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圣誕節快樂呀!
大雪紛飛,又不能出門,一個人在家一定很無聊吧,送個話嘮天天陪你打發漫漫雪日。
趕慢趕,趕在圣誕節前研發制作好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bug,你用用看,要是不喜歡,把它雪藏起來吧。
代問擎澤和可樂小寶貝好。
馮雅茹,顧宇森”
安寧怔忡了片刻。
初次去顧家拜訪前,以為馮雅茹會厭極了,畢竟沒有,陸擎澤說不定就是的婿了。
可是沒有。
那個瘦削單薄到仿佛一陣風過來就能被吹走的人,溫又優雅。
看著時眼睛里全是笑意,可很快,那笑意就會一點點消散,變怔忡的傷。
每每那時,安寧就會知道,又想起顧知夏了。
之前還隔三差五的打個電話聊聊天,及至安寧忙婚禮,慕小桐搬來帝景豪園,安寧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像很久沒給馮雅茹打過電話了。
陸擎澤帶著可樂拆另外兩個箱子里的禮。
安寧走去窗邊,撥通了顧宅的電話。
“夫人,陸夫人的電話……”
傭人敲門過來通報的時候,臥室床上,馮雅茹剛剛蹙著眉頭喝完藥。
窗外是皚皚白雪。
眼前是碗底黑濁的湯藥。
一眼看去,整個世界都灰突突的,讓人心底厭惡。
再想到有可能閉眼之前都見不到兒,馮雅茹心里就是無盡的悲愴。
耳聽安寧來了電話,馮雅茹強打起神坐起,沖傭人點了點頭。
傭人離去。
馮雅茹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茹姨,我是安寧……”
隔
著電話都能聽到那頭聲音里的雀躍,馮雅茹的臉上不有了笑意,“安安,你喜歡我送你的禮嗎?”
“嗯,很喜歡。天天很可!”
安寧笑著,聲音里有一惴惴,“茹姨,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馮雅茹一驚,口而出,“沒有啊。”
帝景豪園的別墅里,安寧蹙了下眉。
雖然沒學過醫,不懂那些復雜的病理知識。但是幾年的護工生涯下來,只憑對方的呼吸就能聽出個差不離。
馮雅茹呼吸急促,依稀還能聽出一雜音。
總之,不是正常人的說話呼吸聲。
簡單聊了幾句,再掛斷電話,安寧眉宇間便有些憂心忡忡的。
“老公……”
回頭看向陸擎澤,安寧輕聲道“我想去看看茹姨。”
“好。”
陸擎澤點頭。
吃了早飯,先把可樂送去了舞蹈室,車子再駛出停車場,便徑直朝顧家別墅而去。
小區門口的保安把電話打到顧家,管家傳話說陸擎澤和安寧來了的時候,馮雅茹一怔,臉上頓時顯出一抹驚喜來。
及至安寧和陸擎澤進門,馮雅茹已經收拾一新。
蠟黃的打了底,看不出毫病態。
眉眼間因為安寧的到來而盡是喜,整個人看起來神了好多。
顧宇森暗暗稱奇,拉著陸擎澤去書房聊天,又是請求又是拜托的,請他沒事的時候多帶安寧和可樂來家里
。
樓頂的暖房里,馮雅茹指著那些五六開的正好的花說道“安安,你不是說你陸家祖母最喜歡花兒的嘛,看看我這兒有沒有喜歡的,一會兒走的時候帶幾盆去。”
“好。”
安寧笑著點頭。
就見馮雅茹面輕變,“哎呀,都忘了你懷孕的事了,安安,快出來快出來。”
那麼多的花。
那麼多種花香。
摻雜在一起,還不知道對安寧的有沒有傷害。
是莽撞了!
看著這樣的馮雅茹,安寧心里暖暖的,酸酸的。
倘若顧知夏在,母慈孝,馮雅茹未必會把熬這個樣子吧?
“茹姨,我沒事……”
安寧笑著,忍不住打趣道“您最近又看什麼七八糟的宮斗劇了?”
只有宮斗劇里,才會因為什麼夾竹桃點心,紅花香包麝香香料什麼的小產。
就這點兒花,不會有事的。
看出安寧神間的輕松好笑,馮雅茹輕輕的呼了口氣。
再坐下來,握著安寧的手,眼圈便忍不住有些紅,“安安,茹姨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小寶出生,等到知夏回來了。”
顧宇森在找。
顧明驍也在找。
可是這麼多年了,毫無音訊。
因為這件事,馮雅茹這麼多年幾乎連娘家都沒怎麼回去過。
有的幾次去,都是為了問當年籌謀策劃過換嬰事件的人,看還能不能讓他們想起來些有用的線索。
及至去年母親去世,所有的線索,他們想讓知
道的不想讓知道的,全都帶進了墳墓。
至此,有關的知夏,再無線索。
白天還好,邊有丈夫,有家里的下人,家里有人說話,時間好過些。
可一到了晚上,馮雅茹就覺得時間格外緩慢。
睜著眼看著天花板,腦海里全都是各種聲音的媽媽。
嬰兒含糊的姆媽。
小孩兒或笑著或哭著的媽媽。
及至,年輕生那聲讓人聞之落淚肝腸寸斷的“媽”。
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著,白天也只是斷斷續續的小眠片刻,馮雅茹生生熬出了一的病。
就連醫生都說,這是心病。
心里毫無生機,吃再多的藥,做再多的治療,都無濟于事。
歸到底,心病還須心藥醫。
“茹姨,能麻煩您個事兒嗎?”
溫暖的過花房的玻璃窗落下來,渾上下被曬的渾暖融融的,連同心里都的,泛著太的香味。
安寧懶懶的趴在桌上看著沖點頭的馮雅茹,“天氣冷了,我一個人開車出門,陸擎澤總是不放心。以后,周末我來看您,周中的時候,您隨便哪天有空了,來家里看看我,好嗎?”
下意識的就想拒絕,想說我一病氣,連旁人邀請做客都很去,就怕給人家添了晦氣,更不用說你還懷著孕了。
馮雅茹的話還沒出口,就見安寧繼續說道“我邊沒有什麼親的長輩,懷孕的事,生孩子的事,也沒人跟我說,我……有一點點怕。”
“您來陪陪我,跟我說說這些事,好嗎?”
對上那雙清澈見底的溫暖眼眸,馮雅茹就那麼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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