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印放下窗簾,折回床榻,“李裕。”
輕聲。
但李裕沒反應。
溫印會意,方才說的其實也沒錯,李裕是病著,今日又大起大伏,眼下藥上頭是困了。
貴平一走,今晚應當沒有風波。
溫印喚了聲清維。
清維上前,“夫人。”
溫印這才了手,哈氣時,屋中呵氣霧。
溫印方才從床榻上下來其實就近乎凍了,“多加些碳暖。”
清維趕去做。
這賞梅閣的年頭還要再久些,又在二樓,好像都在風,盡管黎媽帶著清維幾人都大致收拾過了,還是會冷。
溫印不得不快速上了床榻,窩在被窩里。
李裕已經背對著睡了。
其實,李裕昨晚從后這麼抱著睡的時候,是最暖的。
他暖,也很暖和。
又不可能將李裕醒,錦帷放下,溫印略微皺了皺眉頭,最后實在是有些不習慣這里的冷,也只能循著李裕昨日一樣,慢慢湊近了些,盡量在一,也將頭靠在他頸后,最后,手環在他腰間……
這樣,是很暖和。
終于知道為什麼李裕可以一晚上不姿勢了。
也可以。
錦帷外,清維和寶燕又端了兩個碳暖上來,都臨近床榻。
知曉溫印已經歇下,兩人放好了就離開,沒有出聲吵著床榻上。
賞梅閣這里有兩層樓,不似早前的外閣間和屋離這麼近,清維今晚留下在小榻值夜,溫印有事喚一聲,清維就能聽見。
今日離院里不算平靜,眾人其實都累了。
溫印也靠著李裕,很快睡著。
一宿無夢。
***
驛館,榆錢快步到了苑中,“殿下歇下了嗎?”
值守的暗衛搖頭。
榆錢扣門,“殿下。”
“進。”柏靳聲音傳來,是還在外閣間中沒有歇下。
榆錢,“殿下,出了些事。”
柏靳轉眸看他,榆錢上前,低了嗓音,“剛才傳來的消息,長風廢太子所在的離院今日黃昏前后遭了一場大火,到夜里才撲滅,都說是東宮邊的人去了離院,同廢太子沖突上了,東宮的人惱怒放了火,所幸大火撲滅得及時,倒沒聽說出事。”
柏靳指尖輕叩桌沿,輕聲問道,“還有消息嗎?”
榆錢搖頭,“暫時沒有旁的了,不過,殿下,長風京中的幺蛾子太多了,如果長風的東宮……”
柏靳平靜道,“我就是來看看李坦的,看過了,心里便有數了。”
榆錢遲疑,“殿下,要見廢太子嗎?”
柏靳端起一側的茶盞,輕抿一口,淡聲道,“不急。”
再等柏靳放下茶盞,又輕聲道,“李坦不會讓人放這把火,他才死了趙國公,朝中非議聲很大。如果這把火是李裕放的,那李裕很聰明,李坦的儲君之位本就來路不正,借著趙國公之事的后續,這把火無形中就是對李坦的施,李裕暫時可以松口氣。所以,如果李裕能活得下來,我再見他;他如果活不下來,見他也沒用,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不久……”
榆錢會意。
柏靳又道,“但有一件事很確定,李裕并非耳目閉塞,他清楚離院之外的事,這就有意思了……”
柏靳問起,“大寶呢?”
榆錢自然而然應道,“大餅去趙姑娘那里了。”
柏靳:“……”
榆錢艱難糾正,“大寶,它自己又跑去趙姑娘那里了。”
“吃里外的家伙。”
榆錢以為自己聽錯。
柏靳沒說旁的。
榆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只記得聽暗衛說起,昨日大寶同殿下在一的時候,殿下原本在看書,大寶在殿下,好像聽到什麼靜,就在殿下懷中蹬就跑。大寶早前從來不這樣,一直都是殿下看書,它乖乖呆著,有時候殿下不抱它的時候,它還一個勁兒往殿下懷中鉆,昨日還是殿下主抱它,它竟然半途撒就跑……
殿下跟去看的時候,見大寶這家伙一個勁兒往趙姑娘懷里鉆,要多諂有多諂,連殿下都不要了。據說之前的靜,是趙姑娘哭了一晚上終于起來了,大寶“嗖”得一聲就來了。
聽說,殿下當時的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但又不好說聲。
榆錢忽然覺得剛才那聲“吃里外”并非沒有出。
在京中的時候,殿下都忙著朝中的事,也就在外出使的路上殿下能清閑些。殿下邊沒有紅袖添香,就大寶這只貓,什麼都慣著,可不張怎麼的!
之前還好,面對陸江月,大寶也大義凜然,雖然撓人不對,但大抵都是目不斜視的。
眼下,可不是就是“吃里外”了嗎?
那是殿下唯一金貴的貓啊!
殿下是吃味了!
嘿嘿,榆錢想著想著,忽然回過神來,一道目落在他上,榆錢才反應過來,“殿,殿下……”
柏靳看他,“把那個吃里外的家伙抱回來。”
榆錢詫異,“殿下不是不喜歡睡覺的時候,大餅在一旁鬧騰嗎?”
柏靳:“……”
“知道了,殿下,我馬上就抱大寶回來。”榆錢徑出了屋中。
柏靳莫名想起昨日跟著大寶,見大寶跳進趙暖懷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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