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王冷冷地道:“你就這樣虧待本王。”
“……”他這樣沒事找事,蘭宜也沒好氣了,攤開直說道,“我沒錢,王爺想要什麼,還是自己去買罷。”
“你怎麼會沒錢?”
“我哪來的錢?”
兩個人一句一句地抵住了,停下來互瞪。
“王、王爺,”竇太監從旁小聲提醒,“夫人確實沒錢,公賬支出上沒添這一項。”
蘭宜所日常供給與沂王沒有什麼差別,院的侍甚至比沂王還多,但若論能到外面使用的銀錢,手里還是只有從楊家帶出來的那不到百兩——除非把份例里的錦緞首飾之類拿出去換錢,那又另當別論。
沂王倏地沉默了。
蘭宜從來沒跟他提過,他自己也沒想起這回事。
蘭宜抬起下,淡淡覷他。
有府邸有莊田還有不明名目私產的王爺,好意思花錢。
在楊家花了那樣多的冤枉錢,楊文煦未中進士前,小妾兒都是養著的,對楊文煦已沒有什麼特別覺,但想起那些等于白扔的嫁妝,還是心痛到恨恨。
從今往后,一文錢都不會給男人花。
沂王避開的目,去瞪竇太監:“這麼久了,你怎麼不提醒本王。”
竇太監順溜地行禮:“都怪老奴記不好。老奴這就人把夫人的開銷送來。”
他說完沒立刻就走,等著沂王說一個數目。
沂王道:“發什麼愣,搬一箱來就是了。”
“是。”
一會兒工夫,竇太監去了又來,蘭宜沒在意,也沒留心沂王和竇太監對的那臺戲,沂王不跟找事就行了,坐下慢慢地一邊喝茶一邊歇息。
“夫人,您過一下目,老奴就們抬您屋里去。”
竇太監后跟著兩個壯婆子,婆子合力抬著一口箱子,在堂屋當地放下后,竇太監親自俯,掀開箱蓋,只見里面鑄元寶樣式的銀錠一個挨著一個,整齊摞著,打開的瞬間只覺得一片銀閃閃。
翠翠忍不住驚呼出聲:“呀!”
見過銀錠,但沒有見過如此多如此雪白干凈的銀錠,陸老爺有家底,楊家后來的境況也好轉了,但兩家都沒有豪闊到能隨手拿出整箱銀錠的地步——一來,普通人家最常花用的還是銅錢,不是銀子,二來,兩家的主要累積在田地上,如陸老爺,有錢他就想法買新的田地去了,又且還涉及到一個兌換的問題,品相這樣好的雪花銀,想弄到手都不是那麼容易。
就算原來整潔嶄新,進了市面流通一遭,也不是那麼回事了,只有府新鑄的,沒經過人手的,才能保持住。
蘭宜往下看了一眼。
竇太監稟報:“這是給夫人日常花銷的,所以老奴尋的錠子不大,一錠二十兩,這里一共五十個,就是一千兩。”
翠翠又了口氣。
蘭宜收回目,表如常。
“不用給我,”放下茶盞,向沂王道,“我在府里,不缺吃穿,用不上這個。”
是真心話,可以被用沂王府提供給的一切,因為本非所愿,安之若素,有日離開失去時,也不會有什麼不舍;但如接了沂王贈給的金錢,主去花用,那覺就不一樣了。
不想邁出那一步。
在與沂王已夫妻之實的況下,還這樣也許可笑,但就是要堅持。
這是的本心。
應該空落落的才對,填進去的東西多了,煩惱也就多了。
沂王與對視,下顎緩緩收,表漸漸嚴峻。
“竇夢德,”他道,“再去抬一箱來。”
竇太監:“——是。”
一箱之后。
又一箱。
……
蘭宜看著一字敞開擺在面前的五口箱子,十分無語。
寬敞的堂屋都被塞得狹窄了,不想陪沂王斗這麼無聊的氣,想回去自己屋里,都有點繞不過去。
“王爺,”耐著子道,“我說了不要,我屋里也沒地放這麼多東西。”
“五千金買不了你一笑。”沂王向后仰在椅背里,卻道。
他長在當地,更加擋住蘭宜的去路。
侍們已經不敢說話了,翠翠看著這麼多銀子也笑不出來了。
竇太監更加遠遠地躲在了屋外,給銀子能給出這個結果,誰能想到,這不是該王爺賞賜、夫人謝恩如此皆大歡喜的結局嗎。
總是這麼出人意料,偏偏王爺還就好這一口,越不要他越給,來上勁了——跟誰說理去。
蘭宜忍無可忍,繡鞋直接照著他的靴子踩上去,惱道,“五萬兩又怎麼樣?好稀罕麼,我又不是沒有過。”
“……”沂王詫異地直起子,臉也繃不住了,“你哪來的?”
蘭宜煩不勝煩,賭氣口道:“別人燒給我的。”
一大串一大串的,不但有銀元寶,還有金元寶,死那些年加起來,說不定都不只五萬兩。
銀箔金箔疊起來的可也干凈新鮮,一看見箱子里的銀錠就想起來了,看見的越多越像,對這些錢就越沒覺。
有什麼了不起。
昂起下睨視沂王,有錢又怎樣,到頭大家都一樣,誰也不比誰高貴。
“你——胡說什麼!”沂王站起來,邁過箱子到跟前,忽然一手將抱起,另一手往后腰招呼了一掌,氣得咬牙笑,“你就跟本王這麼一時好一時歹的,是不是安心氣死本王,你做了寡婦就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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