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話說得有點晚。

池煙已經湊得足夠近， 近到能把貨架上琳瑯滿目的盒子上了的字眼勉強看清。

離最近的是岡本，遠一點兒的是杜蕾斯， 再遠點兒……池煙沒好意思看， 後知後覺地抬頭看了眼頭頂。

「計生用品」四個大紅字，明晃晃又出人意料地掛在上頭。

池煙心虛地剛要後退幾步， 後的男人已經往前靠了半步， 他的胳膊從池煙的耳側過，很隨意而又乾脆地拿了幾盒扔進了購車裡。

那個推銷員阿姨看的眼神越發驚恐了。

池煙雖然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但是還是不大理解這阿姨看的眼神。

按照道理來講，在這個區域工作， 應該見過不比更大膽的孩子， 但是從的表來看， 像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人。

池煙扯了扯姜易的袖口，小聲問他:「是不是因爲你拿太多了啊？」

覺自己這會兒像是園裡的猴子，正被駡阿姨圍觀。

池煙出手指點了點安安靜靜躺在購車裡的盒子——一， 二，三……

只有五盒。

又看了那阿姨一眼。

那阿姨同樣在看， 一臉言又止，還是沒忍住說:「小姑娘，你得好好保護自己啊……」

池煙聽得一臉懵， 接著就聽到了那阿姨的話，「像你這種十幾歲未年的小姑娘，不能看他長得好看，就被他騙上床了， 以後肯定是要後悔的……」

阿姨說著還鄙夷地看了眼姜易:「小夥子長得好的，怎麼也能辦出這種事來？」

在這超市工作一年，買避孕套的上過不，但是還沒上過這種帶著未年來買的。

還明目張膽的。

這阿姨不說，池煙差點就忘了自己腦袋上，此刻還頂著一個十分有迷力的假髮了。

池煙了耳邊的短髮，被口水噎得輕咳了一聲:「阿……姐姐，我年了。」

那阿姨狐疑地看了一眼，眼神倒是比之前緩和了不，「真的？」

「雖然我才二十歲，但是真的年了。」

姜易低頭看，角扯了一下，帶出很輕的笑聲。

除了池煙，應該沒其他人聽見。

大概是在笑那一句「才二十歲」。

阿姨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然後轉頭。

池煙也跟著轉頭，剛要繼續往前逛，車裡就又飛進了幾盒岡本，「那就多準備著點兒。」

池煙:「……」

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池煙也沒再把那堆東西又放回貨架，直到徹底走出了那阿姨的視綫範圍，才在姜易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你剛才怎麼不告訴我？」

一想到那阿姨的眼神，池煙就覺得前所未有的丟人。

「我讓你別看了。」

池煙強詞奪理:「你應該直接拉著我就走的。」

到了最後，搞得像是求不滿一樣。

「我拉你了。」

「……」

一路過來，和姜易仿佛比之前多了不的吸引力。

開始有異衝曖昧地一笑，有孩子瞥了一眼他們的購車，臉上隨即也帶上了一種神的微笑。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依舊沒有人認出來。

池煙抬踢了踢推車的小子，說多錯多，才這麼幾句話就把錯全都攬在了自己的上。

把視綫撇開，抓了幾盒酸剛要放進購車，以達到「遮天蔽日」的效果，還沒放進去，手腕就被男人握住:「能喝涼的？」

池煙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來大姨媽這件事，還沒來得及和姜易說。

「看見你喝紅糖水了。」

姜易看一眼，「放回去。」

池煙要鬱悶死了，開始跟打商量，「我就買兩盒。」

「不行。」

「一盒？」

池煙已經拿起一排放進了購車，「我可以過幾天再喝。」

完達到目的。

「不是一盒？」

「人家不讓拆開賣。」

姜易輕嗤一聲，但是到底沒讓再放回去。

兩個人逛超市用了不的時間，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池煙肚子倒是不太疼，就是走路時間長了，這會兒有些乏，抱了一盒酸盤做到了沙發上。

姜易在廚房裡做飯，池煙也不敢作死地這會兒吃酸，把酸在熱水裡聞著，就一邊換臺，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好友聊著天。

大晚上，是們這個年紀的人狂歡放縱的時間。

白璐和宋羽都閒下來。

這倆人知道的料多，撿著有意思的一件件地跟扯。

池煙趁倆滔滔不絕的空當刷了刷微博，首頁剛好刷到了一條推廣，應該是花錢買的，這會兒評論和轉發還都沒過百。

本來打算刷過去的，手指都上去了又被拉回來。

悉的話題——

關於校園暴力。

池煙抿了抿角，是經歷過這種事的，所以一看到就有些代，完全沒辦法置事外，隻遲疑了幾秒就點了轉發。

也只是簡單的轉發，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轉發完之後，池煙又跟那倆人聊了幾句，把近期大大小小的事都瞭解了一遍後，這才跑到餐廳去吃了晚飯。

池煙一到生理期，就顯得特別沒有神，晚上也不容易睡著。

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大都要在床上翻滾到沒有意識才會睡過去，大學時甚至一度要被白璐帶到醫務室。

那段時間的才是真的虛。

嫁到姜家以後好了不，沈文馨是醫生，知道什麼對好什麼不好，養了大半年總算是不用再滾來滾去了。

池煙這晚在姜易懷裡睡得比前幾天還要沉，一直到八點多才睡到了自然醒。

這兩天沒的戲份，池煙乾脆連鬧鈴都給關了。

姜易似乎是七點多就走了，池煙記得自己聽到了靜，累得不行，也就沒睜眼去看。

池煙在床上又趴了會兒，這才想起來姜韻今天約了見面。

姜韻現在只帶了兩個人，和比起來，另一個自己了一綫大腕，就差在今年年底被封個影帝出師了。

這麼一想，池煙覺得自己可能是轉了運，能有幸被姜韻看中。

池煙打扮地清清爽爽，隻上了一個簡單的淡妝，看著乾淨溫。

快要出門的時候滿的紅糖味，自己都覺得難，往裡扔了好幾個口香糖，然後又用了溫水漱口，等口氣乾淨清新之後，又剝了一顆水果糖吃。

姜韻定的地點是市中心的一家茶樓。

九點四十分，池煙提前了二十分鐘趕到。

茶樓這會兒沒有什麼人，裝修低調又奢華，走廊裡掛了十幾幅名畫，看著都是有些年頭的，雖然池煙沒有多興趣。

跟在侍應生的後頭一路往前，到了盡頭的時候，侍應生敲了幾下門，很快有人說了「請進」。

門被打開，池煙進去，轉輕輕地帶上門。

包廂面積不大，但是看著很舒服，燈的調是橙黃，和和地打下來，池煙一眼就看到了姜韻對面坐著的男人。

桌子是似乎梨木做的，標準四人桌，對立面有個剛好能坐下兩人的椅子，深褐，雕著很緻的花紋。

池煙注意到姜韻座位的另一邊放著的東西，有包還有外套，就連手機，也是放在那一邊的桌子上的。

而的對面，男人也沒看，自顧自拿著茶杯抿了口茶水。

姜韻先開的口:「小池，不好意思，」咳了一聲，「姜易你起來，讓人家孩子坐下。」

池煙覺得要尷尬死了。

和別人見面，習慣會提前早到十幾分鐘的。

可是現下一看，就知道不應該提前的。

誰能想到姜易沒去公司，反倒跑過來來見姜韻了？

姜易把杯子放下，很輕的聲以後，他偏頭看向池煙。

男人角勾著一意味不明的笑，起讓開，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池煙知道姜韻不知道跟姜易關係。

確切地說，跟姜易結婚的時候本就匆忙，除了沈文馨和姜榆楚，當時本就沒有其他姜家人知道。

扯了下角，戲演多了，很快就讓自己的面部表恢復自然，特別禮貌地笑了一下:「姜韻姐，姜……總。」

姜易偏了下頭，側臉好看，池煙看見他弧度更深的角。

權當做沒看見一樣走過去。

姜韻:「小易，你可以走了。」

姜易沒。

「你在這裡，小池會覺得不好意思。」

姜易偏頭看池煙，「會嗎？」

池煙手按住在自己上的那隻手，咬牙切齒道:「不會。」

姜韻覺得有些怪。

翻了翻擺在自己面前的幾個劇本，「小池，我最近拿到了幾個劇本……」

池煙的手機震了一下。

姜韻頓住，兩個人同時看向桌上的手機。

只有姜易一個人，事不關己地把池煙桌子底下的子掀開了一角。

姜韻指了指的手機:「先看消息吧。」

池煙抱歉地衝笑了笑，也沒顧得上去管姜易，把倒扣著的手機拿過來，然後點進去。

是一張圖片，淋淋的，看著就滲人。

池煙驚地細聲了一聲，條件反似的把手機一把扔在了桌子上，轉就抱住了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