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通話，沉默了三十秒。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也不知道矯個什麼勁兒。

最后，還是姜西率先開口：“我回來了。”

“嗯。”霍時寒低低的應了一聲。

姜西說：“你不在家。”

霍時寒道：“馬上回來！”

“我等你。”姜西說完就掛了電話。

不多不，正好一分鐘。

兩個人的口氣都很平靜，聽不出來彼此的心，霍時寒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他開車速度很快，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快點回家，這樣才能見到姜西。

半個小時后，他回到別墅。

安安靜靜的，仿若沒人。

他慢慢走了進去，打開燈。

沒人。

樓上嗎？

霍時寒腳步很輕，上了樓后，他突然笑了出來。真踏馬有意思，他什麼時候開始怕這怕那了？他不是向來都不在乎各種人和事嗎？怎麼最近這麼“矯”？！

他剛準備進臥室，門就被打開。

姜西一便服。

兩個人四目相對。

“我回來了。”姜西道。

霍時寒點點頭：“我知道。”

“知道？”姜西問：“那你為什麼不來接我？不接我也就算了，為什麼不在家里等我？霍切沒有告訴你嗎？還是說你真的很忙？加班到現在？”

一連串的問題，和和氣氣的問出口。

霍時寒有些答不出。

“我只是…”他醞釀，打算解釋。

“好啦，不用說。”姜西用手比劃，示意他打住，之前的一切都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本人就在的面前，這樣就好。

“給你帶了禮。”姜西繼續開口。

霍時寒問：“什麼？”

他現在還是懵的狀態。

“張。”

霍時寒微微張開，姜西不知道塞了什麼進去，霍時寒遲疑，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塞在自己里的是柑橘味的糖，他在里含著。

“好吃嗎？”姜西笑著問。

霍時寒點了點頭。

姜西認真：“那是當然，我可是費了老勁在小賣部那挑選的，知道你喜歡這個，帶了很多回來呢，你慢慢吃。”

“…好。”霍時寒道。

姜西拉著霍時寒坐在臥室的躺椅上，斟酌了幾秒鐘，開口說道：“霍時寒，有些事我們說清楚吧，就在今天。嗯？”

這話一出，霍時寒神自若。

可他的手已經不控制的了。

“好。”這個字，仿佛是從他的嚨里發出來的，帶著抑的緒。

“首先我想說的是對不起。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卻說你發了脾氣，這一點是我不對，我像你道歉。”姜西開口。

霍時寒還是沒說話。

他在等，等姜西說完。

等一個最終的審判。

“我一直都討厭別人替我做決定，也討厭別人自以為是的為我好。可這事你做出來我并不討厭，反而覺得很安心。我也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瞞的事我大概都知道，老頭子的格什麼猜不出來，他如果想當個慈祥和藹的爺爺，自然會把一切都理干凈，不讓我發現。但是他并沒有這麼做。”姜西角勾起，蒼白一笑，略微無奈。

這個臭老頭，還真是固執。

他承認自己做的一切，不需要同和憐憫。也不需要自己這可憐的自尊心維持。他大概愿意相信，自己就算知道真相也會有自己的主見。

“西西，我很抱歉。我只是怕…”霍時寒打住，面肅穆，道：“我不太想失去你。”

我只是怕失去你！

這話，從霍時寒里說了出來。

他也會害怕，也有做不到的事。

那就是關于姜西的一切。

他的語氣里有多麼的嚴肅和認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剛才回來的途中，他覺自己快要失控，還好，一切都還好。

“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姜西認真的問：“我說的話，你是不愿意相信嗎？”

曾說過，我不會離開你。

也說過，你是我的驕傲，是我的全世界。

霍時寒是姜西的驕傲和全世界。

所以，怎麼可能離開自己的全世界呢？

“我們之間、沒有誤會，也沒有隔閡。”姜西語氣慎重，眼底帶著不容忽視的謹慎和篤定。

這話說完，霍時寒就把抱在懷里。

楊絳先生有句話說的很合適：從此以后，我們之間沒有生離，只有死別。

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姜西，這是你說的，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給過你機會，如果你欺騙我或者背叛我離開我，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他的語氣輕飄飄的落姜西的耳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我不會。”姜西回答。

霍時寒沒再說話，的抱著姜西。

姜西能聞到他上的煙草味，所以霍時寒這幾天都過得不太好？還背著自己煙了是嗎？

拍了拍霍時寒的后背，淡淡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霍時寒，對自己有點自信呀。我這麼喜歡你的臉，怎麼可能離開你呀。”

試圖用玩笑話打開兩個人的尷尬局面，殊不知，聽到這話的霍時寒放開了，的盯著。

“干嘛？”姜西往后了。

狼撲食的樣子，要嚇死誰？！

“喜歡我的臉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霍時寒認真嚴肅，一定要做一個選擇。

姜西：“不都是你嗎？”

“選。”霍時寒道。

姜西開口：“我你，喜歡你的臉。這個答案你滿意嘛？”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我可以換個別的，直到你滿意為止。

“滿意。”霍時寒說：“滿意死了！”

他著姜西，吻上了的。

死而復生，不過如此。

那些他設想的局面都沒有發生，從始至終，姜西的心都堅如磐石。會發、會憤怒、會自閉、會不開朗、會自我懷疑和否定。可從來都沒有想過一件事，那就是離開他。

這樣，真的最好不過。

“西西，我你。恨不得把你融進骨里，合二為一。”他心道。卻不太好意思說出來，只怕煽，只怕矯。

兩個人不算誤會的誤會，莫名其妙的和好。歸于姜西強大的心態。在乎周知忌的死亡，也在意他做的一切。

即使是算計和利用，他也養大了自己。被背叛了太多次拋棄了太多回，已然麻木。雖然會心痛，可也愈合的很快。

底線，是霍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