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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嬌奴》 第114章 夜半的溫柔

那話落下後,裴晏舟又是許久沒有靜。

宋錦茵還以為是生了幻聽,手在裴晏舟跟前晃了晃。

床榻上的人還是未睜眼,宋錦茵的手垂落到褥子上,眼中的瞬間就滅了下來,直到裴晏舟出的手又一次抬了抬,尋到垂落的手腕。

像是刻意避開了的手心,大手落了下去,直接將整個手掌包裹住。

“就喝,再等等。”

“世,世子?”

“嗯。”

應的有些吃力,若不是覆蓋著的手著溫熱,宋錦茵還以為剛才的畫麵隻是的錯覺。

燈火晃,像是能映出萬的影子。

宋錦茵一手拿著碗,因著他最初的拉扯順勢坐在床榻邊,一手蜷著,被他握在手心裏。

腦中又浮現出了他適才的話,像是病糊塗了,卻也足夠讓宋錦茵驚訝迷茫。

又是許久,藥碗眼看著冷了下來。

宋錦茵起,可剛,那手便用了力,床榻上的人也終於又睜開了眼。

“去哪?”

“世子的藥快冷了,要再煎一份。”

男人看著微愣的眼,隨後又看向了上的衫。

坐起時有些費力,但手卻一直未放。

“不用換。”

話音剛落,他便接過了那藥碗,仰頭一口喝下。

讓他皺了皺眉,宋錦茵趕忙從旁邊準備好的碟子上拿起一顆糖果子,遞到了他的邊。

裴晏舟不喝藥這等事,小時候瞧見過。

誰也不知道素冷著臉的小世子,喝下一碗藥,要被國公夫人塞下多糖果子。

隻是如今他很喝藥,屋裏也再沒見過那些小東西。

反倒是上次喝避子湯時求了求王管家,王管家心善,一直就給備了幾碟。

適才王管家吩咐人去重新煎藥時,不知為何就要了一些。

還未清醒的裴晏舟順勢張了口,任由宋錦茵將那甜滋滋的小東西放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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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劃過薄,避開了他上裂開的口子,帶來了一陣冰涼。

“我屋裏怎麽會有這東西?”

將藥碗放到旁邊小案上,裴晏舟從枕頭旁尋到一個湯婆子,塞進宋錦茵的手裏。

“是奴婢央著王管家送來的,之前奴婢喝藥時也是吃的這些,王管家心善,後來一直沒給奴婢斷過,最是能抵藥味。”

宋錦茵不知他何意,接過還泛著熱的湯婆子看了看,又猶豫道:“奴婢去給世子換新的。”

“他心善?”

裴晏舟半闔著眼,腦袋有些昏沉,卻遲遲不願躺下去睡。

聽見這話時,原本混沌的思緒被劈開了一道清明,讓他瞬間便多了幾分神。

沒理會宋錦茵後頭的話,他雙眸漆黑如墨,看著麵前的姑娘時,像是要看到人心裏去。

明明就是他聽見了的央求,去囑咐的王康久,這好竟是一點沒往他上沾。

隻是眼下要他替自己爭回那些好聽的說頭,卻又是萬萬不可能的。

裴晏舟握著手的手,將側帶了帶。

“他哪裏心善,竹雅院一半要人命的差事都是經他的手,整個院子除了我,就數他最心狠。”

“......”

宋錦茵被人扯到跟前,眨了眨眼,一時不知這人到底是病了什麽樣,才會如此胡言語。

“王管家手段如何,其實,其實奴婢也不太在意。”

兩人因著適才的拉扯隔得有些近。

裴晏舟坐起子,更是朝著靠近了一些。

明明滿屋子的濃重藥味,他偏偏卻能在眼前人的上,聞到一若有似無的清香。

讓人鎮定,又上癮。

“世子快些躺下,眼下可再不得寒了。”

“無妨,寒,倒也不賴。”

昏沉未散,攪得人懶散無力,裴晏舟卻突然覺得病這一場,倒也不算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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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那冰冷刺骨的滾滾河水,如今想來也算不得什麽,不及這小丫頭驚慌無措地守在他側。

裴晏舟瞧見了的長睫,和不知何時留下了齒痕的瓣,長了些的臉上,因著屋的熱意染上了些緋紅,像是秋日甜果,讓人忍不住想嚐一嚐。

隻是再近卻是沒有了。

他到底還記得自己是了風寒,若是同再親近一些,指不定明日躺下來的就是了。

心口不控製地跳了幾下,裴晏舟回過神,終是又坐了回去。

眼前的小姑娘聽見他的話眉心微蹙,似有不讚同,卻是敢怒不敢言,忍了半晌才開口。

“世子還是躺著吧,世子眼下醒來覺得寒無謂,但世子可知,昏迷時大夫說的有多兇險?還有如今那河水,冬日寒涼刺骨,世子本就水一般,如此不顧一切地水救人,可曾想過其他?奴婢不信世子側沒有會水的侍衛,就算那些侍衛不行,也還有......”

話音未落,宋錦茵突然想起白日守在側的玄一,雖不知時間對不對得上,但玄一若一直跟著裴晏舟,興許就不會是如今的局麵。

“怎麽不說了?”

“奴婢......是奴婢逾距了,奴婢不該質疑世子。”

“你沒有逾距,我不說那些便是了,林景修落水,若不親自下去救人,陛下和惠安長公主那,總會生出不滿,何況我的水,如何就一般了?”

裴晏舟隻覺有趣,但也還是順著的話又躺了回去。

那手終是被宋錦茵掙開。

隻是見未有離開的打算,裴晏舟才沒再想著要那般將拖住。

好像病的時候,什麽在心上的思量都不複存在,裴晏舟此刻隻想瞧著,就算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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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茵刻意忽略掉他不同往日的目抿著,偶爾探一探他的額,時而敷帕子,時而替他汗。

“哭什麽?我閉眼休息就是了。”

看著麵前忙碌的人逐漸紅起來的眼尾,裴晏舟一時想不明白,隻得又將人拉住。

隻是到底是沒能從裏聽到什麽緣由,唯有停了忙碌的人坐回床榻邊,眉目低垂,仔細替他褥子。

“世子早些休息,今夜奴婢在這守著,等世子退了熱,奴婢再回去。”

宋錦茵吸了吸鼻子,沒看他,也沒打算看他。

裴晏舟的水算什麽好。

那年水救時,他差點就被湖底的東西絆了腳,上岸後裴晏舟從未提過此事,而卻連發熱夢魘時都在哭,生怕這個救命的哥哥,會因著丟了命。

如今他救的人變年男子,又是在那等水流湍急之地,若不是命大,哪還有回來的可能。

頓時陷一片詭異的寂靜。

裴晏舟又看了一眼,而後拉了拉床頭的繩,喚了聲王康久。

屋外有人影晃,聽見裏頭的靜,忙不迭進了屋。

“世子可算是醒了!奴才這就去把府醫喚來!”

“不必,讓人去煮碗薑湯送來,加一些糖。”

王管家目在宋錦茵上停了片刻,恍然大悟,“是奴才疏忽了,奴才這就去給錦茵姑娘準備薑湯,隻是世子既是醒了,不如順勢吃點東西,喝點粥也是好的。”

裴晏舟因著昏沉卸去了周淩厲,雋秀眉眼在聽見吃食後下意識皺了皺,可隨即又睜著深邃的眼看向宋錦茵,“你可用了晚膳?”

本想點頭,餘中卻到了王管家的焦急。

麵前的人好像確實病的厲害,比上次傷時還要不清醒。

但上次了傷,沒能在旁仔細照顧,故而腦中除了裴晏舟蒼白的臉外,隻餘下他讓人將送去屋裏的霸道模樣。

眼下見著眉眼著三分意的男人,宋錦茵不知為何,堅的心底也跟著了一些。

搖了搖頭,裴晏舟吩咐人去準備吃食。

林景修雖連累他落了水,但他胡謅時說的倒也沒錯。

想引起姑娘家的注意無非就那幾個法子,一靠金銀,二靠哄,三靠苦計。

他雖不是故意落得如此境地,但到底是換來了這人的在意。

思緒的停滯讓他忽略了心底的迷茫,更沒有去管二人之間的阻礙,他此刻隻記得,他已經有多日未曾見過宋錦茵。

而此時的長公主府。

同樣落水的林景修卻沒這麽好的運氣。

一個是被小心照顧,一個,卻是有家法棒在等著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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