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雲看著發來的餐廳信息,眉心微蹙。
在這個地方吃飯倒是真丟不了。
就是這是個什麽級別的網友,要請人在人均過萬的餐廳吃飯?
餐廳位於一家酒店的高層,環境不錯,對麵就是江景,還能俯瞰盛州市繁華的夜景。
酒店是他家的,他之前帶顧慈去過一次,還在酒店舉行的拍賣會上拍了點東西,但沒興趣,在那還睡了一覺。
還真是,見網友一點不避諱前夫,還故意挑這。
……
天漸漸暗下,華燈初上點綴著城市的繁華夜景,江上遊駛過,籠罩下夜神的麵紗。
江祁雲煩躁的在監控室踱著步子。
滿腦子都是來見網友。
還是心打扮了過來見網友。
監控裏隻有一段從電梯裏下來,被經理指引著走進包間的畫麵。
畫麵裏,穿著那件香檳緞麵吊帶連,步步搖曳生姿。
為什麽要穿這條子?
有那麽多服,為什麽非要穿這一件?
他曾經開玩笑說過,他最喜歡穿那條子,有特殊的意義。
江祁雲的眸黯沉,忍住了想要去煙的念頭,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六點五十五分。
“那間包廂人還沒來?”
酒店經理站在一旁回道:“目前隻進去了一位客人,預定的時候說是兩位,現在還沒來。”
江祁雲的眉頭蹙的更甚,什麽素質,孩子請吃飯還能這麽不守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這五分鍾,過得竟像是度秒如年。
江祁雲幾乎是每隔十幾秒,就會抬眸看一眼監控畫麵,看是否有那個不知名網友出現的影。
如此反複不知道多次,他都覺得自己可笑極了,躲在這麽個地方窺探著的生活。
他無法幹涉的正常友,也沒有權利阻礙選擇新的生活。
可這種覺,就像是心上被狠狠剜下來一塊,那一部分屬於他的,正在離他遠去。
他不敢把當自己的所有,可這一刻的提心吊膽,還是擊潰了他的冷靜和理智。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陸清黎又和說了什麽話,勾起了過往的那段悲傷。
可明明又和他說,不怕陸清黎說什麽。
腕表上的時間指向七點整。
監控畫麵裏依舊沒有人出現。
江祁雲鬆了一口氣,他幾乎一秒都沒有耽擱,走出監控室。
電梯上行,來到餐廳樓層。
當他站在那間包廂門前時,他又生出了近鄉怯般的怯懦,他竟然也會有這種可笑的緒。
經理在一旁小聲提醒:“江,要替您開門嗎?”
江祁雲搖頭,他自己推開了門。
包廂的環境安靜雅致,外麵還有個觀景臺,香薰燈代替了傳統燭,營造著浪漫的氛圍,在那淺淺的夜裏,他看到了令他魂牽夢繞的那道倩影。
江祁雲走上前。
顧慈聽到腳步聲,轉過抬眸看向他。
的長發微卷,清冷且慵懶。
江祁雲眸深沉,盡可能用著平靜的語氣說:“我剛好在這邊吃飯,經理跟我說你今天定了這邊的位置,我就想著過來看看。”
“約了朋友嗎?”
“嗯。”顧慈隨意應了聲。
抬手將自己頰邊的發撥於耳後,江祁雲注意到了耳朵上的耳環,眸再度暗沉。
他的麵上依舊維持著風度,拉開椅子在對麵坐下,深邃的目落在臉上,很難再將視線移開。
夜風吹拂,得人心弦紛。
“朋友還沒來?”
聞言,顧慈挽起角,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勾起瀲灩風,靜靜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看進他的眼底,直至,他的眼底再無揣不的深邃。
“江祁雲,沒有別人。”
他愣怔住,似是沒聽懂什麽意思,一本正經地反問:“什麽?”
顧慈著他,再次重複道:“我說,沒有別人。”
“沒有網友,我也沒相親,是我在等你。”
時間仿佛靜止了那般,風聲也好似在耳邊停滯,唯餘下的聲音不停地回響在他的耳畔。
江祁雲看著,將從上到下再次打量了遍,視線最後落在那雙銀高跟鞋上。
他兀自低笑了聲,卻沒有再敢抬眼看,生怕這隻是一場夢。
他的夢裏,他的人穿著他喜歡的子,戴著他送的首飾,穿著他送的鞋,對他說,我在等你。
顧慈把手到他麵前,素白的手指在他麵前桌麵上敲了敲,“手機給我。”
男人的眼睫微,隻說了四個字,他卻像是被安了開關那樣,說什麽就做什麽。
他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上。
顧慈接過來,輸碼解了鎖,點開微信頁麵。
不出所料,這個賬號還是‘蕓姐’的賬號。
而聯係人,有且僅有一個。
“這個賬號一直是你在用?還是中途接手的?”
江祁雲坐在那,眸底晦暗不明,他道:“一直是我。”
“那沈蕓?”
“就是個心理醫師助理,低糖發作引起你的注意,也是我給出的主意。”
顧慈點了點頭,語氣不辨道:“你還做的全麵。”
江祁雲坐的筆直,甚至可以用僵來形容,他又一次騙了。
顧慈翻著聊天記錄,回想著半年多的時間裏,度過的很多個深夜。
每一個睡不著的夜晚,都有他作陪。
卻要借著別人的份,躲在那一層殼子下麵,做著一件或許是毫無意義的事。
看著手機裏他發過的小作文,安開導的話語,表包,語氣詞,看著這些字字句句,心底泛起的酸。
顧慈放下手機,凝視著他的深眸,“如果我一直不發現,你打算繼續裝多久?”
江祁雲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才道:“可能一直裝下去,裝到你忘記這個人為止。”
他輕咳了聲,神有些不自在,“你不要覺得有心理負擔,這隻是我自己卑劣的惡趣味,你不用覺得……有什麽。”
“江祁雲,你也怕別人的裏摻雜著愧疚和施舍?”
顧慈邊的笑意泛起幾許苦,就這麽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他說過,總有人會不計本地你,會你長久。
站起來,緩步走到他邊,手掌輕輕落在他肩膀上。
他的間發,卻是僵的,一也不。
顧慈的手指過他右手腕骨的位置,找到那一淡去的咬痕。
“這裏是你欠我的。”
那塊咬痕,是當年在他手上留下的。
而後,又起他左手的襯袖,小臂上清晰可見著針留下的疤痕。
“這是,我欠你的。”
最後,又抬起自己的手掌心,的掌心有一道很淺的傷痕,是那段最難挨的日子裏,用他的剃須刀刀片劃傷的。
“江祁雲,我已經分不清誰欠誰多,什麽愧疚,什麽彌補,無所謂了。”
“過去的事讓它過去吧,我們有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年年歲歲。”
夏夜的晚風,不及半點。
下一瞬,男人手一把攬住的腰,將整個人帶到自己懷裏,讓坐在他上,一言不發,就這麽地抱著。
顧慈能夠覺到他腔的起伏,纏繞在腰間的手不斷收,再收。
擁著他的肩膀,著他抖的緒。
許久,男人的聲音帶著哽咽,於耳畔蔓延開——
“顧慈,你抱抱我。”
急切又卑微的,向自己的人索求意,以證明這不是場鏡花水月的幻境。
顧慈抬起眼眸,赫然見他頰邊垂淌著一滴眼淚。
抬手上他的臉頰,指尖微微發,下一瞬,主吻上他的,訴說著自己的滿腔意。
如春日雨水般和溫。
微著抵著他的額頭,細聲囈語:“夠嗎?”
江祁雲垂著眼眸,手掌強勢地按著的後頸,盯著水瀲灩的眼眸和那的瓣。
“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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