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謝長羽就無話可說了。

謝威這時轉向謝長羽說道：“雷鈞剛才說，今天下午遇到一個秋姑娘，很是潑辣，為父覺得你應該娶個習武的，子結實一點。”

“這樣不會總為生孩子丟命。”

“……”

謝長羽沉默了片刻，扶著謝威手肘：“父親喝多了，回去休息吧。”

“為父說認真的。”謝威一邊往自己院子走一邊念叨：“真的得娶妻，不能夠一直這樣吊著。”

“不然孩子越來越大，你也越來越大，到時候更不好辦，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吧？你說你又不像老二和老五那樣胡來。”

“你這邊沒個妻妾你火氣往哪里泄，你——”

“父親。”謝長羽打斷謝威的念叨：“小心臺階。”

“……”謝威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說的話不他的耳了。

這是拒絕流。

兒子大了有大了的好。

可以獨擋一面，他這老父親樂得逍遙。

但也有不好。

那就是太有主意，父母也不好太多手干預，不是不想，是手和干預不了！

謝長羽扶著謝威到了院，送他歇下。

謝威還是忍不住說道：“找個人。”

謝長羽從善如流：“好，先休息吧。”

謝威喝了幾杯，沒喝醉，但是頭也暈乎乎的，便被兒子照看著睡下了。

待到謝威差不多睡著，謝長羽起往外走。

夜風迎面吹來，謝長羽在院前站定，腦中還回想著父親方才的話語。

當初他婚的時候各地局勢還不太穩，說實話那婚的可謂著急忙慌。

婚后便前往堯城駐守，一守數年。

而后回京，便是為了孩子納了妾室，結果他往幽云來管制兵馬，等收到消息妾室又出事。

因這兩樁事，多是傳出了點克妻名聲。

自然，以謝家如今份地位，若是說要選世子妃，不知多人不畏懼那克妻名聲，會把兒送出來。

他不是娶不到，只是不好選。

對謝長羽來說，門第都是其次，關鍵的是，是能否對孩子、對家人好。

而且還有年齡。

謝長羽并非飛揚年，不喜歡單純花朵一般的小姑娘。

他已過而立之年，實在無心娶個兒回來照顧。

他需要的是端莊持重的賢妻良母，可以男主外，主，攜手生活。

這樣的子不是沒有，只是很。

而且這一類子大多都是世家心教養出的，自然也會對謝長羽克妻之事，養繼子以及之后的繼承之事十分猶豫。

如此謝長羽這婚事便不上不下卡在了這里。

幾個月前，京中來了家書，曾提起讓云祁尋一合適人選做。

謝長羽也婉拒了。

他怕方家中因為謝家威勢以及皇恩，到時候吃苦委屈的還是謝煥。

沒有那麼合適的人選，倒不如不選。

至于剛才謝威說什麼潑辣的秋家二小姐，謝長羽自是全當醉話。

習武的子固然好些，但那樣張揚的子，實在并非合適人選。

他心中最合適的人選，應該是像小妹那般既能主外亦能主，穩重周到、文武雙全的。

但這樣的子，麟角。

謝長羽思緒到了此，單手負后往自己院中去了。

……

隔日一早，謝長羽便帶謝煥到城郊去轉了轉。

秋日正是收時節，城郊有不百姓正在秋收。

謝長羽便帶著謝煥瞧了瞧。

謝煥來到幽云才不過一年，自小又是長在賓州那，幽云這里的許多景致都是沒見過的，那些百姓們收什麼莊家他也分辨不清楚。

因而時不時地便問謝長羽一二。

謝長羽盡量耐心地回復。

但孩子的“為什麼”總是很多，有時候甚至讓謝長羽接不上話。

每當這個時候，雷鈞便在一旁笑呵呵地圓場，把話茬接過去，雖未見得能回答謝煥的問題，但氣氛總是融洽的。

兩人說話間，驅馬到了一棵樹前。

謝長羽翻而下，把謝煥抱下來放在地面上。

“爹爹，我去那田埂上看一看，可以嗎？”謝煥問。

謝長羽擺手：“去吧，小心些。”

“好呀！”

謝煥開開心心地往不遠的田埂上跑，后也跟上了照看的仆從，還有謝長羽的親兵，保護孩子的安全。

謝長羽站在樹下遠遠看著，目不轉睛。

雷鈞無奈地說道：“先前還說人家秋二小姐潑辣，世子你瞧我這兒，也不是省油的燈，日后不知誰敢要。”

今日出來，雷鈞還帶了自己的一雙兒。

那大兒已經十七了，兒子也有十五。

兩人自隨軍，子皮得很，一到城郊便去賽馬，跑的不見人影了。

謝長羽淡道：“沒有合適的便不著急，慢慢尋，緣分總會到。”

“這話是這樣說的，但一直這樣慢慢尋，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緣分啊？”雷鈞嘆息道：“我覺得吧，還是得主一點尋，哪有緣分會從天而降，掉到你懷中。”

謝長羽如何沒能聽出話外之意。

他沉默了一下，垂眸，“不好尋。”

是說雷鈞那一兒一，也是說自己。

雷鈞趁勢建議道：“我聽說過幾日城郊馬場有馬會，是含山公主舉辦的，邀請了不貴族男參加，場面很是盛大。”

“世子不妨去走一下，看一看，可有合適人選。”

謝長羽眉心微聳便有拒絕之意。

他多年戍邊，對這等熱鬧是敬謝不敏。

更何況是馬會。

對他而言，馬是戰友，是兄弟。

可那馬會說難聽點就是馬戲，讓訓練有素的馬兒或者騎士給一群人表演戲法，總有一種違和之。

只是他深知世道之大，自己的想法終歸是自己的，不能去強迫別人和自己一般想法，所以對那些熱鬧敬而遠之。

雷鈞立即又說：“去看一看，這也是昨晚國公爺提過的，看一眼沒有合適的便算了。而且聽說有不好馬，競拍，可以瞧一瞧有沒有好的馬種呢。”

謝長羽眉間拒絕之意便有些搖，他沉一二，點頭：“那好，如果發了帖子來，就把帖子留下吧。”

雷鈞便高興地笑起來。

就在這時，不遠忽然傳來謝煥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