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是紀誠去買的。
陸擎澤只知道那家餛飩店在南城一小校門口,可是店在校門外的哪個位置,以及店里有沒有轉租廣告,他完全不知道。
目微頓,陸擎澤一邊給安寧盛湯,一邊輕聲道“沒有。店里生意還好的。”
???
安寧一臉疑,“小學還放暑假呢,生意還好的?”
“……對啊。”
陸擎澤點頭,“小學是放假了,可各種暑假班開的如火如荼呢。王記餛飩店價廉,能開了這麼多年都沒關門,肯定能長長久久的開下去的。”
“借老公吉言!”
安寧喜滋滋的,咕嘟咕嘟喝掉半碗餛飩湯,又撈了三個餛飩。
眼見一個一個又一個,而餛飩聞起來也確實不錯的樣子,似乎并不僅僅是懷舊加持和濾鏡的雙重結果。
陸擎澤眸微深。
……
午飯時間,南城一小校門口的王記餛飩店里,老板在后廚剁餡包餛飩。
老板娘一邊收碗桌子,一邊跟來吃飯的幾個客人閑聊著。
耳聽老板娘說可能開到年底就不開了,幾個客人都一臉的惋惜。
“開了半輩子了,我小孫子馬上要讀一小了,要不是連個吆喝錢都賺不回來,我們也不想關門啊!”
胖乎乎的老板娘嘆氣,“辛辛苦苦一個月,等于是給房東打工,倒不如在家帶帶小孫子了算了……”
“那確實是不劃算!”
“趁著店里還開著,我們多來吃幾頓,回頭我在群里多吆喝幾聲……”
客人們閑聊著,吃完招呼著走了。
小店的角落里,紀誠放下筷子翻起了包。
以為他出門急忘拿手機了,老板娘一邊桌子一邊笑道“現如今誰出門還帶零錢啊?大兄弟,憋翻了,改
天來吃的時候一起付就好了……”
紀誠笑著回道“您就不怕我跑了?”
“嘿,不是跟您吹……”
老板娘笑呵呵的,“我這記可好著呢!真要有人這麼干,除非他下次不想來我店里吃了,否則只要他敢來,我就敢讓他在大家伙兒面前丟人。不過,還真沒有……來我這兒吃飯的,要麼是好這口經常來的客,要麼就是街里街坊過來接孩子的,我們不糊弄人,人也不欺負我們,要不然我們能干這麼多年?”
“大兄弟你上午來過,買了一大碗三鮮餛飩,另外打包了兩個煎蛋一份涼拌黃瓜外加一碗額外的餛飩湯,我沒說錯吧?”
老板娘一邊說一邊一臉的得意,仿佛篤定紀誠不是那種坑蒙拐騙的人。
紀誠笑著,把手里那份長租合同推到了老板娘面前,“您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
老板娘掀起圍了手,拿起合同看了起來。
片刻后,扯著嗓子喊了起來,“老頭子,老頭子……”
剁餡聲戛然而止,膀大腰圓的頭老板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再拿起那份合同,出了和老板娘近乎一致的呆滯表。
一份只有開始日期,也就是今天,卻沒有終止日期的長租合同。
合同里顯示,王記餛飩店的店鋪房東已經把這家店賣給了安寧。
而如今,安寧作為新任房東,愿意0租金長租給他們開店,只要王記餛飩店愿意開下去,就是開百年老店,都可以不付房租。
!!!
門神一樣的老板。
胖乎乎的老板娘。
兩人齊刷刷看向紀誠,極有夫妻相的包子臉上明晃晃的寫著同一句話大兄弟,你是認真的嗎?沒逗我們吧?
“等等……”
老板娘腦子轉得快,指著合同上甲方那一行上的“安寧”問道“安寧,不就是從小到大常在咱家吃餛飩的那小姑娘嗎?”
啪!
老板娘猛地一拍大,“我就知道那小姑娘是個有大造化的!”
繼而看向紀誠,“你和安寧……”
到邊的“是我老板娘”咽了回去,想到安寧興許還會來這兒吃餛飩,紀誠改口道“是我外甥媳婦兒!”
所以,小姑娘這是苦盡甘來,得遇良人了?
一瞬間腦補出了一段灰姑娘遇上霸道總裁,霸道總裁大手一揮買下這個鋪面的浪漫橋段來,老板娘拽著老板去了后廚。
幾分鐘后再回來,兩人再看向紀誠,神間便多了幾分凝重,“大兄弟,我們也不是那貪便宜的人。要不你問問安寧,愿不愿意做合伙人,我們也不白要的租金。把租金算在店里的投資,按年按季度的給分紅也。”
滿目欣,紀誠把合同推回兩人面前,“再過些日子,就跟我家……外甥搬去帝都了,以后回來的也就了。這份長租合同,算是答謝二位這些年對的照顧了,二位就別推辭了。”
話已至此,老板娘再不多言,簽了字,一本正經的收起了自己那份合同。
……
嘉豪園的別墅里,安寧看向讓乖乖坐在沙發里看電視,而他自己又是洗水果又是榨果各種忙碌的陸擎澤,忍不住一臉好笑,
“老公,我只是些輕微傷,你別這麼張好嗎?”
除了手上的傷、上的摔傷和腳底那些水泡,安寧的沒什麼大的問題,醫生表示在家休息幾天就好了。
安寧一再堅持,陸擎澤這才辦了出院手續。
這會兒再聽安寧說起,陸擎澤掩去眸底的郁結,再回,神間便一片歉疚,“是我沒保護好你,當然要好好彌補。”
話音落,似是不想讓安寧再回想起這噩夢一般的經歷,陸擎澤轉移話題的說道“安安,我出差回來有兩天的假期,而且舅舅舅媽說咱們結了婚,他們還沒見過你呢,要不你請假在家休息兩天,咱們好好招待一下他們,好不好?”
“好啊,我要做……”
“不許!”
菜名剛從心底冒出,里便被陸擎澤塞了一顆藍莓。
男人一臉的不贊同,“手上的傷沒養好之前,什麼都不許做。”
“安安……”
陸擎澤眸認真的看向安寧,“我娶你回來,是想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不是娶個保姆回來做家務的。就算喜歡做飯,也要等手上的傷養好了,明白嗎?”
想到了驟然亮起在黑夜里的車燈,和他急切的喚聲。
想到了他眸歉疚的抱著,說都是他的錯。
再看到此刻眉眼深的他,安寧忽然覺得,那噩夢般的經歷,仿佛也沒那麼恐懼和后怕了。
藍莓的酸甜味一路蔓延到心底,安寧挽住陸擎澤的胳膊,“好!”
夜幕降臨,睡覺時間將至。
看看包著紗布醫生特別叮囑這幾天不要水的手,再看著抱起往臥室走的陸擎澤,安寧的一顆心,砰砰砰的急促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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