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禾被打了一掌的臉腫一片，角有跡，高聲痛呼，心有不甘：“薑雲笙薑雲笙！你的心裏當真隻有薑雲笙！你都與和離了，為何還遲遲放不下！”

“若非你們從中作梗，又怎會離我而去？”蕭翊風低吼道，雙目猩紅可怖，手上用力，恨不得把林書禾的下頜碎。

“你既這麽，為何又會不你？”林書禾此時索破罐子破摔，盡管知道這樣明顯就是在拔蕭翊風的逆鱗，可是就是忍不住，憑什麽人都不在冀州了，卻還能得到他的牽掛？

蕭翊風咂，輕瞥一旁彈不得的林權，“你要我說你什麽好，你爹都半死不活了，你還在糾結一個男人為什麽不要你，林書禾，你真是，無恥至極。”

林書禾臉上的神猛地僵住，妝容花得不忍直視。

林權氣息微弱，朝出手，裏說著模糊不清的話。

林書禾掙開蕭翊風的手，起跪倒在林權的邊，想要把他扶起來，卻無從下手，生怕讓林權傷得更重。

林權顯然是活不了了的，他目渾濁，瞳孔渙散，在林書禾的呼喊聲中死不瞑目。

“爹！”林書禾哭喊著，強烈的恨意讓變得麵目可憎。

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打蕭翊風，“你殺了我爹！”

“是你們先要殺我爹的。”蕭翊風滿臉無辜，“我隻不過是禮尚往來，你急什麽？”

眼前的蕭翊風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像變了個人似的，林書禾愣愣的看著他，“你不是世子，你是瘋子！”

“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對。”蕭翊風指著院裏的一口井，臉上帶著微笑，“所以你可以跳下去了嗎？”

“你就不怕遭報應嗎？”林書禾狠狠掐著他的胳膊，“你殺了林府，我的姑姑和姑父絕對不會放過你！”

蕭翊風生平最不屑一顧的便是有人威脅他。

他一把扛起林書禾朝井邊走去，“你給我聽好了，為了薑雲笙，我誰都可以殺，昭親王，王妃，包括你，亦是如此！”

林書禾瘋狂掙紮，臉上布滿了驚懼，的雙胡踢著，試圖從蕭翊風的肩上掙下來。

“地府男人多，你去下麵好好挑吧，永別了，書禾。”蕭翊風一腳踩在井邊，手上一鬆。

林書禾的子從他的手中落，從井口掉了進去。

“世子！”符將軍趕到，恰好看見了這一幕。

聽著林書禾的尖聲很快被落水聲掩蓋，蕭翊風頭也不回的轉。

他冷冷的注視著符將軍，“若你攔我，我連你一塊兒殺。”

符將軍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了。

世子蕭翊風親手殺了他即將婚的妻子。

林府被蕭翊風放了一把火，他殺了林權和林書禾，卻沒府的其餘人。

林府的下人們驚慌的四逃竄，他也沒攔著，就靜靜的站在院子裏，看著大火把高掛的紅綢盡數燒毀。

符將軍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他無能為力阻止眼前的事發生，因為他知道蕭翊風在走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他不敢攔，也攔不住。

黑煙騰起，蕭翊風轉往回走，途徑符將軍的邊時又停下腳步。

他的聲音很冷靜：“回去告訴我爹，我不願當叛臣之子，世子爵位，我不稀罕，若他問起我為何殺林府之人，你便讓他去問我的母親。”

他的後一片火海，他卻走得很是堅決。

他重新上馬，頭也不回的策馬離開，一路馳騁，衝出了冀州城城門。

符將軍趕回侯府將此事告知蕭錚，並道：“世子已離開冀州城，不知去了何。”

一旁的柳氏和蕭芷寧臉大變。

蕭錚也被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原本一場喜慶的婚事，了林府的白事。

蕭芷寧扶著柳氏，察覺到的手心異常冰冷，“母親！”

蕭錚恢複鎮定，讓符將軍先去把賓客遣散，即便如此，蕭翊風殺未婚妻和嶽丈的事很快便會傳遍整個冀州。

蕭錚冷著臉看向柳氏，“你跟我過來！”

柳氏知道瞞不住了，雙膝一，跪在地上，“罪婦柳氏知錯，我隻是一時糊塗，侯爺恕罪！”

蕭芷寧的手裏落了空，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跟著一同跪下，給柳氏求。

蕭錚很快便明白過來，視線攫住柳氏，“所以本侯在冀州城外遭遇的那場刺殺，是你和林家人一手籌謀？”

柳氏跪伏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錚氣得發抖，正要說什麽，突然響起了拍手的聲音。

蕭嶽拍著手進院子，紅鸞走在他的後，手裏還提著一份賀禮。

“哎呀呀，這是演的哪出戲呀？當真是彩。”蕭嶽一臉幸災樂禍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柳氏，“這不是端莊的柳夫人嗎？怎的這般落魄了？”

聽到蕭嶽的聲音，柳氏猛地抬頭。

他那張和蕭錚神似的麵孔，瞬間讓知道了眼前之人是誰。

符將軍被紅鸞打傷，步子踉蹌的跑進來認罪，“侯爺恕罪，屬下沒攔住他們。”

蕭錚盯著蕭嶽，目沉：“你是何人？”

蕭嶽笑而不語，微微側頭。

紅鸞了然，竟手中的賀禮呈上去打開，是一塊半月鏤空玉佩。

蕭錚的視線落到玉佩上，臉一僵，複又去看蕭嶽，“你是......嶽兒？”

那塊玉佩，是當年蕭錚贈給蕭嶽生母的定信，後來即便是窮困潦倒，都沒舍得將玉佩賣掉，臨死前將它給了蕭嶽。

柳氏麵如死灰，知道這一切都無法挽救了，癱在地上，雙目空。

蕭嶽拱手作揖，“不知在下是喚您一聲靖安侯，還是喚您一聲爹。”

蕭錚現在的腦子裏混一片，他端詳蕭嶽的臉，“你不是和你的母親一樣，病死了嗎？”

蕭嶽朝柳氏揚揚下，“侯爺可問問柳夫人，畢竟我和我娘的生死，是由定奪的呢，若非我帶我娘逃走，確實早就死了，隻不過並非病死，而是......”

他話鋒一轉，唏噓道：“隻可憐我娘，死前還在念著侯爺的名字。”

蕭錚一把將柳氏從地上提起來，咆哮道：“好你個柳湘，你竟敢騙本侯！”

柳氏神誌不清，裏瘋狂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來人！”蕭錚下令，“把這個罪婦關起來！”

蕭芷寧跪著挪到蕭錚的邊，手去扯他的袍角，哭著說道：“爹，娘知錯了，您別殺！寧兒生母早逝，娘一直視我如親兒，看在養育兒和翊兒的份上，爹將逐出侯府便是，爹別殺！”

蕭嶽冷眼看著這一切，蕭芷寧他是知道的，格溫順得像一隻綿羊。

他還在侯府的時候，也隻有蕭芷寧待他和悅。

他比蕭芷寧要年長兩歲，隻是一直從未開口過“妹妹”。

現在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蕭嶽的心口不疼了一下。

還記得自己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嗎？

春天為采杜鵑，悄悄在屋中的玉瓶裏；夏天為做香囊，塞在的枕頭下；秋季為放河燈，寫下平安祝願；冬天打來柿子放在的房間門口。

這些事，年複一年，蕭嶽在離開侯府前，都在默默關心著蕭芷寧。

隻是那時他份卑微，蕭芷寧不能和他一起玩耍，他隻能遠遠的看看。

他做的那些事，也一直被蕭芷寧認為是蕭翊風做的，直到蕭嶽離開，都不明真相。

紅鸞察覺到蕭嶽臉上的神變幻，一時也到心中酸。

蕭錚把蕭芷寧拉起來，麵肅冷：“把大小姐扶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西院。”

蕭芷寧被架著走了，求蕭錚放過柳氏的呼喊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