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嚇到你了。”裴宴歎了一口氣,“我說了我自己弄就好,哎……把紗布和藥給我吧,我來弄,你出去。”
“不許!”姬楚雲瞪著他,滿臉兇,“我有讓你嗎,我來!”
裴宴真的好喜歡這副兇的樣子,比起以前在皇宮裏的溫和賢惠,和永遠的以笑示人,他更覺得,現在的才是真正的,活得更自在純粹。
他笑了,一雙眼都笑得瞇了起來,聲音輕緩又慵懶,“好啊。”
笑?都傷這樣了,虧他還笑得出來。
姬楚雲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再次兇了句,“這次真不能再了,我要開始清洗傷口,若是你這條手臂因此廢了,我可不管。”
裴宴點點頭,繼續笑瞇瞇地看著。
姬楚雲抿了抿,懶得和這個奇怪的男人多說,埋頭開始理傷口。
雖然很兇,但手中的作卻十分的輕巧,生怕把他給弄疼了,還有的雙眼,包括神,也十分的認真。
估計是太認真了,竟連自己的眉心皺了小包子都不知道。
裴宴覺得甚是有趣,一直眼也不眨地盯著。
真好啊。
若沒那江山,沒那些海深仇,獨留著世間草原景,該多好。
為了清洗他的傷,姬楚雲來來回回弄了好幾盆水,這種活最麻煩也最累了,但是卻一點也不苦,活幹得也十分麻利。
“我要開始上藥了,可能會很疼,你要忍住。”姬楚雲抬頭看了眼他,眼神中帶著提醒。
裴宴又笑了,這次的笑中卻是帶著自嘲。
“放心吧,這點痛對我而言,沒什麽的,不用擔心我會害怕。”
姬楚雲的麵微微變了,下意識再看他一眼。
是啊,他強忍了這傷勢一路都沒有哼過一次,又怎麽會被這疼痛嚇著呢?但是這般疼痛,他到底是怎麽忍的。
曾經該是經曆過什麽,如今才會如此的懂得忍耐!
莫名的,姬楚雲的心又開始痛,似乎是在心疼他。
別人看到的是他高坐龍椅的風無限,隻有裴宴知道自己,這條帝王之路,他是怎麽走過來的。
姬楚雲開始上藥。
藥水淋上去,該是很刺痛的,他子卻不過是微微一僵,便沒了其他反應,像是早已經免疫。
姬楚雲繼續包紮,待將那些傷口一點又一點的弄好,終於是忍不住了,問道。
“這麽多年來,在西太後邊,不好過吧。”
裴宴臉上的淡定笑意微滯,很意外會說起這個,默然一瞬後,他微微坐直子,“還好。”
還好?哪裏好了!
西太後那種人,有用的時候你就是寵兒,無用之時,你便了隨意可以丟棄的棋子,是這樣,裴宴何曾又不是呢?
“嗯,都過去了。”一句聽起來不太像是安的話語,在這個時候從口中傳來。
裴宴原本心裏因為曾經的事生出的霾,瞬間消散大半,仰起頭笑瞇瞇地問,“朕可以當皇後這是在關心朕嗎?”
他在笑,卻又故意擺出皇帝架子來逗弄。落在姬楚雲眼中,就兩個字,找打!
姬楚雲想也沒想,一拳頭揍去,“是啊,我關心得很,還想試試嗎?”
裴宴子被揍得一斜,半邊子侃侃倒在床上。
那副墨發披散,服半解,臉微白樣子,加上這張雌雄難分的絕臉蛋兒,破碎十足,再這般抬頭看來,完全就是一個活的妖!
偏偏他還捂住傷口,十分委屈地歎氣,“哎,我家皇後好兇。”
“……”可惡的裴宴,如今還學會耍賴了是吧?以前怎麽不覺得他這麽找呢!
該說不說,這副‘人’在前的樣子,姬楚雲還真有些不了,頭微微一,小臉忍不住發紅,轉就要走。
裴宴趕將拉了回來,一把抱住。
姬楚雲以為他又要開始耍賴了,眉心一皺就要推開他,“裴宴,你再這樣我下次不來了。”
“別走。”他聲音微微沙啞,腦袋枕在肩窩,“讓我好好抱抱你,好嗎?”
他在祈求,小心翼翼。
姬楚雲神一變,突然就不了。
“你知道嗎,我好悔,若真的可以回到從前,從一開始我就不會將你牽扯進這場波瀾。我會讓秦書帶你走,帶你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秦書…帶走……
難道,他知道進宮大婚之前和秦書的那些事了?
“但怎麽可能會回到從前呢?”他諷刺一笑,在的肩窩蹭著,抱著的力道逐漸收,“這太奢侈了,老天爺那麽小氣,怎麽可能會讓我們從新開始。”
裴宴苦笑著搖頭。
姬楚雲靜靜聽著,看著他的側容,看著他下顎的胡茬,那一句‘早已重新來過了’怎麽都說不出口。
“回到當初太難,那若是再近點呢,就回到那日雨夜吧。回到那時候,我再也不讓你流離失所,讓你在無限恨意中過活。”
“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宛宛……”
等等!他剛剛說什麽?
姬楚雲突然掙開他,十分震驚地看向裴宴的眼,“你、你怎麽知道我生的是個孩?”
按理說不會啊,今生孩子是耶律培的人接生的,剛剛來西遼的裴宴是不可能知道孩子別的!
“裴宴,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裴宴這才驚覺,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孩子在他這,他正準備說話,外麵琉玉突然掀開簾子。
小帳篷裏麵的兩人正在深對,很明顯琉玉來的不是時候,但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陛下,草原上出大事了!”
裴宴的解釋言辭戛然而止,轉頭看去琉玉,“什麽大事。”
“不知是誰,勾結了突厥人馬,人數眾多,麻麻占據了大半草原,正在洗劫東側方位,接下來好像是要對著咱們這邊掃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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