很快就見到了被剃掉頭發的吳媽媽們。
靜慈庵慧心師太手藝好,剃的那一個锃瓦亮,看的一屋子人都覺得頭頂涼颼颼的。
老夫人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凌厲的眼神掃向大夫人,“們怎麼會去靜慈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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