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北大營離開后,周瑾寒笑著問穆清葭:“穆將軍,咱們接下來去哪里?”
他至今還沒被允許稱呼對方“娘子”,甚至連一聲“葭兒”都不能了,討價還價了很久,最終才定了一個“穆將軍”。
很客氣,很疏離,很冷漠,很符合他們現在的關系。
穆清葭說還沒有原諒他。
周瑾寒問為什麼。
然后穆清葭睨過來一眼,說因為人長了是用來說話解釋的,而不是用來當啞平添誤會的。
明明當初他們可以坐下來敞開了講,可偏偏他要自以為是地安排下那一切;明明他們可以攜手對付外敵,可他偏偏要將往外推,無所顧忌地傷害。
別忘了他還往心口刺了一劍呢!在這一劍還回去之前,在心的傷沒痊愈之前,他休想得到原諒。
周瑾寒百口莫辯。確實是他不對,他理虧。
于是從前呼風喚雨權傾朝野的曜王殿下只能顛顛地追在穆清葭后面,隔三差五求趕往自己口捅上一劍,讓他早點解。
穆清葭:做夢。
穆曠坐在周瑾寒前,抱著銀蛟的脖子,聽著自家老爹語調中的討好聽得咯咯笑。
果然他們家里最厲害的人還是娘親!
得了周瑾寒的問,穆清葭一時沒回答。
也還沒想好。
“南部是王爺你想去的,東北是楚神醫想去的,北境是菁兒定的,西南是曠兒想回去的,還有西北,是我決定去看看的。”穆清葭轉過頭,“凌辰呢?想去哪里瞧瞧嗎?咱們之后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很多的地方。”
楚云遏也問:“羅與的家鄉在夢州,凌辰你呢?你又是哪里出生的?”
凌辰趕著車,像是陷了久遠的兒時的回憶。
許久,他溫聲回答道:“若是可以,我想去一趟江南。”
“江南好啊!安逸,閑適,風景如畫!正好,咱們現在往江南而去,到達的時候正是春天。江南的春,不勝收啊……”
楚云遏慨著,想想都覺得很。
周瑾寒定了:“那便去江南吧。”
穆清葭也點頭,往前驅了馬:“好,如今四境安穩,我們就去江南待上一段時間吧。”
“駕!”
長河落日,看過了大漠孤煙的壯麗,也該一下小橋流水的幽清。
最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人生雖有憾。
但山河安穩,人常在,如此便是最圓滿的結局。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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